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林葉彤聽到陶輕然還從樂山帶回來好幾棵翠蝴蝶時,叫著讓陶輕然分她兩棵。
陶輕然笑著答應了,說回去就給她送兩棵。
林葉彤對陶輕然描述的翠蝴蝶心生嚮往,都趕不及回去,非要讓陶輕然畫一幅翠蝴蝶給她看。
陶輕然被她纏的沒法,兩個人就擺了桌案,畫了起來。
陶輕然是一個很喜歡錶達意境的小姑娘,她沒有單單的畫了一朵翠蝴蝶,還把她當時看到翠蝴蝶時的那種意外驚喜也給畫了出來。
一直到晚上快入睡的時候,這幅畫才真正畫完。
林葉彤看著面前的畫,驚訝不已。
一棵漂亮的翠蝴蝶正在綻放,兩片深藍色的花瓣像蝴蝶的翅膀似的,花瓣下面是潔白的花絲,花絲上是黃色的花蕊,下面是綠色的葉子,細長的花柄,一顆露珠落在翠綠的葉子上,像綠色的瑪瑙,透亮透亮的。
一個十二三歲的女孩,穿著一身粉色的衣服,蹲在花旁,看著藍色的翠蝴蝶,滿眼的驚喜。
後面模模糊糊的好像是一片翠蝴蝶,正在競相綻放,周圍是虛化了粗壯樹木。
翠蝴蝶、女孩、晶瑩的露珠、粗壯的植物,意象中的森林和高山。
陶輕然把這些巧妙的組合在一起,和諧、寧靜而美好。
林葉彤大聲的叫著:“你要把這幅畫送給我。”
陶輕然費了半下午,一個晚上的功夫,可不願意把這幅畫送給林葉彤,她還想自已儲存呢。
陶輕然拒絕:“不行,我要留個紀念自已儲存著,而且畫的也不好,只是意境不錯。你要想要,自已畫一幅得了,你的畫藝可比我好多了。”
林葉彤不依,非想要這幅畫。
陶輕然堅決不給她,說:“我回去就給你送兩棵,你想擺在哪兒就擺在哪兒,想讓它成什麼景就成什麼景,到時候你可以隨意畫,想畫什麼景就畫什麼景,可比我這好多了。”
林葉彤在陶輕然的拒絕和慫恿下,覺得自已一定能夠畫出一幅不輸陶輕然的這幅,甚至比她這幅還漂亮、還有意境的翠蝴蝶,也就不再堅持要了。
陶輕然暗暗的鬆了口氣。
兩人最後給這幅畫起名叫“嫣然一笑翠蝴蝶”。
第二天,剛吃過早飯。
林家的丫鬟來稟,“江公子來訪”。
陶輕然一愣,江公子?哪個江公子?
楊如梅和林世子夫人相視會心一笑,陶輕然覺得有什麼東西在腦子裡一閃而過?
當她看到江瑜勇時,突然意識到,楊如梅帶她來根本不是玩兒的,她根本就是早有預謀。
她有一種兔子掉進狼窩的感覺,可是現在已不容她逃跑。
她倒是想要看看,她們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林世子夫人已經熱情地說:“三爺也是過來避暑的嗎?”
定北侯府在西山也是有別院的,聽林葉彤說過一次,兩家的別院相鄰,也就一盞茶的功夫就到了。
江瑜勇很真誠的說:“昨天下午剛到,聽說世子夫人和陶大奶奶在這裡,特來拜訪。”
陶輕然忍不住想翻個白眼兒,趕緊又低下頭來,我們昨天上午剛到,你下午就到了,還真是巧了。
林世子夫人一聽好像非常高興,趕緊說:“三爺有心了。”,然後話頭一轉說:“世子不在,要慢待你了。不過小姑子你們也是從小玩到大的,就讓小姑子替世子招待你了。咱們是通家之好,不拘這些禮數。”,轉頭又對林葉彤說:“你要好好招待三爺。”
江瑜勇比林葉彤大七八歲,你哪隻眼睛看到他們倆從小玩到大的?真是睜著眼睛說瞎話。
讓林葉彤替林世子招待江瑜勇,你可真敢說。
陶輕然覺得林世子夫人真是個人物,兩句話就湊成了一個局。
江瑜勇好像根本沒有聽出林世子夫人話中的不對勁,一本正經的對著林葉彤說:“那就多謝林妹妹了,讓林妹妹費心了。”
林世子夫人繼續湊局,對陶輕然說:“三小姐幫葉彤招待一下三爺。”
林葉彤一時沒反應過來,不過她和江瑜勇自小就認識了,也沒聽出來林世子夫人是話中有話,真的拉著陶輕然對江瑜勇說:“那我們去觀景亭那邊吧。聽說你們前幾天又組了馬球會,你給我們好好講講吧。”,口氣非常的羨慕。
楊如梅這才用鼓勵的眼神對陶輕然說:“你們去吧”。
江瑜勇自然沒有意見。
陶輕然被林葉彤拉著,想著這是在林家的別院,既然林世子夫人和楊如梅組了這個局,她和江瑜勇在一起的事情就不會傳出去,即使傳出去應該也不會有什麼事兒。
想到這裡,她就跟著林葉彤,三個人一起去了觀風亭。
觀景亭是正院隔壁的小院子裡,地勢比較高,站在亭子裡遠遠可以看到都城,看四方風景。看附近的村莊看起來都是一小塊一小塊的,行人更是一個點一個點的,可能是這個原因,亭子就起名叫觀景亭。
他們剛在觀景亭裡坐下,丫鬟們還沒上來茶水,林葉彤就迫不及待的問:“都誰去參加馬球會了?鄭藶也去了嗎?”
鄭藶是林葉彤的閨中密友,平陽侯府的大小姐,馬球打得很好。
江瑜勇就和林葉彤說誰誰去了,誰和誰組隊,誰誰的球技怎麼怎麼樣,誰誰進了幾個球,誰誰差點掉下馬來,林葉彤聽得撫掌大笑。
他們說的那些人,陶輕然大多都不認識,她的腦子裡像裝了個風箏似的,還在急速的轉,想著嫂子安排她和江瑜勇見面,到底是想要幹什麼?
難不成她知道自已不想這麼早嫁,讓江瑜勇來勸她的嗎?
好像也不對,誰勸也輪不到他來勸呀。
難道是二哥和大哥說了什麼?嫂子才安排了這次見面。
那二哥真是個大嘴巴,一會兒江瑜勇如果問起來,她怎麼說呀?他不會覺得自已小心眼兒吧?
二哥知道不知道他幹了什麼好事兒?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她恨不得這會兒踢他一腳。
細想想,二哥好像也不是這麼不靠譜的人。
難道是奶孃向母親說了什麼?母親怕她追著那個夢不放,又怕她鬧下去不肯嫁,所以讓她見見江瑜勇,多接觸接觸,分散分散她的心,讓她沒工夫老想著那個夢。
一定就是這樣的。
陶輕然還在努力的想著各種可能性。
一個十一二歲穿著翠綠短衫的小丫頭過來說:“大小姐,大奶奶讓我過來問問,呵膠放哪兒了?大奶奶要用,一時找不著了。”
林葉彤不解地說:“大嫂這會兒在化妝嗎?”
小丫頭沒吭聲,林葉彤對陶輕然和江瑜勇說:“我去看看,等我一下。”,走出去兩步又扭過頭說:“等我回來再講。”,就匆匆的走了。
陶輕然知道真正的好戲馬上就要上場了,朝著林葉彤點了點頭。
等林葉彤走出去了,江瑜勇才對陶輕然說:“你是不是對打馬球不感興趣?”
陶輕然微微翹了下嘴角,說:“我不會打馬球”。
聽話聽音,鑼鼓聽聲,江瑜勇聽明白了,陶輕然不會打馬球,自然聽不明白他們說的球場上的那些球技、進球啥的,其實也就是說她不感興趣。
江瑜勇可不願意兩人就愣坐著,就想引著陶輕然說話,問她:“去樂山書院好玩嗎?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陶輕然剛從樂山書院回來沒多少天,還處在興奮的餘波中,江瑜勇這一問,倒是挑開了她的話匣子,讓她暫時把在心裡琢磨了那麼久的戲都忘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