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醜八怪》

伴奏和歌詞，都被北塵上傳到主控電腦上，而後將歌詞投放到舞臺背後的大螢幕。

歌曲：《醜八怪》

演唱：面具先生

作詞作曲：面具先生

（實際由甘世佳作詞，李榮浩作曲，薛之謙所演唱的歌曲！）

歌名一出現，現場就開始譁然。

“這個歌名也太過分了吧！這不是貶低人嗎！”

“就是就是，楊慧妹妹只是臉上多了個胎記，怎麼就成醜八怪了？”

“我就說嘛，就是一個譁眾取寵之輩，你們還不信！”

“……”

歌還沒開始，北塵就被唾沫給淹死了。

“砰砰……”

北塵用力拍了拍話筒，讓其發出刺耳的聲音，同時也是為了讓觀眾可以稍微安靜一點。

“各位！你們不覺得自已下定義得太早了嗎？

只是一個歌名，你們就能懂這首歌的內涵嗎？

這就跟你看到一個相貌差點的人一樣，不管對方的性格特點，不管對方的身世背景，更不管對方善良與否……就管人家叫醜八怪。

這樣的你們，跟那些只知道冰山一角，就開始網暴的人，又有何區別？”

說實話，他有些生氣！

不僅僅是對這樣的質疑而生氣，也是對這半年來的指指點點而生氣。

同時帶著的，也是對原主的悲劇而惋惜。

觀眾都閉上了嘴，一時之間竟不知道如何反駁。

就像被戳破了真相一樣，都洩了氣。

只有楊慧發自內心贊同北塵那番話，那就是她的心聲啊！

她有多少次想要講出來，卻開不了口，更不敢講。

如今，這個面具先生，成了她的嘴替。

突然間，她覺得這位面具先生或許真的能夠作出像樣的曲子來。

至少他懂自已！

北塵這番話，讓陸九寧的拳頭陡然間捏緊。

這就是你內心的真實想法嗎？

這就是你這些年受到的待遇嗎？

陸九寧有些心疼！

曾經光芒萬丈的小蘭陵，如今只能戴著小丑面具來宣洩心中的不忿。

想了想，陸九寧將手機亮度調高，而後設定成大字幕滾動：

“加油，我相信你！”

或許，這是陸九寧能為偶像所做的事情了。

看到陸九寧的字幕，北塵的身體和靈魂都跟著一顫。

似乎，已經很久沒有被溫暖過了吧？

內心的憤怒，也跟著消散了不少。

深呼吸一口氣，他按下伴奏開始的按鈕。

既然別人不相信自已，那就憑實力說話吧！

伴奏隨之而來：

急促的鋼琴聲響起。

加以多種樂器輔助。

傷感，帶著略微暗黑的偏流行搖滾曲風，一下子就凸顯出來。

透露著一絲詭異與悲哀！

其韻律感十足的四段式節奏，很是抓耳，第一時間就被驚豔了。

第19秒的時候，歌聲出現了：

“如果世界漆黑，其實我很美”

“在愛情裡面進退，最多被消費”

“……”

略微沙啞，卻乾淨無比的聲線，配合冰刀一般冷酷的語氣，從話筒傳遞到整個酒吧。

帶著些許乖戾，帶著些許憤怒，也帶著些許對現實，對人情世故的嘲諷。

同時帶著的，還有些許的自嘲和悲哀。

沒錯！

北塵用這半年的經歷，攜帶原主肉體的悲鳴。

將自身的一切，全部注入這首歌當中。

當情感到位。

歌曲，是有靈魂的！

陸九寧的拳頭再度握緊，嘴巴微張，瞳孔有些放大。

她知道北塵有音樂天賦在，但沒想過這麼強。

幾句下來，那種藏在歌聲裡的情感，濃郁無比。

只要有耳朵，有心的人，都能感受得到。

這唱功，專業歌手級別的吧？

麥子歪著頭，將酒倒到一半，就被歌聲吸引過去，完全沒有察覺威士忌的量已經超了。

直到反應過來，才開始懊惱。

但她懊惱的不是北塵，是自已，她更希望對方可以再給力一點。

一眾還在聊天的顧客，也在不知不覺間閉了嘴。

端著酒杯的手，也都放了下來。

音樂就是這樣，一出聲，就知道有沒有料。

很明顯，北塵的料，夠足！

而其中反應最大的，非楊慧莫屬。

如果世界漆黑，誰都看不到對方的臉，那麼我是不是也可以和大家一樣都是美麗的？

第一句就已經寫進了她的心坎裡。

曾經，她也是這般自我否定，自我安慰。

不知為何，她心裡堵得慌……

“如果像你一樣，總有人讚美”

“圍繞著我的卑微，也許能消退”

“……”

所有的卑微，都並非來自內心。

而是來自外界的壓力！

有那麼多人說你不好。

有那麼多人說你太胖，太醜，太矮。

有那麼多人站在制高點批判於你。

在這種自尊心長期得不到滿足的窘迫環境下。

自卑自然而然就產生了。

但那是被迫的，而非自願。

觀眾自然而然將這一句代入到楊慧的身上。

也是在這裡，他們發現北塵寫的詞，有些厲害了。

但陸九寧代入的不是楊慧，而是北塵。

因為他跟楊慧有著相同，甚至更慘的經歷。

她更願意相信，這首歌其實不是為楊慧而準備，而是北塵為自已所準備的。

否則怎麼可能那般巧？

在聽眾心思各異的情況下，迎來了副歌部分：

“醜八怪（咿呀咿呀咿啊啊，啊啊啊～），能否別把燈開啟”

“我要的愛～～，出沒在漆黑一片的舞臺”

“醜八怪～～～，在這曖昧的時代”

“我的存在～～，像意外”

“……”

別的暫且不提，歌曲難度，已經提上去了。

最高音偶爾摸了一下g4，在樂壇中，不算高。

但架不住它長達20幾秒的高音，而且有很長一段時間內，保持在f4，這就難了。

沒練過的人，唱著唱著就氣短，要麼就是走調。

更別提每一句裡都存在著多個轉音，以及真假音訊繁切換。

將難度再次拔高了一籌。

對於專注技巧的人來說，這裡已經是一大盛宴了。

更讓人扎心的，是歌詞。

一個對於容貌有著強烈焦慮的人來說，每時每刻都活在黑暗當中。

甚至有些人，希望自已不曾來過這個世界。

歌詞，深深撬動楊慧的心房。

昏暗的燈光有著很好的掩飾作用，不然已經可以看到她的眼眶，開始發紅。

然而，歌曲還在繼續：……

……

……

ps：《醜八怪》除了老薛版本，李克勤老師在《歌手》第四季的翻唱，也很有魅力，不一樣的味道，可以一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