“說的彎彎繞，老子聽不懂！既然有這種力量，不給人修煉，那還不如把禁法一把火燒了得了！幹嘛留著當癢癢撓，撓人心窩子？真他孃的自欺欺人！”
李觀衣看向慈悲，這老傢伙五大三粗，身材魁梧絲毫不比一目猛虎魏北蒼差多少，實在沒辦法與和尚二字關聯在一起。
這般愣頭青，自然不懂制衡，威懾，平衡的關係。
不過這種禁法的存在，究竟是福是禍，是法非法，從這小小的法金寺中，便已知青山。
“聽說你小子身懷雷霆之力？”
李觀衣頷首：“你的炁是透過禁法修煉出來的，本世子並沒有什麼禁法，所以我推測，我體內的應該並不是炁。”
慈悲蹙眉問道：“李顯那老小子，和你爹就沒給你留下什麼東西嗎？”
“一個會發聲的盒子，上面寫著天空之城，推測是秦國的東西。”
世子殿下並沒有隨身攜帶，只是說了一下對塔樓的研究。
“沒聽說過，興許就是個古董擺件。你小子把那雷霆釋放我看看。”
李觀衣挪了挪沉重的身體，先前在通道里，身上分別中了四支弩箭，雖然都不致命，但是疼痛感從原本的刺痛變為了鈍痛，這也導致了他行動變得十分吃力。
接著艱難舉起右手，細微的雷弧若隱若現，但卻形成不了任何威懾力。
慈悲看了半天，眉頭時緊時舒，最後肯定道：“是炁。不過似乎不是你自已的炁，應該是源於你體內的某種東西。”
“身體裡？”李觀衣驚咦。
慈悲點了點頭：“而且我猜測，之所以你體內的這股炁控制不了的外溢，可能源於你自已不懂行炁的規律，控制不了它。而且似乎你體內的這個東西，是被人強行塞進去的！所以自然想要逃出去。”
“……塞進去像話嗎？”李觀衣不滿道。
“換而言之，是被封印進去的，畢竟對於封印這個東西，玄而又玄，空而又空，老子聽過沒見過。”
似乎想到了什麼的慈悲又道：“不過，道德宗那幫牛鼻子們，慣會使用一些符籙金丹的，以你李家和他們的淵源，說不定這玩意，就是他們塞進去的！”
世子殿下微微頷首，不過好像自從大楚重道輕佛開始，再加上王妃好佛，王府已經很多年沒與武當和道德宗兩個道門正統來往了。
“禁法也好，做異人也罷！老子這輩子最喜歡的還是黃花大閨女！”慈悲突然哈哈大笑。
李觀衣無奈白了一眼：“那你下輩子最好做個女人。”
慈悲登時怒了：“呸！他孃的可不敢胡說！這個時代，當娘們純屬生不逢時，遭老罪了！”
“你也知道你做的孽！”世子殿下怒了。
慈悲搖了搖頭：“作孽的時候沒覺得什麼，臨了總會後悔，後悔完了，就要接受懲罰了。佛祖不是常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嗎？你說我現在放下屠刀，是不是就不用下地獄了？咱也不要成佛，也不燒舍利子，咱就想下輩子重新再做個人，好好的重來一遍，保證不作孽！佛祖能信咱一回嗎？”
李觀衣無奈的嘆了口氣，想了半天也只回了一個字：“滾。”
慈悲不怒反笑：“老子已經不記得被困在這裡多久了，很久沒有和人痛痛快快的聊會天了！和你稱不上投緣，但最起碼你小子不是見到我就尿褲子的主！”
“你是夜壺嗎？”
“嘿！你小子！”慈悲被氣笑了。
正如觀空之前所說，這慈悲再如何表現的中氣十足，也擋不住一股死亡的腐朽，世子殿下知道，這個一生作惡多端的妖僧，馬上就要墮入阿鼻地獄，無盡輪迴了。
“罷了，累了。你若還有力氣，出了這個房間，左轉到第二個通道一直走到最後面的房間，房間隔板下是通往後山的路，畢竟這廟可是老子修的！”
李觀衣先是有些詫異，旋即平靜的點了點頭，踉蹌起身問道：“有什麼要交代的？”
慈悲搖了搖頭：“麻煩遞把匕首過來，圓寂對老子來說太過奢侈。”
慈悲挪了挪身體，擺了個相對舒服的姿勢：“還有，有機會去大悲寺，到功德林，替我給師傅，圓空老和尚上炷香。”
李觀衣點了點頭：“記下了。”
接著拔掉身上一支弩箭丟向慈悲，轉而拖著地上的一具女屍，決然走出鐵門。
空蕩的通道里，響起了慈悲的低聲呢喃：“我一生換了無數身份，真真假假，假假真真，都快忘了自已還有個名字，叫平安。阿彌陀佛。”
……
來到那個房間的世子殿下，果然發現了暗格下的出口，因為答應過那個一面之緣的小丫頭要救出姐姐，雖然食言了，但是李觀衣還是由衷佩服身後女孩的貞烈，所以他一定要把她帶出去。
逃生的甬道很黑暗，世子拖著女屍走的很慢。
即將看見光明的那一刻，李觀衣終於想起了藏經樓上面的戰鬥。
難道有人來救自已？王府的死士？沒讓跟著啊，畢竟王府知道，普通人是不可能有機會靠近世子殿下身的。
就在他思忖之際，卻自出口處傳來了一股不安！
藉著東昇的日光，他看到洞口站著一個人影！
觀空？不像，有頭髮，長頭髮，很瘦，身材很好，女人？
“你受傷了？”
那女子緩緩開口，聲音清冷但很好聽，很熟悉，好像在哪裡聽過，但始終想不起來。
不過感覺對方沒有惡意，世子殿下還是鼓起勇氣走了出去，映入眼底的女子很美，算是李觀衣生平以外，除了老孃大姐二姐三姐以外，最美的女子。
好吧李觀衣承認是第一美的，有點不像凡塵女子，臉上都沒個瑕疵，非要找一個的話，還是那顆眼角下的滴淚痣，好看是好看，但是寓意不好。
“她是誰？”
女子看到李觀衣身後拖著的女屍，神情一如既往的冷淡又道。
李觀衣感覺有些莫名其妙：“不是，大姐你誰呀？我們認識嗎？”
大姐？
棲梧好看的眸子呆愣了片刻，帶有侵略性的目光，直勾勾看著一身狼狽的世子殿下，接著竟突兀的滴出一滴眼淚來。
李觀衣以為自已態度不好，嚇到了對方，當即扯了扯嘴角：“咳咳，那個……”
“啪！”
世子殿下話未說完，緩過神來的棲梧一手舉著一串沾滿草梗的糖葫蘆，另一隻手竟毫不留情的……扇了過去，平淡道：“不認識。”
李觀衣被這一巴掌抽的眼冒金星，加上一身是傷，身體一個踉蹌徑直跪在了那表情冷淡的女子面前。
這力道來的著實有些突然，突然到世子殿下半天都沒反應過來自已在哪裡。
但是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再也沒能抑制內心的洶湧澎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