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三人來到風息城外圍。一眼望去,城外耕牛良田,楊柳新枝,屋舍錯落,在落日餘暉的照耀下彷彿一幅暖色調的油彩畫。

張生愛不由讚歎,原來城外也是如此精彩。

這時貞田苟適宜開口道:“多虧了元春帝庇佑,這才有這樣的國泰民安。”

張生愛知道,元春帝的“帝”字,不僅是簡單的帝位尊號,代表他是元春國的帝王。

更是他境界的尊號,這天下的頂點——大天境之上,帝境。

羅秋收正望著不遠處,城門上高聳的牌匾,上書“風息城”豪邁三字。聞言開口道:“道理我都懂,不過都到了這風息城,你還跟著幹什麼?”

“噯,二位少俠儘管放心去做事。我自在這風息城謀個差事,以方便隨時聽由調遣。”這一路上貞田苟聽到二人交談,對此行的目的也瞭解了七七八八。

他心中早已樂開了花——這種春定司鐵飯碗,自已接觸到二人的機會肯定不少,只要表現得勤快點,拜師指日可待!

“二位少俠放心,我已經痛改前非,即便那劫富濟貧的事兒我也絕不再幹,保證在城中找個正經差事。敬請張少俠看我日後表現。”

張生愛聽到貞田苟的保證不以為然,不過他在這風息城去謀差事,二人也沒理由攔著他。

來至城門,二人取出推薦信交予城門守衛,解釋說是來任百長一職。守衛拿著信件看了片刻,恭敬地將二人引至春定司通報去了。

羅秋收打量著春定司的門院,感慨道:“真是氣派啊,沒想到有一天要來春定司任職了。”

張生愛倒不像羅秋收,對春定司有別樣的情感。權當是苟且的地方,不過看樣子春定司和城中行政中樞是分開的。

片刻後院門趕來一個威風凜凜的中年人,大笑道:“歡迎二位小友來我們春定司就職!”

由於天色已近晚,中年人便先吩咐勤務去準備接風宴。自已則是帶著二人來到一處大殿坐下,飲茶閒聊。

等晚上接風宴過後,第二日再安排工作事宜。

二人不敢造次,簡單將自身的情況與中年人說明。

接風宴規格並不大,在交談中張生愛也是得知,參宴的都是些下層的管理職位。不過春定司能為自已和羅秋收二人洗塵接風,便已是讓二人感動萬分。

……

初來風息城的第二日,昨晚觥籌交錯早早便睡下,此時天色乍明張生愛就難以繼續入睡了。下意識準備照例靜坐一番,看是否能夠內視到經脈。

不過轉念一想,四年來的清晨靜坐,也不差這一天,不如趁早出門去街上看看大灣鄉當地的風土人情。

行至羅秋收門前,見沒有動靜,料想是還未醒。

出門沿著衚衕走到盡頭,便是大灣鄉的一條主街了,向陽的一排屋脊此刻正開始熠熠生輝,石板鋪就的路上塵土還算寧靜,但來的較早的攤主們已經在熟絡地遙遙招呼了。

張生愛遠遠望見高高蒸籠上蓬勃的熱氣,口中彷彿就已經塞滿了軟燙麵食的香氣,不由想邁步朝那邊逛去。

“俊娃娃,我看你面相是外地來的吧?”

張生愛轉頭,旁邊的大娘正在攤位後面笑眯眯衝張生愛道:

“這城裡的人大娘都見得多了,還是第一次見這麼俊俏的後生呢,要不要買點大娘的心果嘗一嘗?大娘這心果可是這風息城獨一份兒呢!”

張生愛聽到被人喊俊後生,不禁也莞爾一笑,攤子上被稱為心果的,是一種玫紅色的圓果,個頭類似於小番茄。於是張生愛便隨口問大娘這心果如何賣。

大娘張開手將攤上擺著的心果往張生愛面前撥了撥:“你先撿一個嘗一嘗,吃得好吃了再買就是。”

張生愛也不客氣,挑了一顆在衣袍上細細擦拭了一番,大娘笑道:“儘管放嘴裡咬就是,我這果子汁水足著呢,連核兒都不帶喲!”

張生愛應了一聲放入口中,汁水清新帶些淡淡的青草香,倒是不如想象中的甜,只是微甘。

關鍵是帶核!小個兒卵石大小的核兒!張生愛有些錯愕,對大娘喃喃道:“大娘,這是?”

大娘微笑戛然而止,不由驚奇:“這真是怪事了,我家祖上栽的那樹結果到現在了,還沒吃出過核兒來。”

說罷用紙包了些心果楞是要送給張生愛,看著大娘這自證清白的舉動,張生愛不免覺得有些好笑,雖然帶核但也倒是有一番清香。

於是堅持付了錢,邊走邊吃,還真如大娘之前所說沒有遇到帶核的。

再掏出核來一看,核子在陽光照射下顯得光潤晶瑩,張生愛將它舉起對著陽光看去,核子裡面呈現出淡綠色的繁密花紋。

“這種子真是好看!”張生愛心底有些驚訝,“莫非是什麼神樹精華?”

不過想想也是了,要是什麼神樹怎麼會有人來賣。

儘管如此張生愛越看越喜歡,索性也不再逛,將它帶回院中,找來了銀絲將核箍住,穿上繩子做成了項鍊。

做完這些天已大明,羅秋收此時已來喊張生愛集合去了。

二人行至殿上,今日任務就是跟隨趙浩林隊長去巡城,瞭解城防構造和維護治安的區域。

由昨晚的交流,也算是明白準百長算是個什麼職位了。

這城中軍,從低到高分別是——沒有修行基礎的普通士兵,正副組長、隊長、百長、千總。再往上二人就不甚清楚了。

“呦老趙,可讓你攬得個美差事,帶咱們兩個大百長去逛街。”出了殿門,同是隊長的劉高樓輕笑開口道:“你可得慢點,咱們兩個百長大人修為低了一些,別跟不上才是。”

聽聞此言,周遭人有的跟著鬨笑。

羅秋收驚了,這小隊長這麼明目張膽以下犯上?不待趙隊長開口就回道:“我們二人就不勞你劉隊長操心了,倒是你這老小子,有話是真敢說啊?”

張生愛倒是見慣了這些,畢竟初來乍到,還沒什麼修為,結果直接騎到了他這個土著隊長的頭上,他心中難免不滿。

這時跟在劉高樓旁邊的劉長喜,則是看似打圓場道:“家兄說得也倒是在理,兩位大人何必不悅呢?”

“說了多少次了,在外面要稱職位!”劉高樓不悅地瞪了劉長喜一眼:“不成器的東西,就是記不住!”

趙隊長則是開口道:“你們兩個也老大不小了,還是操心操心怎麼攢夠彩禮娶老婆吧。”說完便帶著張生愛二人往城西去。

張生愛三人走後,劉長喜悄聲問道:“哥,他倆畢竟也是三問宗空降來的百長,一上來就得罪合適嗎?”

劉高樓哼道:“狗屁的百長,這兩個小崽子懂個屁。半點修為沒有,就是被三問宗踢出來的兩條喪家之犬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