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嬌嬌在山路中跳躍著,每個人都看的出來她心情非常愉悅。

可也不曾忽視她所走過的路。

在翻過了幾個小山頭,彎彎繞繞了一會兒,眼前豁然開朗,泛著盈盈藍色的大湖展現在了幾人面前。

“這湖是為了避免山下的山民誤入,你們隨我來!”

沿湖邊前行了幾十米,蔡嬌嬌雙手喚訣,一座虹橋由虛至實,從湖這邊直達湖對面,懸在半空中。

蔡嬌嬌先行上了橋,看著她落在了實處,幾人隨即跟上。

“自此虹橋處,再往後的路是不可動用靈力的。

我師父曾與我說過,此處的山脈被稱為落仙山脈,至此處的仙人也無法御物飛行。

我以往進山時,曾試過身上靈力像是被封住了一般無法動用。

剛剛我讓你們把路途中需要用上的物件拿出來,你們都拿了吧?”

幾人拍了拍背上的包裹,解秋南看著遠處山峰一片白茫茫問道:

“嬌嬌,為何你師父要將師門建在此處?若是不能運用靈力該如何修行?”

言談間,幾人已經過了橋。

衛通途回頭看那虹橋,隨著他們離開也慢慢隱去,很快便與湖水融為了一體。

“我的師門僅有師父、師伯二個人,他們後來呀,又收了我和師弟。

整個師門就四個人,比不得那些動輒數千弟子、執事長老、老祖宗一堆的宗派。

師父說我們誰都得罪不起,也不想被其他宗派爭鬥殃及池魚。

所以師父走遍中州才尋得此處,旁的宗派也不喜歡這裡,所以這座山脈方圓數千裡都沒有其他宗派和仙門世族。

至於如何修行,等晚些到了我的師門,你們自會知曉的。”

幾人於林中行走了一個時辰,眼見山於眼前攔了去路。

蔡嬌嬌找了一會兒,終於在山壁上見到一米寬的山路漸行漸上。

讓幾人驚奇的是這山路,像是以人力生生劈出來,崖壁邊的劍痕雖經歷風雨,仍清晰可見。

南封平撫著劍痕問道:

“嬌嬌,這是何人劈出來,你可知道?”

蔡嬌嬌笑道:

“你說這個山道嗎?你可真有眼力見,這是我師父劈出來的。

當初我師父將這一路的山道劈完,直接就從化神進階到了煉虛。

人說蜀道難於上青天,這山道比之蜀道可不差!

你們先悠著點慢慢走,越往裡越難,這山道上罡風厲害的很。

中途也沒有幾個可以休息的地方。

你們未曾走過,跟在我身後會好一點。”

衛通途道:

“你最弱你都行,還擔心我們?!你是不是忘記你是修為最低,體格也是最差的了!”

蔡嬌嬌這次倒沒與他鬥嘴,只緊了緊外袍,回頭看他笑了一笑。

平路三四里,山路行一里。

衛通途憋著一口氣沿路沒再多言一句,其實走到後面也確實沒有力氣說話,又有罡風夾帶著風雨和小石頭亂飛。

走到太陽已經落下,蔡嬌嬌目光沉沉,停下嚴肅說道:

“要快些了,太陽落下後如果趕不地方,恐怕我們就要凍死在外面。”

三人咬牙緊跟,緊趕慢趕總算看到嬌嬌停下了,以為終於到達了目的地,定晴一看眼前仍然一片山壁。

“過來!”

蔡嬌嬌走進了旁邊的山壁,這處山壁似是天然形成,凹陷進了山中,形成了一處擋風之所。

再往裡些,又以劍向深處斜劈出一道細小洞口,將將可容四人。

“這是師父擔心我出門不方便,專為我鑿出的避風之所,我們趕緊把火生起來,將衣服烤乾吧!”

雖無靈力可用,可用靈寶製成的防禦衣物還是有作用的。

幾人中南封平修為高、體格好,此刻也臉色灰暗、唇色發白,坐在一旁沒有出聲。

衛通途走近看他:

“你嘴唇怎麼白成這樣?”

又摸他手,冷得嚇人!

衛通途一驚,伸手便摸了摸他的外衣,又伸了兩眼探查他胸口處面板。

爾後冷色道:“為何你內裡都溼了?你這禦寒衣物是擺設麼?”

解秋南面色一緊,立馬上前檢視。

“衛通途,趕緊幫他將溼衣脫下來,換上乾淨的衣服。嬌嬌,快將火生起來!”

衛通途手腳利落,將他的溼衣扒乾淨扔了,又取出乾淨內衣讓南封平穿起來。

想了想,又拿出自己一件舊衣:

“你別嫌棄,這雖是我換下防禦衣物,卻怎麼也比你那件好多了,你先穿著待出去後重新再買一件。”

兩個女生在專心生火,很快火花越來越大,將洞內照的明亮又溫暖。

解秋南看著穿戴整齊、臉色緩和了許多的南封平,嚴肅道:

“南封平,雖我們四人不同宗、不同族。

可這一路行來,我們之間互相依靠,一起經歷過生死,應當算是志同道合的患難之交了。

甚至可能在很長一段時間內,我們都會攜手一起走過這中洲的每處土地。

這山路行來,我們未曾關注到你的狀況,是我們不對,可你卻不曾將你的窘狀告知於我們,這也是不對的。”

南封平解釋道:

“那件衣服是早先隨意買的,我也沒想到這麼不經用。不過你說的對,我以後會改正的!”

衛通途喃喃道:“我也不對,沒有留意到他!”

解秋南:“確實如此,我與嬌嬌同為女生多有不便。

你生於世家,有僕從眾多,平日多是他人對你關心關照。

如今你離開家族與我們在一起,也是尋找新的道路,這於你而言已是不易,你要學習的有很多,日子很長慢慢來。”

南封平拍了拍衛通途,“無需自責,我沒事!”

雖是凍的厲害,總算是熬了過來,也就沒什麼事了。

蔡嬌嬌看著解秋南,猛的抱上她手臂:

“老四,你可真有魅力,我好喜歡你!”

衛通途抖了兩抖:

“你可別亂說話了,讓人聽著容易誤會!”

蔡嬌嬌看著他哼道:“別嫉妒,你家老大的心很大,你乖乖表現,我也會喜歡你的!”

說完,掏出藥瓶,一人發了一粒藥丸。

吃完後,腹內有暖意徐徐上升,讓疲累的人放鬆了下來。

蔡嬌嬌裹著斗篷,靠著山壁半瞌著眼:

“睡過來吧,不然晚上能凍死!”

四個少年縮在小小的山洞中靠在一起,度過了難捱的一夜。

早起便被凜冽的寒風凍了個激靈。

可昨夜鳴叫的風聲倒是停下了,若是在昨夜的風雪中行路,又沒有靈力支撐,只怕真的會被凍成冰疙瘩。

“今日午時應當可以趕到,走吧!”

衛通途的臉“啪啪”作晌,他昨日說蔡嬌嬌體格最弱,今日精神抖擻、行動利落的蔡嬌嬌與僵硬的、拖著雙腿的自己,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裡要爬上去了!”

停留在一座山壁之下,蔡嬌嬌脫下衣裳,手腳並用,卡住山壁的縫隙往上爬。

三人看著眼前筆直插入雲霄的高山,認命的跟著一步一步向上攀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