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搖曳,歡聲似乎都想掩飾明日的離別。

小蘭三姐妹和昕昕今晚做了好一桌子的菜。

羅秋收下午就哼哧哼哧抱了兩大缸美酒,放在了院子中。

此時二人已經略有些酩酊。

羅秋收捧著酒碗,結結巴巴對著祝晴風道:“祝……祝師叔,您可得看著……看著這小子,可別讓他用靈力解酒啊!”

祝晴風正嘴角帶笑,發呆般看著張生愛臉色通紅要強的樣子。聽到羅秋收這話,不由笑出聲道:“放心,任何時間,任何地點!超級裁判,從不偏袒!”

張生愛一聽,不屑道:“切,咱……咱老李,喝酒從來不……不耍伎倆!你說話……都……都打結了,還行不行啊羅兄?”

“不……不行?誰不行!”羅秋收一激靈,將碗中的酒一飲而盡:“張兄,你要是……喝不了了,就喝……喝半碗吧,沒人笑話你!”

張生愛哼了一聲,手腕一抬,馬上跟著一飲而盡。

小蘭和小翠笑著起身為二人斟滿。

小紅則是和昕昕對視一眼,有些擔憂。待小蘭重新坐下,悄悄問道:“公子他們二人喝這麼多不會有事吧?”

小蘭笑著附耳回道:“三問宗祝師父在這呢,當然不會有事啦。”

這兩天幾人也知道自已身邊這位師父,是什麼樣的存在。聽到這兩人霎時就放心下來。

張生愛剛才聽見師父說出了那句,動漫裡的經典臺詞,不由有些感傷。酒在興頭,話也多了起來:“大家知不知道我來自哪裡?”

眾人一聽也來了興趣,羅秋收正色幾分:“張兄,認識這麼久,還真不曾聽你提起自已的家鄉。”

張生愛一手端著酒碗,一手突然舉起遙遙指向天空:“我來自天上的星星……”

小蘭三姐妹和昕昕偷笑起來,羅秋收則是哈哈大笑道:“天上的星星?哈哈哈,來!敬來自星星的你!”說著一個碰碗,二人將酒又是一飲而盡。

張生愛不以為意,大著舌頭繼續道:“師父,徒兒這四年承蒙您照顧。師父待我,如同親姐。我敬您!”

小蘭起身眼神看向祝晴風,祝晴風點頭示意。小蘭快步而來想要將酒水為祝晴風滿上。

張生愛卻起身,將小蘭攔住,親自為祝晴風斟滿。

隨後慢慢地、輕輕地與祝晴風碰了碰碗沿。在張生愛的家鄉,和長輩碰杯,碗口常常要略低於對方以示尊敬。

張生愛之前只覺這是陳規舊習,如今人在異世,只覺未能盡感激之情。

坐下後張生愛繼續道:“我明天就是……就是要去找回到我的那顆星星的辦法。”

“我已經離開那顆星星四年了,當初不知道怎麼的,就從那顆星星來到了三問宗的門口。之後……就認識了大家。”

聽張生愛說到回家,昕昕神色黯然。

小蘭三姐妹只當張生愛是喝多了,只有祝晴風似乎若有所思。

羅秋收更是靈機一動,嚴肅開口道:

“張兄,我聽聞城北的木匠大爺,正在研究一個能夠在天上飛的木家機關,被人調侃說是飛機。我想如果真等大爺研究出來,就能帶你飛到天上找尋故鄉了!”

張生愛喝得有些迷糊,聽到這話真誠道:“飛機還不夠,想要回家,最少需要火箭!”

二人談天說地,張生愛又講了不少故鄉星星上的見聞,與羅秋收相互已讀亂回。

終於二人齊齊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祝晴風素手搭在二人手腕,緩和的靈力為二人疏解酒氣。小蘭三姐妹和昕昕則是將二人架回房間,昏昏睡去。

第二天還未拂曉,小蘭三姐妹和昕昕便已早早醒來,熬了一鍋養胃湯粥。

衣服和路上所需,三姐妹早在昨天就已經為張生愛和昕昕二人收拾好。

祝晴風好像是整夜未眠,聽到張生愛房門推開後,便也走出房間。

將張生愛喚至近前,有些憂慮道:“張寶兒,你有自已的事要去做,為師不會阻攔。只是據我所知,最近這天下可能要生變數,青禾州與定西州恐怕首當其衝。”

說著,將手中佩劍交予張生愛道:“為師不求你名動江湖,但求你平平安安。”

“此劍名‘晴雪’。張寶兒,切記萬事小心……”

張生愛沒有接過,這是師父的佩劍,今天第一次知道名字,沒想到竟然和師父傳授自已的“晴雪劍經”同名。

張生愛輕輕點頭,認真道:“牢記師尊教誨,只是這劍常伴您身邊,恕弟子難以從命。”

祝晴風聽聞,撫慰笑道:“無妨,這天下能讓我祝晴風出劍的,又有幾人呢?”

“讓你拿著就拿著,為師的話都不聽了麼?先說好,你要是敢給我弄丟,小心為師嚴懲你哦!”說著將晴雪塞到張生愛手中。

張生愛只得將劍收起,鄭重向師尊道謝。

“好了,去洗浴一番吃完早飯就出發吧。在外面受了委屈,一定要記得回來找師尊幫你出氣啊。”祝晴風笑道。

出城的路上,小蘭三姐妹也要跟著來送行。羅秋收還在呼呼大睡,小紅神神秘秘地說,昨晚還聽見羅公子哭鼻子了,被小蘭敲了下腦袋:“別胡說羅公子壞話!”

張生愛特意要在西區出城,想著如果遇到李大娘,也順便和她告個別。

李大娘正好在出攤,看見祝晴風,臉上驚訝一閃而逝。隨即笑著問張生愛:“公子這是要出城?”

張生愛回笑道:“是啊李大娘,這趟要出個遠門,來和您告個別!”

李大娘和藹笑道:“好好好,年輕人多出去走走有好處的!大娘祝福你一路平平安安!”

……

在城外,揮手與祝晴風幾人告別後,昕昕低著頭跟在張生愛身後,似乎是和小蘭三姐妹分開有些難過。

張生愛之前問了昕昕,是要和小蘭三姐妹同住,待在風息城安定下來,還是有什麼打算。

昕昕則是搖搖頭,對張生愛說,公子在哪裡,昕昕就跟公子去哪裡。

走之前還戀戀不捨地看著,張生愛為他做的那張奇怪的椅子。小聲問能不能把它也帶走。

張生愛笑著說,在他的家鄉那個椅子只有生病的人才會坐,不能帶著出門,昕昕才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