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傅小姐休息好了沒有?陛下在宮裡等著見您呢。”
常公公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再要推辭那便是傅惜年她不知好歹。
範照的冤魂說不定還在午門上空盤旋,傅惜年她敢違抗旨意嗎?
雖然沒有從明面上讓她必須入宮,但那是陛下發出的邀請,堂堂一國之君在御書房等著你。
你不去,是臉大,還是多長了一顆腦袋?
何況,一家人剛剛團圓,就敢賭上身家性命嗎?
常公公的話很溫柔,但聽在川哥兒耳朵裡,卻如雷貫耳。
他的眸光猛的看向傅惜年,就希望從她的臉上能看出有什麼心思,他便好旁敲側擊幫助姐姐。
“常公公客氣了。陛下如此看重民女,惜年怎麼好推辭?”
她說的是怎麼好推辭,而不是受寵若驚!
常公公微怔一下,又笑吟吟道:
“那咱家這就去回稟陛下,說傅小姐隨後就到?”
傅惜年哪裡聽不出常公公這句話的意思?真要原話傳到陛下耳朵裡,一個大不敬的罪名想什麼時候扣便什麼時候扣,還由得你狡辯。
陛下剛剛沉睡五天起來,現在正是看誰都像要謀害他的時候,不僅需要禁軍護衛,更需要如傅惜年這般,相隔千里還能為他滅殺蠱蟲的人,不把她納入宮中佔為已有,如何甘心?
“不用。惜年這就隨常公公一同入宮。”她說。
常公公眉毛一展,笑容可掬: “好好好,這就對了嘛。”
可不是嗎?如果不去,說不定就大禍臨頭了。
川哥兒眉頭皺的更緊了。
他看的出來,姐姐是不喜歡入宮為妃的,但是,他又不能把姐姐拉在旁邊說點悄悄話,又怎麼告訴姐姐,四王爺昨晚上入宮就沒有出來過呢?
擰著眉心默了默,突然問: “姐姐進宮是騎馬還是乘馬車?呵呵,弟弟貪玩,昨夜騎著追星繞了半個京城,就想看看追星它出去以後,能不能自已找回侯府。如果姐姐要騎馬,弟弟這就去準備。”
常公公只在旁邊溫和的笑,不知他心裡究竟想什麼。
“哦!弟弟晚上還騎馬出去了?看來你很喜歡追星,那以後姐姐就把它送給你吧。”
明明昨晚是自已騎追星出去找景予,可川哥兒為什麼說是他自已騎追星出去?難道是想對自已暗示什麼嗎?
“不用,不用。姐姐留著追星就行。現在天還熱,我還是命人給姐姐準備馬車吧。”
川哥兒說著,拜別常公公離開正廳。
他有點糾結,不知姐姐能不能從他的話中推斷出他去找過四王爺,但是沒有找到人。
姐姐如果不想入宮為妃的話,此刻能幫她的就只有四王爺了。
他本來是要去提醒四王爺,姐姐已經和潘圖戰和離回府了。
他相信,以姐姐的性格,離開將軍府僅僅一個月,自已又那麼忙,一定不會主動和王爺說這些。
但現在情況緊急,陛下一旦下旨,就什麼都來不及了。
剛才,他已經看出姐姐對安定侯府的維護之意,他也想為姐姐做點什麼。
………
傅惜年隨常公公一同出門,正欲上自已的馬車,忽然看見川哥兒捧著一盒栗子糕遞出來。
“姐姐還沒用過早膳,記得母親說姐姐愛吃栗子糕,就在路上打打尖吧。”
傅惜年頷首側身,讓他將栗子糕放在馬車的小茶几上。
“小公子對姐姐真是好。”常公公在前面的馬車上笑吟吟道。
只是傅惜年看不出他是真誇還是假意,但她卻知道,弟弟定是在盒子裡給她留了東西的。
不知常公公是否也想到了。
客氣一陣後傅惜年和常公公上了各自的馬車,靈兒自然同行。
“小姐,吃點東西吧。”靈兒開啟點心盒子,將栗子糕擺出來,“誒,盒子裡怎麼會有一張宣紙?”
是啊,怎麼會有一張宣紙,還刻意被裁成二指寬一溜。
傅惜年接過靈兒遞過來的牛乳先呷了一口,然後拿起銀叉吃栗子糕。
是啊,這張宣紙一看就是川哥兒刻意放進去的,一個字沒有,卻又這般刻意。
難道他是告訴自已,他去王府找過四王爺,而沒有找到?
對,那個守在自已床前看自已睡覺、端著洗腳水追著自已泡腳、說出所有事都沒有川哥兒重要的四王爺,把自已和父親送上城南大街就消失了,雖然才一天多,但是……他不應該是沒有一點訊息的。
進宮了?
以他的身手,能困住他手腳的唯有當今陛下,不是嗎?
陛下要納自已為妃,莫非感覺自已和四王爺之間有點什麼,所以……
她越想越不平靜。
看他處置範尚書的手法就知道:
與其說他是鐵血雷霆,倒不如說他現在就是一隻驚弓之鳥。
如果他真的認為謝景珩擋了他納自已為妃的道,那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