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婉琴嘴唇微顫,低下頭不說話,南笙看見後,覺得她有些可憐,推了推江景淮的胳膊。

“你快別說娘了,就你祖母和大伯母那兩人的戰鬥力,不是我自誇,這個家除了我沒人能打得過。”

尤婉琴詫異的看了她一眼,可以說江家所有人裡她是捱過南笙打最多的一個人。

這次她明顯發現南笙肉眼可見的變了,換做從前,落井下石她最在行,聯合老太太打自己也是常有的事。

太好了,一定是自己的善意感動上蒼,兒媳婦才變好了,自己以後一定要保持善良,以德服人。

江景淮仔細想想,發覺南笙的話也有些道理,“娘子,為夫和你商量個事唄,以後在家你保護娘吧,你意下如何?”

南笙身子抖了抖,耶,娘子喊的真讓人肉麻。

“小菜一碟,娘就交給我吧,絕對不會讓她再受欺負的。”

“笙兒,你不生氣了?”尤婉琴試探的問了問。

“我生什麼氣,我要還生悶氣,我回來幹什麼。”

南笙想起前世網路有首打油詩挺有道理的,莫生氣,莫生氣,氣出病來無人替,氣壞身體傷自己,生氣傷肝又傷脾,促人衰老又生疾。

自己每天生氣乳腺癌不得來找自己,雖說這是古代,但病這種東西得提防著點。

“那就好,以後和景淮好好過日子,來年再生個閨女,兒女雙全了,娘就算死也心滿意足了。”

尤婉琴哪裡被南笙這麼慈眉善目的對待過,立馬感動的哭了。

南笙見她越說越離譜,“打住,打住,我現在沒有生孩子的打算,您這個願望怕是實現不了了。”

笑話自己現在才十七歲,雖說放在古代可以嫁人生孩子了,可自己可是接受過高等教育的,女子懷孕的最佳年齡可是二十歲往後走,這麼早生只會透支自己的健康。

江景淮聽到她不想和自己生孩子,心裡有些煩躁。

“好好好,不生,笙兒你想什麼時候生什麼時候生,娘都由你。”

尤婉琴生怕她再變回之前的模樣,趕緊順著她的意來。

“娘,月嫻還沒回來嗎?”江景淮見自己的妹妹不在家,按理說應該回來了啊。

“她走的時候娘給了她兩個銅板,讓她坐上劉大爺的牛車去,按理說應該回來了啊。”

尤婉琴聽兒子這麼一說,心裡也有些擔心,女孩子在外萬一出什麼事怎麼辦。

“景淮啊,你說這可怎麼辦啊,嘶!”她的頭本來就流血了,還不停的擔憂,牽扯到了傷口,痛的叫出了聲音。

“娘,您快別想了,還有爹跟著呢,您還是先顧自個的身子吧。”

南笙扭頭瞪了江景淮一眼,“你明知道娘頭疼,你還專門讓她擔心,你快去村口看看月嫻和爹回來沒。”

江景淮摸了摸鼻子,第一次被南笙教訓,這個感覺有點奇妙。

“夫人說的在理,夫君這就去。”

印象裡他不這樣啊!他咋了!他不是討厭原主嗎,咋一口一個娘子,一個夫人的,叫的多親切。

尤婉琴也是被兒子的反應給嚇到了,目光在兩人身上流轉,不過這是好事,夫妻之間磕磕絆絆很正常,終於苦盡甘來了。

小蠻揹著藥箱,拉著一個老頭子急匆匆的趕來。

“柳大夫,快救人如救火,我家老夫人流了好多血。”

“你……你慢點啊,老頭子身子吃不消啊。”柳大夫停下來用力擺了擺手,大口喘氣。

小蠻直接一把背上柳大夫就往江家趕,柳大夫哪裡見過這陣仗。

一臉驚恐,“小姑娘,使不得,使不得啊,男女有別,我一個老頭子被人看見了要戳脊梁骨的。”

小蠻沒有搭理他,繼續奔跑,自己要是在乎名聲,百花樓分樓的樓主怕是要換人當了。

“孃親,小蠻姨把柳爺爺帶來了。”江子晗獨特的嗓音傳來。

南笙入目的便是小蠻揹著一個白髮蒼蒼的老頭,驚訝的說不出話了,小蠻,你是我的神!

柳大夫嗖的一下就從小蠻背上下來,整理了一下著裝,就走到床前,詢問病情,“景淮他娘,你是傷到哪裡了。”

尤婉琴把後腦勺露出來,猙獰的傷口讓眾人心裡一緊,下手可真歹毒啊,這是要把腦漿砸出來的節奏。

“景淮他娘,你這傷勢有點嚴重啊,我給你開點止血的,這傷口消毒之後還得用羊腸線縫合一下,只是你這頭髮得剃成光頭了,不然怕感染傷口。”

柳大夫醫術在這一帶也是數一數二的,尤婉琴聽到診斷後,還要剃光頭,以為很危險,就一直掉眼淚。

南笙一看就明白自己婆婆在想什麼,這古人都講究身體髮膚受之父母,現代一個女人剃光頭髮都免不了被人當成異類,更不用說封建的古代了。

“娘,這頭髮剃了也會長的,這病情可耽擱不得啊。”南笙嘗試著寬慰她。

“這……”尤婉琴有些躊躇不定,沒了頭髮,萬一孩子他爹嫌棄自己怎麼辦。

“祖母,我陪你一起剃光頭,這樣就不怕別人笑話了。”

江子晗雖然年紀小,可也聽懂柳爺爺的話,祖母要痊癒必須得剃頭髮。

尤婉琴本來就是個典型的江南女子,心思細膩,一聽自己的寶貝孫子要陪自己,感動都快氾濫成災了。

“豆豆,你有這份心祖母就心滿意足了,可不敢剃我寶貝孫子的頭髮,祖母自個剃就行了。”

南笙給了自己兒子一個讚許的眼神,還得是親孫子上場。

“笙兒啊,快帶著子晗去吃飯吧,不用擔心娘,娘這都是小傷,不打緊的。”

尤婉琴聽到了自己孫子肚子咕嚕嚕的叫聲,都快心疼死了。

“娘,您的傷口這麼嚴重,我們哪來心情吃飯。”

怪不得娘說自己婆婆千年難遇,全天下要都是這種婆婆,怎麼會有婆媳矛盾。

“祖母,我不餓,我要看著您。”江子晗抓緊她的手,小臉很是擔心。

“你們在這會影響老夫發揮的,幾位還是出去等訊息吧。”柳大夫對眾人說。

南笙見大夫都這麼說了,只好帶著孩子和小蠻出去。

人都走後柳大夫從藥箱中取出一碗麻沸散,讓尤氏服下,服下不多一會她便沒有知覺了。

柳大夫取出刀,將尤婉琴的頭髮都削下,替她擦拭了傷口。

又取出羊腸線和銀針,銀針用酒消了毒,便開始縫合,一個時辰過去了,柳大夫才完成了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