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軍眾將士聽命,將軍有令,將一種秦賊就地誅殺,不可放走一人,違令者斬!”
“喏!”
“殺!殺!殺!”
千餘趙軍士卒氣勢如虹,豎起盾牌長矛,嚴陣以待。
前有步兵攔路,後有騎兵追擊。
明克敵一眾人,徹底陷入了包圍之中。
度敏跳下戰馬,仰頭看著明克敵。
“百將大人,看你的了。”
明克敵臉色凝重,緊緊攥住手中戰斧。
“我來!”
“鏘!”
度敏抽出腰間長劍,大喝道:“兄弟們,隨百將大人衝陣!”
“殺啊!”
“轟隆隆!”
了了百多騎兵,帶著一往無前的氣質,直撲趙卒軍陣。
明克敵一馬當先,衝鋒向前。
手中長柄戰斧掄圓,帶著磅礴的巨力。
四周眾趙軍士卒,無不碰著死,擦著傷。
一蓬蓬滾燙鮮血,在火光的照耀下妖豔飛濺。
一截截殘肢斷臂,在空中四散飛舞。
身後眾將士亦不甘示弱。
有道是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
明克敵如此悍勇,手下計程車卒打起仗來自然也是不要命。
一個個表情冰冷,眼神嗜血,在趙軍中來回衝殺。
不消片刻,在明克敵的帶領下,這一百多秦兵就宛如鋒利的長劍般。
將面前的趙國軍陣鑿了個對穿。
“咔嚓!”
明克敵一斧將柵欄劈開,隨後回身伸手道:“度敏,快,上馬!”
“叫伍長,你個臭小子!”
度敏咧嘴一笑,隨即抬手,毫無徵兆的一劍,刺在戰馬的屁股上。
“唏律律!”
戰馬吃痛,嘶鳴一聲,不管不顧的馱著明克敵朝遠處狂奔而去。
度敏回身,高喝道:“留下五十人與我阻敵,其餘人護送百將大人回城!”
“喏!”
一聲令下,秦軍中當即走出五十人,與度敏列成一排,將追擊的趙軍死死擋在身後。
而剩餘之人亦不多發一言,朝著已經跑遠的明克敵追了過去。
“度敏!”
夜空中傳來明克敵的悲鳴聲,如狼王泣血。
“臭小子,我早就說過了。”
度敏舉起長劍,咧嘴道:“那貝已死,下一個就該輪到我了。”
“殺!”
下一刻,戰陣衝鋒。
度敏的身影瞬間便被數之不盡的趙軍士卒所淹沒。
……
明克敵成功從趙營中突圍而出,但惱羞成怒的趙軍大將於新,並沒有放棄對他的追殺。
數千名趙國騎兵遠遠吊在他們身後,緊追不捨。
由於明克敵他們突圍的地點,在距離閼與城最遠的趙營最後方。
所以他們並不能直接向閼與的方向逃遁,而是繞了一個大圈後,才朝城門的方向狂奔而去。
一夜之間,兩次衝營,一次突圍,還有度敏等人的殿後阻敵。
再加上趙軍騎兵窮追不捨的追殺,待到他們逃到閼與城的範圍內後。
整整兩百人的小隊,加上明克敵在內,只剩下了區區二十一人。
僅僅十分之一。
至於另外一隊,負責偷襲趙軍糧草的百將龐朱部,則早已全軍覆沒,全部戰死。
天光破曉。
閼與城,城牆上。
守了一夜,眼睛早已通紅的秦國士卒們,還在強打起精神,等著換班。
忽然,遠處一陣劇烈的馬蹄聲傳來。
數十名風塵僕僕,看起來頗為狼狽的黑衣騎兵一路疾馳,來到城門下。
“戒備!”
一名值守百將先是下令手下士卒戒備,隨後探出腦袋,高聲問道:“城下何人?”
明克敵身旁一名十足高喝。
“我等乃是明克敵,明百將所屬麾下,還請大人速速開啟城門,放我等入城。”
“有何憑證?”
“我部奉校尉大人軍令,前去夜襲趙軍,火燒輜重營。如今功成而歸,大人一問便知!”
聽到此話,城牆上的百將吃了一驚。
夜襲趙營的事情,他也知曉。
只不過他沒想到的是,竟然還有人活著回來。
當即對身旁一名士卒道:“速去請校尉大人前來辨認。”
“喏。”
士卒得令,剛準備前去主將營帳。
而就在此時,幾名軍職正好迎面走來。
為首一人,正是王軍侯。
看著一臉匆忙,差點撞在自己身上計程車卒,忍不住出聲呵斥道:“何事如此慌亂?”
“回大人。”
百將拱手行禮,稟告道:“城下來了數十名黑衣騎兵,自稱明克敵百將部,末將正要請校尉大人前來辨認。”
“哦?”
一聽這話,眾軍職立刻來了精神。
那位之前曾出謀劃策的五百主鄧先,一個箭步上前,趴在牆頭,想下探望。
恰好,明克敵也仰頭向上看去。
四目相對,鄧先立刻露出了驚喜的神色。
“軍侯大人,是明百將!”
鄧先激動的說道:“他沒死,他回來了!”
說著,他急忙下令道:“快,速去開啟城門,迎明百將入城!”
“喏!”
守城百將領命,剛準備去開城門,卻被王軍侯給攔住了。
“等等!”
王軍侯揮手攔下百將,神色凝重的指著遠處道:“看那邊。”
“轟隆隆!”
地面震動。
遠處,一路窮追不捨的趙國騎兵,如滾滾洪流般,碾壓而來。
軍職們全都神色凜然,忍不住有些緊張了起來。
這麼多人,這是要攻城嗎?
城下的明克敵等人自然也發現了這一幕,忍不住大聲說道:“趙軍追兵將至,還請大人速速開啟城門,放我等入城!”
鄧先火急火燎道:“快去開城門!”
“不能開!”
王軍侯當即回絕,呵斥道:“趙國騎兵轉眼便至,此時若開啟城門,被趙軍趁虛而入,我軍如何抵擋?”
“你們在幹什麼,速開城門,讓百將大人入城!”
樓下再次傳來急促的聲音。
鄧先也急了:“大人……”
王軍侯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不用多說,我乃軍侯,無論出了何事,我可一力承擔!”
“可是明百將還在城外,不開城門,他將必死無疑!”
“那也不能開!”
王軍侯鐵了心的不開城門,神色鄭重的看著鄧先。
“他一部軍士重要,還是我一城的軍士重要?”
鄧先無話可說。
但神情中的悲涼,不忿,溢於言表。
城樓下。
明克敵眾人望著久久沒有開啟的城門,一顆心瞬間涼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