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生愛了然。

雖說劉高樓帶人離開。北區的民眾此時也不敢湊近圍觀,但一個個恐怕都豎著耳朵睜大眼睛,在看這邊的動向。

紅桃樓女子若是不傷筋動骨而就此罷手,恐怕很難在劉高樓面前交差。

況且雖然在張生愛眼中,看著紅桃樓一眾人圍著欺負一個小乞丐,有違自已本心。

但看劉高樓和紅桃樓女子反應,也許在這個世界的他們看來,城外來的小乞丐確實就是命如草芥。被拉去紅桃樓也許就是他們的宿命。

張生愛點點頭,拉住旁邊看起來氣喘吁吁跑來的貞田苟:“貞田苟,本百長一看你就是風息城優良市民,這邊就交給你了,下手別太重,教訓教訓就好。”

張生愛毫不擔心貞田苟被圍毆,這貞田苟再怎麼水也是個貨真價實的行境高手,這群大漢裡面恐怕元境都難找的出。

貞田苟不疑有他,拍拍胸脯諂媚道:“師父您老人家儘管去忙,這裡就交給我了。”

“果然,你小子都不問發生了什麼,就瞭然於胸了。一開始就在這看熱鬧是吧!”張生愛心底默默吐槽,不過還是抱著女孩找到了李大娘。

李大娘看著女孩高高腫起的腳腕,抬手想撫摸安慰一番卻又不敢碰。只得愛惜地將手輕輕放在女孩頭上,口中喃喃道:“公子大善,公子大善。”

隨即李大娘問道:“公子,不如將這女孩交與我,我帶她到我那裡安置下來療養,可好?”

“李大娘,我來就是要與你說,這女孩還是先帶到我的住處,如果交給了你,恐怕會讓劉高樓去找你麻煩。”

李大娘聞言,頗有些猶豫,最後還是認同道:“好人有好報,公子一定會有好運在身……”

……

從前車馬慢,倒不是說一生只愛一個人,是說張生愛就算翹班了也不會有人發現。

回到院中。

張生愛已將女孩安置在自已床上,這地方還是春定司給安排的,張生愛和羅秋收兩人獨享一處院落。這居所放眼城中也說得上是頗有家資了。

只是其他房間二人還未收拾,只好將女孩安置在自已屋內。大不了晚上過夜去找羅秋收同睡。

之前羅秋收還說要找兩個丫鬟小侍來收拾二人起居。只是一方面因為二人剛來,對環境還不熟悉,再者二人現在工作還未上正軌,庭院自已也能看顧。

所以這事擱置到現在,這院落還是張生愛與羅秋收二人獨居,不過招收丫鬟之事也該提上日程了。對此張生愛倒沒什麼心理負擔,畢竟入鄉隨俗。

張生愛本來想先去找郎中來看一看,畢竟自已對醫術的瞭解也僅侷限於四年來藏經閣所學。真正對症下藥,治療女孩的傷勢還是得去請郎中。

看女孩閉著眼睛在床上躺著一動不動,卻又掩蓋不住地緊張。張生愛不由笑道:“沒事的,我不是什麼壞人,看不慣那群人橫行霸道而已。”

說起來張生愛搭救這小女孩,出於憐憫倒是真的。雖然這個世界對剛穿越而來的張生愛而言,如同架空一般。

但四年來無論是師父祝晴風還是羅秋收,或者形形色色在張生愛身邊穿行的人,都在張生愛的心裡留下了濃淡交融的痕跡。

另外的原因和對女孩說的一樣,張生愛雖然不如羅秋收直來直往,以牙還牙,但確實也是很厭惡劉高樓那兩兄弟。看到他們橫行霸道,驅趕李大娘當街抓人,心裡當時就有些氣不過。

張生愛見女孩依舊不肯說話,於是隨手在儲物戒裡取出了些點心,放在床邊上:“餓了就吃些,你就在這躺著,我出去為你尋郎中。”

說完卻還是擔心她會亂跑,但也分身乏術無可奈何,畢竟羅秋收此時應該還在南區巡查。

正踏出房門,院外面就響起咚咚的敲門聲,聽到來人聲音張生愛不由一驚:“貞田苟怎麼知道我住在哪裡!?”

“師父!看我把誰給您帶來了!”

張生愛開門一看,一個郎中提著藥箱被攥著手腕站在後面,此時已是氣喘吁吁頭上直冒汗。

張生愛雖然很同情老中醫的遭遇,但這真是瞌睡了就摸到枕頭了,趕忙將二人請至屋內。

老中醫喘息片刻,顫巍巍將藥箱開啟,而小女孩也悄悄將眼睛眯開了一道縫。看到老中醫想要將手搭在受傷的腳腕,不由往後縮了縮。

張生愛無奈,俯身將女孩小腿扶住。

珍畢,老中醫納悶道:“看似傷的很重,不過只是筋肉受損,骨頭倒是沒什麼大礙。”

張生愛暗暗點頭,二者判斷一致。

老中醫隨即取了些敷料交由張生愛,聲稱來得急沒有帶多少草藥,先將敷料塗上,晚些時候可來藥鋪取藥。

貞田苟一聽頓時眉飛色舞,連連應道:“一定一定,慢走慢走!”

雖然一開始與貞田苟鬧了那場誤會,但就如今來看,這貞田苟心意卻不似作偽。今天多少也幫了張生愛的忙,於是正色道:“多謝貞……”

頓了頓,張生愛竟找不到合適的稱謂。

貞田苟忙道:“師父您叫我老貞就行了,我們各論各的!”

環顧四周,貞田苟又問道:“師父您初來乍到,這屋裡也沒個丫鬟,以後照顧這丫頭費心費力,不如我去幫您僱兩個丫鬟來如何?”

張生愛儲物戒裡還有許多祝晴風為他準備的錢幣,僱兩個丫鬟倒是綽綽有餘了。聽到貞田苟此言,便隨手取出了些要交與貞田苟去辦此事。

貞田苟也沒有推讓,應了一聲將錢幣接過,歡天喜地出門去了。

這七洲流通的貨幣皆是圓形幣,百枚銅幣摺合一枚銀幣,百枚銀幣又摺合一枚金幣。張生愛給貞田苟的,正是十幾枚銀幣。

貞田苟沒有拒收,倒也不至於讓張生愛難為情。

將敷料給女孩敷上,這才來得及打量起裝睡的小乞丐。之前只知道這小乞丐衣裳髒破不堪,仔細看來臉龐倒是挺乾淨。出淤泥而不染,想來應該是這個形容吧。

只不過手臂小腿都十分纖細,張生愛帶她回家的時候就察覺到她很消瘦。看來流浪不是一朝一夕了。

既然翹半天班是翹班,那索性就翹一天。

張生愛如是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