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海山,臨海派。

掌門王權這幾日過的很不舒心。

無情上人的死算是在他的計劃範圍內的,但葉小天攜帶仙川島的寶物在他眼皮子底下逃了卻讓他大失顏面。

堂堂臨海派連一個修為盡失的弟子都拿不下,以至於不與他站隊的堂口開始發難,聯名要將他從掌門的位子上撤下來。

可他們太小瞧了王權的手段和決心了,一個從外門一步步爬上來的人怎麼可能被一幫養尊處優的貨色所扳倒。

因此,這幾日旭海山上的山風都是帶著血腥味的。

此刻,奢華的寢室內,炭火燒得通紅,床上的幔帳泛著層層漣漪。

雖然修行之人早不懼寒暑,由奢入儉。但從底層爬上來的王權顯然不在此列,該享受的時候從不含糊。

“掌門大人,有客人求見。”屋外的稟報聲響起。

“不見,不見!不是說不準打擾我的嗎!”

王權此刻心中火氣很大,自已的話難道已經失去作用了嗎!

“是,是中州來的大人們。已經在祖師堂了,您還是見見吧!”

幔帳內的王權心中一驚,打了個哆嗦,一身的火氣也降下去了不少。

心思急轉,臨海派在中州可沒有什麼關係,怎麼會有中州的人過來找他?

難道是被打殺的那些堂主的背後之人?不過想想也不太可能,要是有這層關係誰會窩在一個小小的臨海派,早就去中州發展了。

王權推開左右掛在脖子上的手臂,決定還是去看一看,雖然打攪了他的好事,但畢竟是中州來的人物,面子還是要給的。

穿戴整齊之後,便不慌不忙的前往祖師堂。

“是誰人接待的中州來的客人?為何去了祖師堂而不是在會客廳?”

王權心中疑惑,邊走邊問道。

“弟子是接到劍堂堂主的命令前來通知掌門大人的,至於是誰接待的客人,弟子也不清楚。”

王權點點頭,又道:“劍堂的首席弟子秦雨還沒找到嗎?”

“還沒有找到。據丹堂江塵師兄說,很有可能是被那葉小天偷襲遇難了。”

“放屁!葉小天修為盡失如何能是秦雨的對手!江塵呢?把他叫到祖師堂,我親自問他。”

王權感到有點頭疼。

內門確實是安逸太久了,稍微出點事,幾乎沒有人可用,一個個表現的跟草包似的。

“聽丹堂的師兄弟們說,江師兄去往琉璃國給你準備壽禮去了,目前不在山裡。”

“唉,行了,你下去吧。我自行前往祖師堂。”

王權不想再說話了,腳尖一點,整個人飄然飛向祖師堂。

此時,已是深夜,祖師堂裡卻是燈火通明。

王權落在堂外的廣場上,出於對中州來客的尊重,他並沒有直接飛入其中或是用神識探查情況,而是要選擇步行進入。

此刻他越走越心驚,整個祖師堂並沒有一點聲音傳出來,這不像是賓客蒞臨的樣子啊!

等他步入祖師堂的門檻,眉頭豎起。

主位上正坐著一名紅衣紅裙的年輕女子,其身側坐著兩名面容堅毅的中年男子。仔細看去他們的容貌還有三分相似之處。

而臨海派一眾堂主則是低頭站在堂下,一個個就跟犯錯的孩子一樣,瑟瑟發抖。好像下一秒就要接受懲罰了一般。

這架勢很明顯不是來拜訪的,而是來興師問罪的!

王權見狀,神識也就毫不客氣的探查過去。

那年輕女子的修為竟然已達到金丹境,而她身側的兩名中年男子則是無法探查出來。

修行之人只要有心遮掩修為,神識是無法探測出來的,除非在境界上有絕對的領先,很顯然王權不是這樣的人。

“聽聞有中州的朋友過來做客,王某有失遠迎,實在是罪過。”王權抱拳笑道。

他心中有數,還以為是多大的人物來臨,原來只是個和自已一樣的金丹境修士。

看情形這女子能夠坐在主位之上,她身側沒探出修為的兩名男子定然是她的下屬了,修為能高到哪去?!

“是你下令追殺葉小天的?”

年輕女子正是去金鵬島搬救兵的趙一敏。救兵搬到之後便急吼吼的連夜趕到臨海派興師問罪。

王權沒有接話,左右環顧了一番自已的手下,不明白各位堂主此刻為何會像死蝦子一樣。

就算是中州來的人那又如何!中州雖是五洲之首,但又不是個個都是豺狼虎豹之輩。這次來的人不就是個金丹境修士打頭,三人而已。這就把一幫老金丹給嚇著了?

看來真要變通一下臨海派的門規了,老是窩在山裡稜角都磨平了。

“問你話呢!你耳聾了?!”

還在思索臨海派未來策略的王權被一聲嬌喝驚醒,這才仔細打量起這年輕女子。

嗯,不愧是中州的女子。一方水土養一方人,端的是嬌豔無比。

“你是那小子的老相好?來給小情郎報仇的?”王權自認為看穿了對方的來頭,神情輕佻的調笑道。

四周低頭罰站的臨海派各堂主聞言,頭皮發麻,又不敢出聲提醒自家勇猛的掌門。偷偷看了眼那兩位面無表情的男子,只覺的要不是修士的話,此刻高低要嚇出幾滴尿來。

“他人現在在哪裡?!再廢話你這臨海派就沒必要存在了!”趙一敏風塵僕僕的趕來,可沒耐心聽他說廢話。

見著如此美麗女子的嬌怒模樣,興許是今晚的好事還沒有盡興,王權伸手掏了掏褲襠,一臉邪笑道:“那小子毛都沒長齊,有甚好的?值得仙子如此惦記。若是仙子願意,不如跟著我,我雖年紀大了點但會疼人,嘿嘿……”

“嘩嘩……”

周身的堂主們齊齊跪倒在地,心中暗罵:要死你一人去死,別拉上我們。

王權手還沒來得及從褲襠裡掏出來,就一臉錯愕的發現自已的視角越來越高。直至看見自已的半截身軀還立在原地,才反應過來這是被人取了項上人頭。

“殺人者,金鵬島,文瀚武。”

男子端坐在趙一敏旁邊的座位上,伸手接過那把行兇的飛劍。

飛劍通體晶瑩,無一絲一毫的血跡沾附其上。

“砰”的一聲,王權的大好頭顱落在了地上,錯愕的面容剛好面對著祖師堂的供奉祖師的畫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