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替天行道

大漢此時看著宋江，微微皺眉，“宋公明，沒想到你還真有膽量來！”

宋江沒有看大漢，而是打量著四下，“這三山村的名字倒是和你的綽號很相稱，鎮三山，黃信！”

大漢聞言，兩眼微眯。

眼前的大漢正是鎮三山——黃信。

黃信，上應地煞星，梁山排名第三十八，在梁山擔任馬軍小彪將兼遠探出哨頭領。

其原本是青州知府麾下兵馬都監，在其管轄的青州地界上，有清風山、二龍山、桃花山三座匪山，黃信作為青州兵馬都監，蕩平三山賊寇自然是其每天要喊的口號，於是給自已起了個響亮的名號——“鎮三山”。

霹靂火秦明投降宋江後，其作為秦明的徒弟被秦明勸說一併投了宋江，也是少數的徵方臘後能倖存下來的戰將，後被朝廷授武奕郎，又回到青州上任。

......

此時宋江看著黃信，並未上前與黃信相認，而是不疾不徐道：“信上的意思可是你的意思？”

黃信毫不避諱地點了點頭，“你說呢？”

聞言，宋江已明瞭了黃信的意思，“原來你是在為你的師傅秦明鳴不平。”

黃信皺眉道：“難道不該鳴不平嗎？早知上一世師傅秦明落得個全家被害，自已戰死沙場的命運，我當初在押送你時就該斷了你的性命，免得你再禍害人間。”

宋江卻點了點頭，“很好，你能為秦明出頭是我沒想到的！”

黃信眉頭一皺，“宋公明，這一世難道你就沒好好反思一下自已？難道你不覺得上一世虧欠師傅嗎？”

聞言，宋江沒有回答，而是問道，“我虧欠過你嗎？”

聞言，黃信一怔。

宋江道：“我知道你這個人很聰明，你的實力遠不是你表現出來的那樣，這點你比秦明聰明，這也是你為何能在徵方臘時還活下來的原因。”

聞言，黃信又是一怔。

宋江繼續道：“其實當年你早就看出來，青州知府名義上在剿匪，卻不想一下子把三山的匪寇剿完，甚至與山上的匪寇達成某種默契，把剿匪做成一項可持續的事業，因為這樣知府既能不斷地賺取功勞，又可以一直獲得朝廷的軍餉。”

“正是如此，你黃信才敢自稱鎮三山，因為你早已看透青州知府和三山匪寇之間的這層關係，取名鎮三山更像是在做給朝廷看。”

“從這一點便能看出，你是一個懂得審時度勢之人！”

聞言，黃信再次一怔！

宋江繼續道：“後來你被燕順、王英等人打敗後，你也並沒有急於返回大本營調兵遣將，你的做法是既不選擇返回大本營，也不選擇繼續攻打燕順等人，只在那裡等著，你似乎在等什麼！”

“因為你早已經預判出了各種結果，其中就包括秦明歸降，你只是不知哪種結果會先找上你，你只是在審時度勢，根據事態的變化隨時做出對自已最有利的選擇。”

“這也是為什麼後來秦明勸你歸降時你能痛快答應的原因，因為你早有心理準備！”

“雖然你不想落草，但你很清楚，不落草便有可能成為我們的刀下亡魂！”

“與其等著和秦明一樣被俘落草，不如先下手主動表明自已的立場，一來可以獲得我的信任，二來順水推舟賣給秦明人情。”

“以上種種，說明你是一個十分聰明的人！”

聽著宋江的話，黃信眉頭微皺，卻不說話。

宋江笑了笑，繼續道：“而你最聰明的，也是與秦明最不同的地方，就是你懂得藏鋒！”

宋江道：“你之所以在征討方臘後能活下來，不似秦明和其他兄弟那般戰死沙場，一是靠你的武藝，二是靠你的智慧及運氣。戰場上，你不搶功、不貪功、不冒進，懂得隱藏鋒芒，最後才落得個全身而退。”

聞言，黃信身體不由一顫。

宋江搖了搖頭，“黃信兄弟，你知道你為何能力壓孫立排在地煞第二嗎？”

“你以為你是靠你上山上的早，立下的戰功多？又或是憑與秦明的師傅關係？”

“都不是！你是靠自已本事及聰慧才坐上的地煞第二把交椅！”

“因為我早就看出你的聰慧及你有意隱瞞了自已的實力。”

聽聞此言，黃信眉頭一皺，掩藏道：“宋公明，莫要在這說些有的沒的，這一世，你還說這些做什麼？”

宋江儼然道：“我只是在告訴你，上一世，我並沒有對不起你黃信！”

“沒對不起我？”黃信皺眉道，“你用計陷害我師傅秦明，使得他被迫落草，隨之又連帶著我也跟著落草！”

“千萬不要說這一切是什麼星辰之和，上天註定！”

“現在看來，星辰之和我們聚在一起又怎樣？”

“到最後不還是死的死，散的散！”

“在你來之前，我就已經是兵馬都監了。”

“若沒有你，或許我早已做上了兵馬都統。”

“我跟你落草南征北戰兜兜轉轉了一圈，到最後不還是又到回青州做了武奕郎，且落了個曾經為寇的名聲？”

“宋公明！你自已說，我們上一世是不是個笑話！”

宋江眉頭一皺，“難道上一世我們沒有一絲感情？”

黃信冷冷一笑，“上一世是上一世，這一世我與梁山再無感情！”

聞言，宋江眼神變的冰冷，淡淡道：“所以你寫信騙我來，就是說這些？”

黃信一笑，“你說呢？”

“要說我唯一的感情，便是師傅秦明！”

“我要替我的師傅報仇！”

聞言，宋江欣慰地看向黃信，“很好！這說明你的心裡除了審時度勢，還是有感情的，我很欣慰！”

“別說屁話！”黃信大喝一聲，“我這就拿下你的人頭去見我師傅。”

聞言，宋江眼神閃爍，“見秦明？告訴我，秦明現在在哪裡？”

黃信搖了搖頭，“休做夢了，你還有臉見我師傅？等我拿著你的人頭，你自會見到他。”

聞言，宋江點頭看向黃信，“你是一個不打無把握之仗的人，看來你早已未雨綢繆好了！”

黃信冷冷一笑，“宋公明，今天我黃信便要替天行道，斷了你這土匪頭子的命，不讓你再留在世上禍害人間！”

聞言，宋江點了點頭，負手不疾不徐地踱步來到黃信面前。

見狀，黃信一怔，他沒想到宋江不僅沒有退卻，反而主動迎了上來。

“啪！”

宋江突然一巴掌扇在了黃信臉上。

只聽宋江冷冷道：“老天能安排到你身上的事都會過去，如果你承受不了，老天不會安排到你身上，能在你身上發生的事，都是你必經之事！”

“這一巴掌，為的是你說我們上一世是個笑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