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分手吧。”

“你說什麼?”

“分手。”

男人走的毅然決然,女人哭的撕心裂肺。

“你看,這個男的真狠心,女的為了他啥都不要了,還被拋棄。”母親又在追新的電視劇了,而林橡則坐在一邊吃著零食。不曾想過,這一幕,會發生在她和鄭童身上。

因一見鍾情而泛起層層漣漪,因深愛而墜入萬丈深淵,因離開而將一切化為灰燼。

還記得那年的冬季的某一天,林橡像往常一樣步行去鄭童所就讀的學校教學樓下等他放學,他姍姍來遲,面色有些沉重,她則後知後覺地勾起他的胳膊,嘰嘰喳喳地說著學校裡發生的趣事。

兩人一起乘著地鐵到他家的那一站下車後,他突然將胳膊抽走,支支吾吾地說:“……我們……分手吧。”

“嗯?……你說什麼?”林橡以為自已聽錯了。

“我們分手吧。”他別過臉,看向別處。

霎那間,她感覺胸口如同被插了一把刀,疼痛不已,“分手?”

“……分手吧……”他重複道。

“為什麼?”

可能是想躲避她的淚眼婆娑,鄭童轉過身想走卻被一把拉住,他低頭輕聲說了句,“先跟我回去再說吧。”

她跟在他的身後,淚水越來越洶湧,看不清前面的路,只是迷迷糊糊地認得他的身影,這修長的背影,大步流星地往前走著,往日的此時,她應該笑吟吟地邁著小碎步跟在他身後,一起玩的小夥伴曾打趣道,鄭童走路這麼快,身邊的女朋友一定跟得很累。這麼多年來,她卻從未覺得累過。

他沒有說話,他們倆,一前一後地走著,這段路,走了很久、很久……她的眼淚,也流了很久、很久……

終於,到他家了。

來到熟悉的小房間,她朝沙發上坐了下來,彷彿是個等待被宣判的囚徒。鄭童坐在她對面的床沿,雙手抓了抓頭髮,言語中有些懊惱,“林橡,我感覺我們倆並不合適,你就像只貓,被我呼之則來,揮之則去,毫無自已的興趣愛好,你的所有時間都是和我在一起,我感覺這樣對你並不公平,我也並不喜歡這樣的你。”

聽到這個理由,她有些驚訝:“可是,我們就這樣在一起了四年啊,”她感覺自已的聲音有些嘶啞,“你現在和我說不合適就對我公平了嗎?”

“還記得剛認識你的的時候,在巡禮美校,你那時候是優秀、好強的學生,我承認能和你在一起我有些沾沾自喜的,雖然高考你沒有考好,但是在我心裡你還是個優秀的存在。只是……”第一次看到他露出如此痛苦的表情,她使勁將自已的眼淚給止住,“是我的問題,是我不好,我希望你能回到從前那樣的驕傲。”

“我現在不優秀了是嗎?”

“不是,其實,你和我在一起也並不是真正的快樂,不是嗎?”

“是不是上次我和你鬧不開心了,你還介懷?我已經向你賠禮道歉了,我們也和好了啊。”自從上了大學之後,她和鄭童的吵架次數也變多了,基本上都是由林橡引起的,她如同一個任性的孩子,會因為在學校樓下等的時間稍微長了些、原本說好一早去公園拍照的,他卻睡懶覺睡得晚了、他在同學面前對我說話態度兇了點等等,這些零零總總得原因而向鄭童發脾氣。

“呵……”他淡然的笑了一聲,“我覺得我和你應該至少分開一段時間,彼此冷靜一下。”

“你,不愛我了是嗎?”她感覺自已再也哭不動了,臉頰的淚水也幹了。

“這和愛不愛沒關係。”他轉頭看向她,眼神多麼的陌生,透過這眼神,她恍然回想起剛剛在一起的時候,他們面對面趴在同一張課桌上,彼此相互對視,因為他們聽說,相愛的兩個人能從對方的眼睛中看到自已的身影,於是想驗證一下。那是她第一次這麼仔細、近距離地看到他的眼睛,如此地炯炯有神、黑白分明。而現在,那雙眼睛,已經不再是當初的那雙了。

“那,我走了。”她站起身,可能坐的有些久了,腿有些麻,一個重心不穩,差點摔倒。幸好鄭童眼明手快地一個大步邁過來扶住了她,她避開他的攙扶,“額……謝謝,我走了。”

“外面涼,套件馬甲吧。”他從床邊拿了件馬夾霸道地套在了她身上,這熟悉的味道使得她的鼻子又一酸,再一次地流下了不爭氣的眼淚。

她低著頭離開了他的家,獨自一人漫步在熟悉的街頭,這家麻辣燙是他們經常光顧的,老闆還是那個老闆,而他們已不再是他們。

“你就像只貓,被我呼之則來,揮之則去,毫無自已的興趣愛好。”這句話再一次響在耳邊,她悽然一笑,當初他不就是希望她乖巧聽話嗎?然而現在卻成為了分手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