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丈莫要驚慌。”
婉玉抬手,將老丈扶起,隨之退後兩步,微微屈身行禮,歉然說道:“他等並非強者(歹徒,土匪,壞人的意思),而是奴家夫君,上官所遣,特意來此尋以奴家之人。”
“未知老丈身份,有些冒犯,還望老丈,勿要怪罪!”
老者面色煞白,心有餘悸,小心翼翼的打量著,身旁數名壯漢,詫異說道:“怎的他等穿著,看上去好像不是本地之人?!”
……
一炷香之後。
老者望向婉玉,面色怪異,有些猶豫道:“你是說,你非趙人,而是秦人?!”
“是。”
婉玉緩緩點頭,輕聲說道:“奴家明氏婉玉,乃為秦國北地人士。”
老者仍舊難以置信,稍稍躊躇,嚥了咽口水,繼續小心翼翼問道:“還是那個喜食人肉,三頭八臂,身長十丈,腰圍亦是十丈的秦軍鬼士,明克敵之妻?”
婉玉默然片刻,點了點頭,未再言語。
此前整日待在家中,她亦不曉軍中之事,更不知其夫君威名。
只知道明克敵乃是軍中校尉,掌管五千之營,僅此而已。
然則來此三月時間,她卻發現,自己好像並未真正瞭解,或者懂得這個自小竹馬青梅,整日生活在一起的夫君。
秦軍鬼士,兇殘無比,殺人無數。
其之惡名,只從面前老者口中,她便亦聽到了不下數遍。
那是一個讓趙國之人咬牙切齒,甚至比之,高高在上的秦國君主嬴政,更讓他們亦懼亦恨的人物。
而看到婉玉點頭預設,老者神情,瞬時更顯怪異。
目光復雜的看了她一眼,長長嘆息一聲,隨之微微搖頭,轉身便要離去。
“老丈且慢。”
婉玉快步上前,將其攔下。
深吸一口氣後,躬身萬福,誠摯說道:“非是奴家有意隱瞞,只是孤身在外,不得不可如此,還請老丈勿怪。”
“無需賠禮,老夫亦可明白。”
老者回身,搖了搖頭,言語平和,輕聲說道:“天下戰亂,各為敵國,莫言你乃鬼士之妻,便只說出,乃為秦人,以兩國之仇,居此地之人,又怎會放過於你?!”
“未說實話,亦是對矣,亦是對矣啊!”
說罷,老者繼續邁步,向著牛車走去,昏暗之中,長長嘆息之聲,遙遙傳來。
“生逢亂世,乃為君主之喜,平民之哀,真不知這種日子,何時才能算是個頭!”
“老夫有生之年,怕是看不到了!”
婉玉立於原地,默默目送老者遠去。
身旁甲士稍頓片刻,上前一步,拱手行禮,正色說道:“夫人,我等先至北地,後才趕來此處,路上耗費時日甚多!”
“大王限於的十天期限,已所剩無幾,我等還是莫要於此久留,儘快趕回咸陽,救於鬼士大人要緊。”
婉玉側身,微微一禮,未曾動身,卻輕聲言道:“各位軍士,亦與奴家夫君相識?!”
“回夫人。”
甲士再次躬身,滿目崇敬,有些惋惜說道:“鬼士大人威名,我等均為仰慕已久,可惜卻未有此等榮幸,得以與大人于軍中相識!”
婉玉默然片刻,神情黯然,垂首說道:“軍士與他不識,亦怎知夫君肯定奴家之言,奴家亦能勸的動夫君?”
“這……”
眾人面面相覷,啞然無言。
見此,婉玉暗暗嘆息,亦未在糾結於此,隨之輕聲說道:“如此,亦需勞煩各位軍士。”
“不敢!”
聞聽此言,為首甲士,重重鬆了一口氣,隨之抱拳一禮,抬手示意說道:“我等已為夫人,備好馬車,夫人這邊請!”
……
秦國,咸陽,將軍府內。
眼看時間日日而過,麾下侍從,卻還未將婉玉帶來。
一眾武將,王翦父子,亦與鄧梁眾人,不禁暗暗著急起來。
這日早朝,議事之後。
尉繚,羌瘣,蒙武,楊端和等重臣武將,盡皆聚於王翦將軍府中,商量應對之法。
鄧梁軍職低微,未能與一眾大佬落座,只可與於廳外走廊,滿臉焦急的踱步等待。
廳中。
蒙武滿臉煩躁,手持酒盞,急吼吼道:“如今已過九日,明天便是最後期限,將軍所遣侍從,到底何時才能將人帶來?!”
王翦輕捋白鬚,心中估算一番,沉吟說道:“若是晝夜加程,想來最遲今日傍晚,城門落關之前,便可趕至咸陽城中。”
“時辰尚可,只是……”
羌瘣眉頭緊皺,躊躇一番,有些不確定道:“將軍可能確定,憑一女子之言,亦會讓鬼士信從?!”
“無論如何,總要一試!”
王翦微微搖頭,暢然說道:“再加本將亦才得知,鬼士竟有子嗣誕生,如此,把握亦可再添三分。”
說罷,王翦轉首,看向一旁其子王賁,出言而道:“爾亦前去城門守候,若見鬼士之妻到來,便亦速速引至府中?”
“現在?!”
王賁怔了怔,隨之看至外面天色,愕然說道:“不是傍晚才至?可此時尚還未到正午。”
王翦擺手,不耐煩道:“莫要多言,速滾!”
“孩兒得令!”
【作者題外話】:這章是提前定時上傳的,也不知道昨天吊的水是沒用,還是藥效沒上來,腸子疼的,跟用手在裡面攪動一樣,晚上還得繼續吊水,估計回來就很晚了,到時候再寫剩下的。這兩天更新時間有點亂,但是到這個季節了,一直喝冰啤酒,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勿怪,勿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