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被認同這件事情上,周凱還是具有一定發言權的。

正是因為周凱經歷過,所以他不會貿然針對江浩天是跨性別者這件事情,對他評判什麼。

只要是法律允許且沒有對任何人造成傷害的事情,沒有什麼事不能做的。

但自已收手的前提是江浩天肯收手。

如果他不識相,非得要送死,那自已也會毫不猶豫的將刀子插在江浩天的傷口上。

那天在酒店約見完閆亞萍後,江鑫宇就知道她們很快就會見面了。

閆亞萍對於江氏集團的執念到底有多深,他是知道的。

“這份親子鑑定是你郵寄給我的吧,你究竟想幹什麼!”

同上次一樣,即便這次提出見面的人變成了閆亞萍,但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她依舊是被動的那個。

“我能有什麼意圖啊,不過就是自保罷了。”

“二叔眼下在集團裡的確是沒有什麼大動作,可他畢竟如今江氏集團的掌權人,誰也不能保證我日後在集團的安危。”

江鑫宇話裡有話的看著閆亞萍說著。

在談判的過程中,往往推動程序的那個人,就是掌握主動權的人。

毫無疑問,此刻的江鑫宇就是。

“我知道二嬸內心的恐慌,畢竟這件事情的確是需要一些接受時間的,但二嬸有沒有想過,我既然得知了這件事情,為什麼沒有第一時間將它告訴給二叔,而是找到了你……”

江鑫宇說著語氣就停頓了一下:“這些,您有想過嗎?”

閆亞萍這盤棋的確已經是死局了,可偏偏他江鑫宇就有這起死回生的能力。

接下來的局面走勢將會如何,就要看閆亞萍如何選擇了。

江鑫宇的話倒是讓閆亞萍的內心也生出了幾分疑惑。

江浩天就是再不成器,也是個有競爭能力,那個叫沈淮的孩子,就算再厲害也不過就是個還在上學的孩子,又是私生子,對於江鑫宇來說根本就構不成威脅。

如果她是江鑫宇,自然是要想方設法先處理掉硬骨頭的。

但江鑫宇卻沒將這件事情告訴老爺子和江天明,為什麼?

“原因很簡單,因為無論是江天明還是江浩天,我都沒將他們放在眼裡。”

這是江鑫宇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毫無掩飾的表露出自已的野心。

“二嬸應該清楚,我的兩個表姐在畢業之後都沒有選擇進入冷家的公司工作,我也不是非進江家不可的。”

這話若是換做別人說,閆亞萍也只會說對方道貌岸然,當面一套背後一套。

但不知為何,當說出這話的人變成江鑫宇時,閆亞萍竟然會覺得他說的是真心話。

“人心不足蛇吞象,我就算不接手江氏集團,光是年底的股份分紅就夠我肆意揮霍一輩子的了,當然這對於江浩天和二叔一樣。”

“只可惜,我並無要與二叔鬥個你死我活,但二叔卻從始至終都不肯放過我。”

“因為二叔容不下我,讓二嬸也下意識認為,若是江氏集團由我掌權,也定會容不下浩天,是這樣吧!”

“既然事情已經到了如今的這個地步,我不妨也給二嬸交個底吧……”

“若是二嬸肯和我合作,我會將這件事情爛在肚子裡,並且保留江浩天,江氏集團股東的位置。”

“如此一來,你們母子倆二人後半生也是沒有任何顧慮的。”

“當然這也只是我的一個提議,二嬸也可以選擇站在和我敵對的位置上,只要你能承受得住一無所有,為萬夫所指的後果,我是無所謂的。”

這一刻閆亞萍覺得自已就像是戲臺上的提線木偶一樣。

而江鑫宇就是那提著線的人。

他看似給了自已兩條路,可自已根本就沒得選。

她根本就無法接受江浩天“醜聞”洩露的後果。

“你……你想讓我怎麼做……”

看著眼前那痛下決心的閆亞萍,江鑫宇的眼神裡也閃過了幾分得意。

閆亞萍對於江浩天究竟有多少的母愛江鑫宇不知道。

只是比起竹籃打水一場空,每年從公司拿上一大筆錢去過逍遙日子不是更好嗎?

“現如今公司的財務部部長是一個叫閔全的人,他也算得上是江雲森的心腹,是他一手提拔上來的。”

“公司的財務問題有多重要,不用我說二嬸也知道吧!”

“這麼重要的位置怎麼能放一個別人的心腹呢,二叔這些年也沒少明裡暗裡的給江雲森使絆子,那除掉這麼一個財務部部長,應該也不是什麼難事吧!”

都說老虎還有打盹的時候呢,江雲森手腕那麼強硬尚且都在江天明的手裡栽過跟頭。

就更不用說本身就是靠著江雲森提拔上來的閔全了。

“至於要如何說服二叔解決掉閔全,就要看二嬸的能力了,不過我還是那句話……”

“我和二嬸之間的這番交談也不過就是君子協議,二嬸若是肯履行,我自然也不會差事,但要是您不仁在先,那就別怪我不義了。”

“這其中的利害關係,我都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二嬸好好想一想吧。”

去臨市出差回來後,江鑫宇倒是有了幾天不用加班的清閒日子。

此時帝京一所清吧裡,江鑫宇看著坐在自已對面的幕後黑手,一邊的倒酒一邊笑著打趣著。

“我現在真是無比慶幸,你成了我的妹夫。”

“你要是成了江浩天的妹夫,你們倆還不得聯起手玩死我啊!”

說到這,江鑫宇也納了悶了。

難不成這周凱天生命裡就克江天明那一家子怎麼著。

“不過該說不說,你這幾招,可真是招招都見效了。”

從一開始,江鑫宇和周凱就是打定主意來一招借刀殺人,用江浩天的事情威脅江天明除掉閔全。

只是那天同江鑫宇通了電話後,周凱也仔細想了想。

這人要是將雞蛋都放在同一個籃子裡了,那自然是無比寶貝小心的。

但怕就怕江天明這雞蛋沒放在一個籃子裡。

沒了一個也無關痛癢。

所以在調查清楚江天明究竟有沒有私生子之前,無論是周凱還是江鑫宇都沒有動作。

直到將這件事情做實了,周凱立馬就改變了主意。

將目標物件從江天明換成了閆亞萍。

如果將江天明比作站在岔路口的人,那他們將其中的一條堵上了,他可以選擇從另一條路走。

但閆亞萍不一樣,她只有一條路可走,堵死了,可就再也沒路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