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周蘭蘭

我叫周蘭蘭。

做的是進出口貿易。

從我記事起，便一直跟奶奶生活。

我從來沒有見過父母。

聽奶奶說，母親是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

勾搭了她的兒子，騙光了她們家的錢財，最後丟棄我和外面的野男人一起雙宿雙飛了。

奶奶是一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人，雖然嘴上罵我是個小野種，每次吃飯的時候總是把最好吃的留給我，而自已吃一些剩下的。

每當夜晚的時候，奶奶總會在我睡不著的時候給我《銀龍女》講故事。

芙蘭雅是龍神的小女兒，有一天，她離開了龍宮，開始去外面的世界冒險。

她為乾旱的田地送來了雨水，她為饑荒的人們帶來了糧食，她從惡魔手中救下了王子，她幫助村民趕走了強盜……

每當人們需要的時候，銀龍女都會出現在大家的面前，盡心盡力的幫助每一個人，實現每一個人的心願。

小時候，我就希望可以見到銀龍女，想讓她幫我找爸爸媽媽。

我想和其它的小朋友一樣，握著爸爸媽媽的手，一起看星辰大海。

銀龍女似乎是聽到了我的心願，五歲的時候，爸爸回來了。

他抱著我離開了那個破舊的小屋，奶奶佝僂著身子，揮手向我送別。

車子在前面開，奶奶在後面追，只是她的身影越來越遠……

爸爸和我想的很不一樣，他身材肥碩，滿臉鬍渣，每天總是鬱鬱寡歡。

他住的地方很小，只能放下一張床和一個小冰箱。

白天他就把我鎖在房間裡面，晚上總是到很晚才回來。

基本上，我一天只能吃到一頓飯。

剛開始的時候我很餓，向爸爸提出了抗議。

他直接氣憤的把飯直接扔到了我的臉上：“吃吃吃，就知道吃，你踏馬是豬嗎？”

那一天我被抽了十幾皮鞭，全身痠疼，蜷縮在角落裡面不再說話。

我不敢再和父親頂嘴，我害怕他打我，怕他不給我飯吃，怕他給我丟到大街上。

漸漸的我不再抗議，習慣了父親的冷語，習慣了黑暗，習慣了飢餓。

每每抬頭看向窗外的陽光時，我總會想起奶奶，想起銀龍女的故事。

芙蘭雅姐姐，如果你能聽到我的呼喚，

可以讓爸爸對我好一點嗎？如果可以的話，請讓我回到奶奶身邊吧！

奶奶的身體不好，每到夜裡的時候，骨頭就痛的厲害，如果有可能，我希望芙蘭雅姐姐能幫幫忙，讓奶奶不再那麼疼。

芙蘭雅姐姐似乎再次聽到了我的呼喚。

爸爸有一天突然之間變了許多，他開始努力健身，不再消沉。

甚至給我買了一塊電子手錶，一個小書包，讓我滾去上學。

後來我才知道，他遇到了一個和媽媽一樣漂亮的姐姐，為了追求姐姐，爸爸整個人都變得不太一樣了。

他給我買了新衣服，中午也會回來做飯，鄰居有需要也會主動去幫忙，開始努力賺錢，整個人充滿幹勁。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三四年，爸爸比起當初見到的時候瘦了許多，臃腫的身材也變成了一身腱子肉。

家裡也一天比一天好，我們換了一個寬敞一點的房子，不上學的時候我也主動承擔起了家務，做飯給爸爸吃。

不管怎麼說，還是要感謝芙蘭雅姐姐，她改變了我的一切。

唯一的遺憾就是我的奶奶。

後來我才知道，奶奶的身體在我離開的時候就不行了，她將我託付給了爸爸，並讓爸爸一直照顧我，直到我成年。

安寧的日子並沒有持續多久，依稀記得是一個情人節，父親喝的爛醉如泥，家裡的東西全被他砸了個稀巴爛。

他紅著眼睛，破口大罵，我還是第一次見爸爸這個樣子，想去安慰他，又害怕被打，躲在裡屋根本不敢出去。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等我再出房間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下來，爸爸也不知道去哪裡了，整個屋子一片狼藉。

我一點點收拾著傢俱，將屋子打掃的乾乾淨淨，垃圾也全部清理了出去。

希望爸爸下一次回來的時候，他的心情可以開心一點。

然而令我沒有想到的是，他下一次回來，正是我噩夢的開始。

深夜，家中再次傳來了嘈雜的聲音。

那是傢俱撞倒在地板的聲音，是爸爸回來了！

他似乎又喝的爛醉如泥，剛收拾的房間又亂做一團。

我掀開被子，透過門縫悄悄的看了過去。

爸爸癱坐在沙發上，手裡拿著一瓶啤酒，喝了兩口之後就煩躁的砸在地上。

酒瓶渣滓碎了一地，我害怕的不敢出聲。

吱呀！

房門推動的聲音讓我的心跳加快了幾分，由於太過緊張，不小心碰到了房門。

爸爸回過頭去，正好視線與我交匯到了一起。

從他的眼神中，我彷彿看到了貪婪，憤怒，還有一些奇怪的感情。

“你也是來看我醜態的嗎？”

爸爸搖搖晃晃的站起身，眼神逐漸冰冷。

“爸爸……”

我下意識的退後了兩步，連忙將房門關了起來，緊緊鎖住。

嘭！

房門傳來一陣震顫，爸爸的聲音再次響起：“開門！”

我沒有敢開，我害怕爸爸這個樣子，怕他衝進來將我毒打一頓。

然而這扇門最終還是沒能阻擋住強壯的爸爸，他拿著錘子直接敲壞了鎖芯，破門而入。

“爸爸！”

看著拿著錘子的爸爸，我躲在房間的角落之中，已經沒有地方再後退了。

“踏馬的，你個小兔崽子也笑話我是吧！”

“長能耐了啊！敢鎖門了，以為能鎖住我嗎？”

爸爸丟了錘子，直接朝著我衝了過來，他抓著我的頭髮，將我死死的摁在床上。

“爸爸，我沒有……我……”

我疼的眼淚直打轉，然而爸爸並沒有絲毫的手軟，他渾身酒氣，兩巴掌直接抽在了我的臉上。

“賤人！我對你那麼好，為什麼要背叛我！”

“你要化妝品，我給你買化妝品，你要五十萬彩禮，我家砸鍋賣鐵給你湊，勞資在外面辛辛苦苦掙錢，你踏馬給老子帶綠帽子！”

“跑啊！接著跑啊！我爸踏馬被你氣死了，我媽也一生病，現在也沒了。”

“留了個野種，要不是我媽臨死前叮囑我將她養大，我早就將她給掐死了！”

“你的那個小雜種也該死，勞資辛辛苦苦供她讀書，給她吃的，給她喝的，踏馬的白養她這麼多年，結果因緣被這小東西給葬送了。”

“不接受離異帶娃？你踏馬怎麼不早說啊！”

“勞資追了你三年，你要吃的，我掙錢請你吃最好吃的大餐，你要喝的，我踏馬頂著四十多度的高溫出門給你買，你覺得我太胖了，我減肥，絕食，踏馬跑的都要吐了！”

“你要鮮花，我拿一個星期工資給你買520支玫瑰，到要求婚的時候，你踏馬一句不接受離異帶娃，吃幹抹淨？”

爸爸一邊哭著，一邊朝我大吼。

我不知道他是將我當做了媽媽，還是其它的什麼人。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我只想盡快逃離這個地方。

“爸爸，別這樣，我是你女兒啊！”

我用盡全力掙扎著，但爸爸的力氣太大了。

我的衣服被扯開，我的身體在抗拒，我好痛……

芙蘭雅，救救我……

誰來……

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