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高考失利

終於高考的腳步來臨了，藝術類高考提前進行。由於林橡的志願是浙江美院的油畫系，至杭州報名的時候，與母親一起去西湖邊遊玩了幾天。

第一次去杭州，滿懷著對未來的憧憬及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勁頭，好似錄取通知書就拽在手中。林橡揹著畫板，一路走、一路畫，素描、速寫，水粉……恨不得將眼前的美景全部裝進行囊；她一路走、一路畫，耳邊播放的是梁靜茹的《愛你不是兩三天》，她思念著鄭童，幻想著某一天，與他一起漫步在小溪旁，她希望他能和她考同一所大學，將他們的愛情延續；她一路走、一路畫……

“橡，你報名了浙江美院？”一週後回到學校，鄭童一見到她就將她拉到教室外的走廊上。

“是啊，怎麼啦？”她仰起頭，睜大著眼睛反問道。

“你報上海的大學不好嗎？ 為什麼要去外地上大學？”

“我想去浙江美院，餘老師說我可以朝這個方向努力，你和我一起考吧？”

“我的畫畫能力你又不是不知道，怎麼可能進得了這所大學？”鄭童有些自卑地低下頭。

這時，班主任老師大步流星地朝他們的方向走來，她拉了拉鄭童的衣角，趕緊結束對話，轉頭走進教室。

鄭童的位子坐在林橡的斜前方，回到座位上之後林橡不放心地朝他的方向張望了一下，她的內心深知讓他考浙江美院著實為難他了。

然而倔強的林橡，毅然決然地想為自已的理想而努力一把，她和鄭童約定，之後的一個月用心學習，不再因私下見面而分心。於是，林橡白天認真學習文化課，晚上補習繪畫，經常一畫就是個通宵。

在沒日沒夜中，終於，高考到來了。

倘若有人問她，人生經歷的第一個挫折是什麼？

她一定會回答：“高考。”

為了高考，林橡付出了百分之百的努力，然而，現實告訴她，世間萬事並不是你努力了就一定會有同等的結果。

驗證學子們的努力成果的那天到來了。林橡信心滿滿地去赴考，之後卻以1分之差落榜。她像只鬥敗的公雞，垂頭喪氣。上海大學的老師打電話給她，說她的成績可以進上海大學的某個專業，林橡當場拒絕了。

“你為什麼要拒絕？”鄭童得知後問道。他的志願是上海大學，卻落榜了。

“我不想去這所大學。”林橡依然心高氣傲。

“那，我們倆一起復考吧？”他拉著她的手，“我們再努力努力，去參加成人高考。你文化課本來就好，這次差的1分是設計，你再在設計上努力一把。”

林橡雖然點了點頭，內心卻五味雜陳。之前十分器重她的餘品老師，特意打電話問有沒有進浙江美院，她羞愧地回覆了“落榜”兩個字。至於設計，的確是她的軟肋，院校得應試設計，形成自已固定的風格，哪怕腦中有創意，下筆時還是需要按照套路來。然而林橡深受西方富麗、自由、動態的藝術風格影響，所設計出來的作品往往充斥著強烈的色彩和離經叛道的格調，因此，平面設計科目是林橡的軟肋。

林橡回到屬於自已的閣樓，各種畫依然凌亂地被散落在各處，牆上貼的是蒐集到的關於浙江美院的歷年招生剪報。突然，她像發了瘋似地衝上去一把將它給撕了，接著又衝到畫紙前，只聽見“嚓……嚓……”，一張又一張的畫，被撕得粉碎。

等母親下班回到家，聽見異常聲音後來到閣樓，見到的第一眼便是地上的亂七八糟。 “你在幹什麼？!”母親驚嚷道。

她轉過頭，紅腫的眼睛讓母親原本高八度的聲音調低了許多，“高考失利是正常的，你不要太往心裡去。你們老師和我說過了，你可以進上海大學。”

“……我……拒絕了……”她發覺自已的喉嚨快發不出聲音了。

“為什麼？！”母親的聲音又迴歸了高八度，“你不準備上大學了嗎？！”

“我……參加成人高考……”擦了擦鼻涕，把手中的一支油畫筆向不遠處的垃圾桶一扔，竟然中了，“不再選藝術類了，棄畫從文。”

母親似乎想說些什麼，卻沒有再說，而是彎下腰幫她整理地上的亂七八糟，隨後下了樓。此時，閣樓又剩下她一個人，沒日沒夜努力作畫的場景歷歷在目。是該放棄嗎？忽然，她猶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