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見永寧許久沒有說話,皇上在她眼前揮揮手,“想什麼呢?”

永寧回過神來,看著他,輕聲說:“皇兄,你左臂上的傷,還疼嗎?”

皇上先是一愣,似乎完全忘記了幼時的那件事,很快他回過神來,摸了摸左臂,“早不疼了。”

“不疼了啊,”永寧輕聲說,“一直沒來得及跟你說一句的。”

“謝謝你,皇兄。”

皇上離開的時候,背影突然顯得有些落寞。

永寧知道,他們之間雖然有著血緣關係,但彼此之間的隔閡和誤解,卻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消除的。

沒過幾天皇上想了個不太靠譜的主意,想幫永寧偷偷把木蘇帶回府裡,結果沒成功不說,還害得永寧被皇太后派來的嬤嬤狠狠訓了一頓。

那個嬤嬤一看就不好對付,她板著臉,把皇太后的話一字不漏地告訴了永寧:“公主啊,你現在都要當孃的人了,可得安分點,跟你的駙馬好好相處。”

說完,嬤嬤給了永寧一本《女德》,“娘娘說了,希望公主你能好好讀讀這本書,她抽空還會檢查你的學習成果。”

聽到這些,永寧突然就想起小時候在書房裡,一邊哭一邊背書的日子。

皇太后就坐在旁邊,手裡還拿著一根小木棍,只要永寧稍微停一下,那根木棍就會“啪”地一下打在她的手心上。

那時候永寧哭得可慘了,皇兄在窗外偷看,也跟著她一起哭。

皇太后對他們的學習特別上心,每次教訓完,她都會把永寧抱在懷裡說:“永寧啊,多讀點書,多知道點事,以後你就能少吃點苦頭。”

後來永寧真的特別用功,書讀得越來越多,人也變得越來越有野心和膽量。

結果皇太后就開始發愁了,她常常嘆氣說:“女孩子啊,太聰明瞭也不是好事,‘女子無才便是德’,這話真是說對了。”

可惜啊,那時候已經晚了。

後來永寧和皇兄一起想辦法,把太上皇給搞定了,還讓皇兄當上了皇帝。

皇太后知道後氣得直罵我們:“你們兩個小兔崽子,做什麼都不告訴我,知不知道我差點被嚇死!”

不過每次永寧跟皇上都會嘻嘻哈哈地把皇太后哄開心。

那時候他們兄妹倆的關係多好啊。

可是永寧現在都記不得,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和皇上之間的關係就變得這麼緊張了。

其實如果他能放下心結,跟永寧好好聊聊,她會告訴他,無論她變成什麼樣子,永遠都是他的妹妹,是長公主,這個身份永遠都不會變。

可惜啊,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

過了幾天的一個晚上,有一輛馬車把永寧帶到了城外的一個大莊園裡。

木蘇站在莊園門口等,他還是那麼溫柔,笑著迎了上來,握住永寧的手問:“公主,你的手怎麼這麼涼啊?”

永寧順勢靠在他的懷裡說:“因為我一直在想你啊,木蘇。”

不過永寧也明白了,過去的那些美好回憶,並不能消除一個帝王心中的疑慮和猜忌。

永寧靜靜地躺在木蘇的肩頭,感受著他的一隻手像羽毛一樣輕輕地拂過她的腹部。

他的聲音充滿了關切:“這段時間你在外面,我真是無時無刻不在擔心你的安全。”

“看到你安好,我這懸著的心才終於放下。”

永寧無法直接看到木蘇的表情,但從他的話語中,任何人都會覺得,他是一位對永寧情深意切的戀人。

然而,永寧深知這背後隱藏的真相。

在他的精心策劃下,永寧經歷了數次看似意外的刺殺,每一次都讓她離死神更近一步。

當她查明瞭那些刺殺背後的主使,再面對木蘇那張看似清雅高潔的臉龐時,她心中曾湧起過強烈的殺意。

但柏仁及時阻止了她,他勸永寧留下木蘇。

柏仁說:“與其讓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暗釘接近你,不如將木蘇留在身邊,這樣我們還能掌握他的動向。”

那時,他們已經知道了木蘇的軟肋——他一直在尋找失散多年的妹妹。

皇上曾向他承諾,只要他完成任務,就讓他與妹妹團聚,並保障他們下半生的榮華富貴。

木蘇似乎察覺到了永寧的沉默帶來的不安,他試圖抬起她的下巴,想與永寧對視。

但永寧卻將臉埋得更深,躲進他的頸窩裡,“夜深了,我想休息了。”

在夜色的掩護下,永寧無法掩飾眼中的失望。

她曾真心實意地對他產生過感情,甚至差點就相信他們可以共度一生。

但當永寧發現他只是皇上的棋子時,那種被所愛之人背叛的痛苦,就像一把鋒利的刀,徹底斬斷了她對愛情的最後一絲期待。

木蘇輕輕地在永寧的髮間吻了一下,然後輕聲說:“睡吧,公主。我們未來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在莊園裡和木蘇甜蜜相伴了一段時間後,柏仁突然闖了進來。

他看到永寧窩在木蘇懷裡,臉色瞬間變得鐵青,彷彿被什麼劇毒給毒到了似的。

他明顯是來找茬的,氣到連基本的禮貌都忘了,“永寧,是不是你乾的?你為什麼就是容不下雲蝶?”

“你這個狠心的女人,你自已也有情人,怎麼就不能容忍別人也有?”

“如果雲蝶有個好歹,我絕對饒不了你!”

木蘇在柏仁的怒斥聲中微微僵硬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復了常態。

柏仁惡狠狠地盯著木蘇,但話卻是對她說的:“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能時時刻刻守著他,寸步不離。”

說完這些狠話,柏仁連等永寧回應的耐心都沒有,轉身就氣沖沖地離開了。

等柏仁走後,永寧從木蘇的懷裡坐了起來,讓侍衛去打聽雲蝶到底發生了什麼。

永寧輕輕地嘆了口氣,好像是在自言自語:“柏仁這駙馬,把本宮想成什麼人了?雲蝶那小姑娘身世那麼可憐,我怎麼可能會害她呢?她對我來說,根本構不成任何威脅。”

木蘇見狀,便輕輕地為永寧按揉著額頭,柔聲安慰道:“公主,您不必自責。我是瞭解您的,知道您不是那樣的人。”

永寧轉過頭去看著他,帶著一絲調皮的意味:“哦?那在木蘇心裡,本宮是個怎樣的人呢?”

木蘇低下頭,輕輕地吻上了她的唇,他的聲音因此變得含糊不清:“公主,您在我心裡,是最善良、最溫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