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十分震驚,一邊想著要稟告給皇上,一邊又擔心嬿婉被牽扯進去。

嬿婉嘆息,“所以,嫻貴妃針對我無非就是兩個原因。一是因為我……”

嬿婉停頓了一下,猶豫了一瞬還是繼續道:“與凌雲徹曾相知相戀,二是因為我成了皇上的妃嬪後,與凌雲徹恩斷義絕。但我真的想不明白,她已經是嫻貴妃了,為何會……唉,一切都是我的錯。”

白蕊姬眉毛豎起,“這不關你的事,若非皇上納你為妃嬪,你恐怕就要被嘉妃折磨死了。而且你一切災難的起點,就是因為愉妃胡言亂語,之後又被嫻貴妃害進花房,可以說她們才是造成你悲劇的罪魁禍首。”

意歡也道:“是啊,你不必把什麼罪過都往身上攬。”

嬿婉情緒低落,白蕊姬和意歡紛紛勸導,三人說了一上午的話。

直到下午,嬿婉身體乏累,兩人才紛紛告別離開。

兩人一走,嬿婉表現出的疲憊一掃而空,慵懶地坐在榻上。

春嬋捧了一碟點心和茶水,“主兒,您告訴她們此事做什麼?她們可是太后在後宮的眼線,您不擔心她們宣揚出去嗎?”

“她們不會。”嬿婉隨意捏起一塊點心咬了一口,媚眼如絲,“再說了,就算她們宣揚了又如何?皇上皇后可都知道這件事,你說若是她們宣揚出去,會有什麼下場?”

春嬋凝神思考,“若是此事被鬧得人盡皆知,因主兒先過了明路,證明了自已與凌雲徹清清白白,您必然不會有事,反而還會因為被汙衊而得到皇上的憐惜。

但她們則會因為汙衊妃嬪而被治罪,輕則打入冷宮,重則處死。而嫻貴妃和凌雲徹,又會因此被捲進去,必定會被嚴查,結果必定是死局。主兒好算計啊。”

嬿婉嗔了她一眼,咬了半口的糕點塞到春嬋嘴裡,“這話我可不愛聽,我可是純潔善良的小白花,怎麼會算計人呢?”

“不過,白蕊姬和意歡知道此事後,日後必定會多加關注凌雲徹和嫻貴妃,如此一來,她們之間的曖昧可就要被更多的人知道了。那麼日後,就有看不過去的人揭露嫻貴妃和凌雲徹的私情,屆時人證物證具在,那兩位可就真要做一對兒亡命鴛鴦咯。”

春嬋唇齒間滿是糕點的甜香,聽聞嬿婉的話,笑得眼眸彎彎。

待慢慢嚥下口中的糕點,春嬋笑道:“主兒聰慧。”

嬿婉蹭地坐起來,“誒,打住!我聽不得這個。”

春嬋哈哈大笑起來。

這時,出去的瀾翠回來了。

嬿婉對她招手,“公主的反應如何?”

今天一大早,嬿婉就讓瀾翠去長春宮送謝禮了。

瀾翠去了這大半天,嬿婉也有些意外。

“公主的表情倒是沒有什麼太大的波瀾,但奴婢感受得到,公主心情不錯。而且公主似乎想了解您,特意問了奴婢您的情況和喜好呢,所以才耽擱了這麼久。”

瀾翠手裡拿著一個小藥罐,放在嬿婉身旁的小桌上,眉開眼笑地,“這是公主給您的膏藥,說是擦這個可以讓您好得更快。”

嬿婉捏起那小小的藥瓶,心中疑惑。

自已送謝禮不過是按照禮數,且想討和敬公主歡心罷了,也做好了禮物被退回來的準備。

但瀾翠卻說和敬公主似乎還算滿意,甚至還問了瀾翠關於自已的事?

公主這是怎麼了?

嬿婉想不明白,索幸結果是好的。

嬿婉心中揣測著,而另一邊的景瑟心情很不錯。

她執起一對兒華貴的步搖,眉眼間透著喜愛。

身邊的綠琦笑道:“炩貴人送來的這對步搖真是精緻,很襯公主的氣度。”

璟瑟輕輕撫摸著步搖,“這步搖純金打造,應當是皇阿瑪私庫裡的那對兒雲鬢花顏金步搖,世上唯有這一對兒,她倒是捨得拿來送我。”

綠琦接過步搖,給璟瑟簪上,“您幫了炩貴人,她自然要感謝您才是。”

不一會兒,步搖固定在了髮間,璟瑟拿過鏡子細細看著,話語間透著嫌棄,“這純金的步搖雖然造型精緻,但戴在頭上著實有些俗氣。”

綠琦身邊一宮女白芷傻傻地上前,就要給璟瑟拆下步搖。

璟瑟反手拍開她的手,斜睨過去,“你做什麼?”

白芷認真道:“公主不喜歡,奴婢給您拆了便是。”

璟瑟都快被氣笑了,“本宮說不喜歡了嗎?”

白芷疑惑:“啊?您剛剛不是說俗氣嗎?奴婢還以為……”

見璟瑟臉色越來越黑,綠琦忙捂著白芷的嘴,“公主,奴婢突然想起白芷還得做您最喜歡的酥醪,奴婢這就領著白芷去做!”

說罷,行了禮,綠琦拽住還在雲裡霧裡的白芷出了屋子。

到了後院,綠琦才鬆開白芷,“我說你怎麼回事,公主分明是喜歡得緊,你上趕著掃興作甚?”

白芷撓撓頭,“公主說俗氣呀,我就以為……”

綠琦戳白芷的腦袋,“公主那是口是心非,咱們從小就跟著公主,你都看不出來?”

綠琦嘆了口氣,領著白芷去做酥醪了。

璟瑟哼了一聲,在無人的房間裡,漫不經心地照著鏡子。

鏡子裡的人眉眼精緻,眉宇間還有一股傲氣,與兩側垂下的精緻華貴的步搖相襯,更顯她高貴典雅。

璟瑟抓起一側的步搖,“說什麼唯一的步搖,本公主瞧著也不過如此。”

說罷,她起身去了琅嬅所在的主殿。

“皇額娘,女兒來看您和皇弟。”

永琮快睡著了,琅嬅將永琮放在搖籃裡,與璟瑟到一旁坐下。

琅嬅才一坐下,就發現了璟瑟頭上的步搖,“額娘沒記錯的話,這步搖是皇上賞賜給炩貴人的吧,她送你了?”

璟瑟隨手摸了一下鬢邊,“是啊,算她知道感恩。”

琅嬅失笑,故意逗她。“額娘瞧你似乎不大喜歡,要不摘下來,隨便收拾起來就是了。”

璟瑟嫌棄的表情一僵,遂即開始找補,“這步搖也還勉強,而且又是炩貴人的謝禮,要是收起來恐怕不好,我就勉為其難地戴戴吧。”

琅嬅最知道璟瑟的性子,軟硬不吃。

如今倒給了炩貴人幾分面子,她笑了,“不要勉強自已。”

璟瑟擺手搖頭,找了個藉口,就離開往御花園而去。

琅嬅看著璟瑟的背影消失不見,臉上的笑意散了。

以嫻貴妃針對炩貴人的態度來看,炩貴人所言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再加上盯著嫻貴妃和那個侍衛的人,日日通報回來的訊息,更是證明嫻貴妃和那個侍衛關係匪淺。

嫻貴妃水性楊花,還鬧得後宮不寧,理應被絞殺。

但現在自已手上沒確鑿的證據,且此事事關重大,皇上態度尚不明朗,她需要一個檢舉此事的人。

若是成了,便可除了礙眼無腦的嫻貴妃。

若是不成,也怪不到自已頭上。

誰呢?

一個人影浮現在琅嬅眼前——

嘉妃倒是個不錯的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