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書亭一怔,似乎被裴少瑾這話給嚇到了,懵懂地看著他,彷彿不知道自已做了什麼,才會惹得那姐姐不喜歡自已。

“可她是哥哥未來的妻子,如果她不喜歡我,那我……”

“她不重要。”裴少瑾截斷了池書亭的話,裴少瑾忽然託著池書亭的背,把他抱坐在自已身上,與自已面面相對。

裴少瑾一手抬起池書亭的下巴,傲慢道:“她可以是妻子,也可以什麼都不是,她,不重要。”

池書亭的神色從惶然,緩緩轉為落寞,“可我對哥哥來說,好像也不重要。”

裴少瑾聽他這話,像是意識到什麼般,閒閒道:“你是因為這個,所以要先自殘,才敢跟我告狀?”

聞言,池書亭再次愣住,裴少瑾抓著他的手抬起來,把那個已經結痂的傷口放到他眼下。

裴少瑾逼問:“嗯?”

池書亭侷促地收了收手,好不容易才鬆開裴少瑾的鉗制,把手藏起來。

“嗯……我害怕,即使我把受欺負的事情告訴哥哥,哥哥也會不管我……”池書亭自知做錯,滿臉愧疚。

他偷瞄著裴少瑾的臉色,生怕裴少瑾發怒,聲音越說越輕。

“江放就告訴我,這樣做,哥哥才會心疼我,會為我出頭的。”

裴少瑾注視著池書亭的臉,將他的所有神態盡收眼底。

淺淺嘆了口氣。

說到底,還是自已給他的安全感不夠,所以池書亭才會輕聽輕信了江放的話。

也怪不得池書亭這個小傻子,畢竟他腦子不夠用,何必遷怒於他。

裴少瑾撫著池書亭的頭,擁入自已懷中,哄他:“江放引導你傷害自已,亭亭以後不要再聽他的話了。

你是我的,你被人欺負,哥哥一定會給你出頭的,知道嗎?

亭亭,你只要知道,我現在很疼你,你對哥哥來說就是重要的。”

莫名的,裴少瑾總有一種這輩子僅存的溫柔,都耗在池書亭身上的錯覺。

比起江放,池書亭定然是更傾向於裴少瑾的。

雖然池書亭目前依然捉摸不透裴少瑾的心,也不知道自已能受寵多久。

但至少,自已已經是裴少瑾的人了,那他就不能與外人為伍,做出傷害裴少瑾的事,更不能因為外人,讓裴少瑾討厭他。

畢竟池書亭還沒忘記自已的任務和目的,他還指望著早些變聰明,就可以與與黎馳哥哥重新開始生活。

池書亭趴在裴少瑾的胸口,聽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聲,仿若也隨之變得更加安心。

“我知道錯了哥哥,我不會再相信別人的話了,我以後只聽哥哥的。”池書亭雙手環住裴少瑾勁瘦的腰身,將自已與他貼得更近。

見池書亭如此乖覺聽話,裴少瑾也不願再多挫磨他。

裴少瑾摸著池書亭的脖子,在他眼角落下一吻,就把他重新抱回床上躺著。

裴少瑾起身要去洗澡,右手卻被池書亭忽然握住。

感受著裴少瑾的吻,池書亭莫名想到江放給他的那個“錦囊妙計”。

可哥哥不讓自已再聽他的話了。

如果江放這計劃沒用,反而又惹惱了哥哥怎麼辦?

裴少瑾回眸,問:“亭亭,怎麼了?”

池書亭與他對視,百般糾結之下,還是準備放棄那個計劃,他可不敢為了江放去賭。

若哥哥再因他遷怒於自已,那就得不償失了。

要想讓哥哥喜歡自已的話,來日方長,總會時間的。

想到這裡,池書亭討好著笑了笑,搖搖頭,“沒事,哥哥你快回來,我想和你一起睡覺。”

“好。”裴少瑾反手捏了捏池書亭的掌心,脫下西裝,走進浴室。

夜色低垂,裴少瑾回房間的時候,池書亭已經迷迷糊糊地在床上打瞌睡了。

裴少瑾失笑,掀開被子進去,將人擁進懷中,一夜沉眠。

次日清晨,池書亭醒來的時候,裴少瑾卻已經不在房間裡了。

女僕說他一大早就出門了,池書亭沒資格過問裴少瑾的行程,瞭解過後便乖乖用了早飯去上學。

池書亭心裡一直在謹記裴少瑾昨晚說的話,不許再跟江放接觸,也不能再信江放說的話。

所以走進教室的時候,池書亭極力無視著江放的各種眼色示意,徑直走向座位坐下,目不斜視,身體得非常板正。

江放不明白池書亭這是玩的什麼花樣,怎麼一天變一個臉,今天竟然直接不搭理他了?

江放原本以為,經歷了“照片”那樣血淋淋的真相揭露,即使池書亭遲鈍得像只豬,也應該有所觸動吧!

難道池書亭不應該更堅定地和裴少瑾站在對立面嗎?

池書亭的種種表現,與江放所構想的劇本大相徑庭,讓他全然摸不著頭腦。

江放看著池書亭那眼神,比入黨還堅毅,鬱悶得那叫一個百爪撓心。

可馬上就要上課了,江放只能一口氣憋在胸口,硬生生等到下了課才能抓住池書亭問個明白。

下課鈴響,江放頓時轉身看向池書亭。

池書亭似有所感,神思一頓,他起身就要離開,卻被江放猛地握住手臂。

“池書亭,你在躲著我?”江放雙眼微眯。

池書亭像被燎了毛似的,瞬間收回手,退後大幾步,他不敢直視江放,只能側過臉掙扎,仍是要走。

江放更加不解,他站起來,向著池書亭而去,“這是什麼意思?”

池書亭抿了抿嘴,“哥哥說了,我不能和你做朋友,所以……我們還是不要再說話了。”

江放聽著這話覺得可笑,更欽佩裴少瑾顛倒黑白的能力,竟然能把池書亭洗腦成這副蠢樣。

見江放怒極反笑,池書亭不明所以,只知道江放此時看起來情緒不正常,要躲著他些才是。

因此池書亭趁江放不注意,側身從邊上一溜煙竄了出去,只想著多遠離這人,以免讓裴少瑾知道了,又會生氣。

江放見他逃走,也沒去追,倒是思考起來自已哪步走錯了。

可江放對著昨晚兩人的通訊記錄,看了一遍又一遍,分毫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關於江放的這些困惑,直到中午的午休時間,他才有機會找到池書亭問個清楚。

池書亭去食堂吃過飯後,本就在苦惱,該怎麼面對教室裡的江放。

可沒想到,池書亭還沒走到教室,就被紫藤花廊裡突然扔過來的乒乓球給砸中了腦袋。

乒乓球砸人,其實並不疼,池書亭捂著被砸中的腦袋,撿起在地上骨碌碌滾動的乒乓球,抬頭看去,正看到江放不懷好意的笑臉。

江放靠在廊柱上,單腿屈起,雙臂環抱,動作很是瀟灑不羈。

他食指對著池書亭勾了勾,“把球還回來。”

池書亭一怔,下意識就把乒乓球給反手扔了回去,不偏不倚,正中江放的面門,把江放意氣風發的身姿給砸了個稀爛。

乒乓球掉在地上,鐺啷啷地滾遠,江放的臉比煤炭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