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安縣需求大摸查

六月的安縣，天氣還不太熱，道路兩旁的樹木枝繁葉茂，陽光透過縫隙，投射出斑駁光影，清風拂過，帶走夏季的煩悶。

後勤辦公室，張主任和秘書小李唉聲嘆氣。

“張主任，屠宰場那邊一點庫存都沒有了，清水市的罐頭廠需求量大，咱附近幾個縣的屠宰場的肉都運到那了，咱們縣城離近的鄉鎮都被收購了，遠的地方咱們去不划算，車費油費又是一大筆”小李為這事急的幾天睡不好覺，嘴角起泡，火燎燎的疼，想他一個剛畢業的冉冉新星，本想大幹一比，沒想到還沒開始就要熄火。

“唉，咱縣那幾家小型養殖場，去看了嗎”張主任撓了撓所剩無幾的頭髮，憂愁的開口。

“去了，那幾家都去了，他們菜市場都供應不足，而且開的價格都很高”

“唉”

“唉”

裡面的唉聲嘆氣此起彼伏，二人皆是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

砰～“張主任”

安思推門而入，張主任和秘書小李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臉色，差點讓她以為走錯辦公室了。

安思率先開口：“我來是有兩件事，我要把工作讓給別人”

“你想好了，咱們廠的工作大小也是個鐵飯碗，再者沒了工作，你以後怎麼生活”張主任是真心為安思著想，畢竟家裡就她自已，再沒了工作，可怎麼生活。

“想好了”

“就是這工作給別人可不好辦，你也知道咱們後勤部最少也要招個高中畢業的，這麼多人還等著…”

“放心，我一定找個高中畢業的”安思打斷張主任的話，“主任，我能解決廠裡缺肉的問題”

“真的”張主任有些不可思議，轉念一想，安思也沒必要騙他。

“我認識柳河鄉那邊的人，那裡有”

“柳河鄉，我記的是在安縣邊上，那裡離縣城挺遠的，最近生產任務重，廠裡也提供不了車子，就算有車，這油費”張主任聽到柳河鄉滿臉失望，他有心採購，也沒車子去啊。

“我能借到車，另外我還需要廠裡給我辦張採購證”辦採購證主要是為了提高公信力，方便和柳河鄉談判，這次她是打算在白雲村蓋間房子，有利可圖，房子就能最快蓋好。

“行，就是這採購金只能給一半，廠裡準備一千，豬肉魚肉鴨肉都行，豬肉可以多來點”張主任一咬牙，心一狠答應，目前，也沒有什麼辦法，讓安思試試也是一個好辦法。

“你什麼時候去”

“明天”安思說話一向言簡意賅。

“小李，你帶安思去辦採購證，再去財務那領五百塊錢給安思”

小李像只快樂的小鳥，蹦蹦躂躂帶著安思辦好採購證，又去財務那領錢。冤家路上，又遇到打臉姐妹組，趙清雨和楊雪，不過，這次兩人老實多了。

安思走遠，楊雪嘀嘀咕咕，“她還來上班，可真好意思”

一道冷厲的眼神輕飄飄的掃過楊雪，猶如閃著寒光的刀鋒一般，楊雪瑟縮的躲在趙清雨身後，奇了怪，以前不管多難聽的話，安思總是像沒聽到一樣，默默走開，這才養成她們視若無恐的欺凌。

辦好廠裡的事，安思去胡奶奶家商量工作的事。

“安思，你怎麼出院了，是錢不夠嗎”胡奶奶給安思倒了一杯紅糖水。

“不是，我打算把廠裡工作給玉文叔”安思直截了當，端起紅糖水，喝了一口，太甜了。

“你這是，廠裡的工作多好，以後咋辦”胡奶奶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奶奶”，一個胖乎乎的身影跑來，“糖糖給你吃”短胖小手從口袋裡掏出一顆奶糖，大眼睛眨巴眨巴，“姐姐，給你一顆”。

“胡奶奶，我之後有其他打算，廠裡的工作不幹了”小圓圓小手拉著安思一根手指，一甩一甩玩的不亦樂乎。

“我打算去柳河鄉去養雞”安思沒有多說，她性格就是如此，不過胡奶奶是她來這個世界，第一個幫她的人，她不想讓她擔心，就說過大概。

“雞肉，好吃”小圓圓說完，嘴巴砸吧砸吧，好似在回味雞肉的味道。

“你個貪吃鬼”

“我才不是”小圓圓軟軟的大聲喊

“等姐姐下回回來，給你帶雞肉”安思摸著小圓圓頭頂的一撮呆毛，按下又豎起來。

“你一個人在那怎麼行，人生地不熟的”

“有認識的人”安思撒了一個善意的謊言。

“既然你都決定好了，奶奶也不勸你，不怕，大膽幹，不行，回奶奶家”，國家現在市場放開了，好多做些小生意的，她們家一項謹小慎微，但她老婆子也知道這是好事。

“安思，胡奶奶不佔你便宜，給你一千，奶奶謝謝你，把工作給玉文，圓圓，你在這陪姐姐玩，奶奶進屋找東西”

“好”這個年代工作大概就是這個價，胡奶奶家一兒一女，玉文叔和媳婦是青梅竹馬，高中畢業，玉文叔下鄉，媳婦找到工作留在城裡，這麼多年兩人堅定不移，等知青回城，兩人結婚，周玉文回城在紡織廠找了一個臨時工，一個月18塊錢，一直以來都是媳婦的工資更高，對家庭做的貢獻更大，他總有種失意感。

“胡奶奶，等玉文叔中午回來，你跟他說一聲，下午，我們一塊去廠裡做交接工作”

“安思，中午留這吃”

“不了，我等下去趟菜市場買點東西”

“姐姐再來”伴隨著甜甜的嗓音，安思離開了筒子樓。

上午十點的陽光熾熱火辣，菜市場在安縣的西北角，距離筒子樓大概2公里。

道路兩旁擺放一個個攤子，主要以蔬菜為主，竹籃子裡裝著辣椒，茄子，豆角等當季蔬菜，偶爾路過幾家肉攤，桌上也是寥寥無幾，問了一個豬肉攤，豬肉已經1.2一斤，漲了五毛錢。

安思一路逛，一路問，雞蛋由1.2漲到1.6，雞肉1.8一斤，街道長50來米，一路向前，擺攤的越來越少。

路邊一家賣雞苗的吸引她的目光，籠子裡大概五十來只小雞，老闆一身白色短袖低頭，不知在找什麼。

“老闆，雞崽怎麼賣”耳邊傳來一道清冷的聲音，蘇木猛然抬頭，四目相對，砰～心臟撲通撲通的亂蹦，眼前的女孩，明媚皓齒，瓜子臉，白皙的面板，精緻小巧的鼻子，配上那個攝人心魂的眼睛，呆呆的望著安思，耳邊的嘈雜聲似乎都變的可愛起來。

“老闆，老闆”安思一遍遍的喊，只從身形上看，這男人絕對不矮，英挺劍眉，面如冠玉，就是身形消瘦些。

蘇木終於回過神來，耳根通紅，低下頭來：“五，五分錢”他很想開口說不要錢，可這批雞苗賣完他是打算還賬的，這次差不多還清欠款了。

奶奶生前生病欠的錢，他陸陸續續還的差不多，就剩這最後一筆，他感到無比難堪，為剛才的動心而羞愧，家徒四壁還欠賬，而且家裡就他一個人了。

蘇木小心翼翼的瞄一眼，她是那麼美好，任何一個父母都不會把女兒嫁給他這樣的人吧。

心臟如針扎一般刺痛，整理好心情，蘇木才大膽的望向對面的女孩。

“你要，要多少”

“我要的有點多，你有嗎”

蘇木咬痛自已的舌頭，以此撫平跳動不安的心，“家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