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村的人全部被殺,十年了,整整十年了都沒有找到兇手,我想討要一個說法也沒有人管,原三仙山就剩下我了,也只有我了。

“我們命苦啊,從三仙山出來打工多年,好不容易有點錢,跟我結了婚,那年我有了身孕,回家給婆婆過生日,誰知道遇上這種事。

剛過了幾天,還沒等到你們警察找到兇手,誰知道他也這麼被害了,我也流產了,哎……”劉翠美說著說著,眼淚就掉了下來,“早知道我們就不回去了,新社會怎麼還有屠這十年你們警察到底是幹什麼吃的……”

“……”張鶴不知道如何安慰劉翠美,十年未破的案子,不光是警察壓力大,更痛苦的是受害者家屬。

“劉姐,我能理解……”張花眼中含淚,“這十年我們也沒能忘記,現在我們有了線索我想很快就會抓到兇手。”

“是嗎!”

“嗯嗯。您能再說一下當時的現場嗎?”

“我一輩子都忘不了啊!”劉翠美抹著眼淚,思緒彷彿又回到了十年前。

三仙山死去的村民大部分跟相宇都沾親帶故,即使沒有血緣關係也是多少年的朋友鄰居。

一夜之間全部被殺,其中還有相宇的父母,任誰都接受不了。

相宇整日無心工作,只在家中不停抽菸嘆息顫抖哭泣。

劉翠美不知道也沒辦法安慰他,好在她查出了身孕,新生命的到來還能給這個家帶來一絲希望。

隨著劉翠美月數變大,她只能自己一個人睡才舒服。

可這天夜裡突然聽到相宇臥室傳來聲音,聲音越來越大,等到她起身開啟房門後一切都晚了。

相宇整個人的肚子被刨開,內臟散落一地,可是四肢因為神經的抽動不斷的抽搐著,劉翠美不停尖叫著,連滾帶爬跑到了樓下。

在鄰居的幫助下報了警,可也正是因為這次的受驚,劉翠美流產,子宮受損,再也不能擁有自己的孩子了。

劉翠美痛苦地回憶著十年前的事情,不停的抹眼淚。

“也真是奇怪,我的眼淚總也流不完。”劉翠美苦笑一聲,“我也想過死,可是我死了,誰還能記得相宇,還能記得三仙山三十六口呢?”

“劉姐,這起案子實在是詭異,對於破案難度確實大,但是我們從未放棄。一定會破案的,找出兇手,還你們一個公道。”張花聽著回憶,也感同身受,就連龍傲天都嚶嚶嚶要哭死。

“我這幾天總是做夢夢到那一天,也不知道是現實還是夢境,那天我開啟房門我好像看到了一點東西。”

張鶴問道,“是什麼?”

劉翠美想了想說,“我開啟房門,看到一隻動物從視窗溜了出去,好像是一隻黃鼠狼。但是我總覺得是自己看花了眼……”

張鶴說,“黃鼠狼……”

聽到黃鼠狼三個字,張花腿抖了一下。

“如果這期間那個兩米高的男人聯絡你,請一定第一時間跟我說。”臨出門,張鶴寫了一個手機號遞給劉翠美,“這期間除了我跟張花,誰聯絡您都要跟我說。”

“好。”

下了樓,張鶴一言不發,似乎有心事。

他上了車,沒有立刻發動,他等著張花做到副駕駛後。

“張花,我記得昨天上午你說黃山肚子傷口是被動物撕裂的,你覺得會是什麼動物?”

“啊?我說是很像……沒有確認……”張花嚥了一口唾沫,眼睛眨了好幾下。

“那你覺得是什麼動物呢?”

“只要是大型動物都會吧……”

“那為什麼沒有任何動物的DNA呢?十年前沒有,十年後也沒有?”

“這個不太清楚……畢竟時間這麼久了可能線索都被破壞了。”

張鶴又想了想,說,“你相信劉翠美說的嗎?”

張花瞳孔放大,“師傅,你難道懷疑劉翠美?”

“不,我相信她,只是為什麼前腳聽到聲音,後腳除了看到一隻黃鼠狼,兇手卻桃之夭夭。

十年前的天網雖然沒有現在這麼高階,但是家裡出現人或者大型動物順著二樓爬上爬下也是能看得到的,為何什麼都沒有?”

張花說,“師傅,你相信世界上有鬼嗎?”

“不相信。”張鶴看著張花說,“怎麼想起來問這個?你覺得是鬼怪作祟?”

“可是一切沒辦法用科學解釋啊。”張花盡量往這方面引,雖然她目前只見過龍傲天跟看門大叔是黑背成精,別的都還沒見過。

“你不會要說,是一隻黃鼠狼成精後殺死了這群人吧。”張鶴神情放鬆下來,“等你在警隊呆的時間長了,你就知道了,世界上根本就沒有鬼怪,有的只是人心的恐怖。”

“好吧師傅。”

“對了,你給王虎打電話,問問強姦案查的怎麼樣了?”

“嗯呢。”張花答應著,撥通了王虎的電話,“王哥,你們問的怎麼樣了?”

“小花啊,我們剛問完這不剛出門。”電話那頭王虎說著,“受害人一家不知道搬去哪裡了,我跟孫彪幾經打聽才知道後續。”

當年是有村民串門,發現受害人房門開啟,感到疑惑,進門後看到小女孩渾身赤裸躺在地上,昏迷不醒。於是趕緊報了警,等到警方來,小女孩被送去了醫院,他們聯絡家女孩的父母,得知女孩父母回老家了,本來是三天的路程,結果第二天一早他們就趕了回來。

萬幸是小女孩還活著,只是精神受了打擊,終日大喊大叫。

過了一段時間,警察抓住了犯罪嫌疑人黃山,被判入獄四年有期徒刑。

然而小女孩最後還是受不了刺激,自殺了。

小女孩的母親接受不了這樣的現實,一頭撞死了。

小女孩父親不知所蹤。

“…………”張花聽到王虎簡單敘述這件事,不知道該怎麼說。

張鶴聽著卻沒什麼情感上的波瀾,或許是當刑警久了,這種時間見多了。

“這一家三口也住在三仙山,只不過三仙山的人都死了,沒辦法在做調查。”

“三仙山……”張鶴重複著,他隱隱約約覺得真相大白就要實現,但總是抓不住重點。還沒等張花結束通話電話,就聽的張鶴的手機響了起來,是劉克打的。

“張隊,你真是明察秋毫,我根據你說的解剖了老鼠,在兩隻小老鼠體內都發現了一種食物,春筍。”

“春筍?”

“沒錯,是春筍。”劉克那邊忍不住高興,“並且我在春筍上發現了一點點泥土,這種泥土非常特別,咱們港東區只有落花山有,我想這群老鼠一定是在那裡生活。”

“行啊劉克,你這算是立大功了。我們這就出發去落花山。”

張花電話那頭王虎也聽見了,“張隊,我跟孫彪距離落花山不遠,我們也過去吧。”

“好,那就落花山集合。”

張鶴啟動車輛,張花忍不住問,“師傅,咱們不去採訪當年的法醫了?”

“暫時不去了。我想跟劉翠美說的應該不會有太大出入,我們先去落花山,下午去法醫那裡也行。”

“哦哦好的。”

臨近落花山,張花看到龍傲天飛了出來,與以往不同的是,龍傲天腳下多了一片烏雲。

“你怎麼了?”張花小聲問著一臉憂鬱的龍傲天,“你不會是尿了吧!”

“你說的是人話嗎?”龍傲天語氣中充滿了擔憂,“花花,這座山我聞到了血腥味。”

“血腥?”

“我感覺我們要找的那個人就在這裡。”

“那怎麼辦?萬一真像你說的他變成個黃鼠狼精,我們可怎麼辦?我怎麼跟他們解釋!”

“如果你能想個辦法引他們走,可惜你不是領導。”

“哎,走一步算一步吧。”張花搖了搖頭。

“張花,你自己在那裡嘀咕什麼呢?”

“沒有沒有,師傅,我想上廁所……”

“憋著。”

“是!”

張花帶上墨鏡,跟在張鶴後面,迎面碰上了王虎孫彪。

“劉克查到就是落花山的老鼠,如果犯罪嫌疑人能夠捉到這麼多老鼠,我想他對這一片非常熟悉,很有可能就住在這裡。

犯罪嫌疑人是一個非常兇殘,危險的人,你們一定要小心。”

“是!”

“張花,你就留在車上……”

“師傅……我要跟著你們……”

“不可以。”張鶴果斷開口拒絕他,“你留在車上,注意觀察可疑人員,萬一他從山上跑了下來,你還能第一時間跟上我們來個夾擊。”

“好吧師傅。”什麼夾擊啊,張花心裡明白,自己沒有經驗,又是女生,萬一出現了危險還得先照顧自己。

等到他們三人上了山,張花又摘下墨鏡,十分沮喪坐在主駕駛上。

“小龍,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你想靜觀其變還是主動出擊?”

“怎麼講?”

“靜觀其變就是在車裡坐著,主動出擊就是上山。”

“上山的話,你說的那個異界會不會特別可怕,萬一,我說是萬一我受傷了,死了怎麼辦……”張花雖然是警察,但畢竟沒有任何防身,她更不想第二天就因公殉職。

“不會的。”龍傲天說,“你忘記了嗎,你是審判者。審判者自帶技能,只要是異界生靈,都只能默默等死,別說攻擊,他都不能自衛。”

“這個你是能夠確定嗎,還是聽說的。”

“異界都這麼說!”龍傲天圍著張花盤旋,“他就算是還手,不是還有我嗎?”

“你?”張花一聽就來氣,“你放火只能點菸,幻境只能十秒鐘,怎麼可能幫我!”

“那還不是你把我的轉頭掰碎了!行了,你趕緊上山吧。一旦真是黃鼠狼成精,恢復了原來的樣子,你們人類根本打不過它!”

“好!”張花把墨鏡一戴,“我要在最出其不意的時候,摘下墨鏡,給他致命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