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衛提醒他今天約了於寧在望湘樓見面。

“你不提朕都忘了。”池屹睜開眼睛,努力提了提神。

想到於寧,他又聯想到柴芸。原本他想柴芸會給池詹寧通風報信,讓池詹寧知道他與於寧的交易。他還想好好地利用這機會把池詹寧徹底打地翻不了身。

可惜,柴芸並沒有通風報信。

他真的想不明白她,明明喜歡池詹寧,為何就不行動呢。

他母后都不在了,她還能有多少忠誠!況且她有的是忠誠嗎?筆記裡她自已都說那是她們二人之間交易!交易而已!

這女人就是天生來氣他的!

花費在她身上那麼多心思,最後都成了泡影!偏偏就她懷了他的孩子!他現在還輕易動不得她。

池屹換了便裝帶覽書便去了望湘樓。

一看到鄭文來了,於寧那愁容滿面的臉立刻堆滿笑容。

“鄭文兄,可算把你盼來了。”

於寧拉著池屹的手不鬆開,直奔後面雅間。

待二人坐下,池屹打量他一番。“於賢弟這是遇到麻煩了?”

“鄭文兄,這次你可得幫我出出主意。”於寧揮手把服侍的侍女們都攆走了。

池屹一看他這架勢,心裡估摸事情不簡單。“發生何事?”

“鄭文兄,兄弟也不瞞你。我和你做生意這事,我家裡並不支援。我是偷偷挪了賬上的銀子。現在家裡有人發現了,揪著這事不肯放過我。”

聽到於寧這話,池屹一隻胳膊搭在膝蓋上支撐著身體微微向於寧那方向探去。

“賢弟會被逐出家門?”

“不會。”於寧呆呆搖搖頭。

“那你怕什麼?”池屹白他一眼。“你現在手裡有銀子和關係,該怕的是他們。”

“可我爹那不同意我走這條路子啊!”於寧一攤手。

池屹嗤笑一聲。

“現在事已經辦完了,你爹還能去侍郎府要錢?他有那膽量嗎?你就是光腳不怕穿鞋的,他們願意怎麼處罰就怎麼處罰。你放心,於家就是奪了你手裡的權又如何?這生意是和你於寧做的,不是申州於家,分紅也是給你的,不是於家。就是於家現在來要回你出的本金,愚兄給他就是。”

“這能成?”於寧還是擔憂。

“賢弟,你都沒看透你爹的意思!這生意有多大紅利,你爹能放心你一個人去弄嗎?他是想奪了你的身份,讓申州於家入股。所以你根本不用怕!”

於寧坐在那裡,垂眸半天,最後喃喃自語。“對,我不怕,我不慌!於家得捧著我!”

池屹朗聲一笑。“安心吃酒。”

觥籌交錯,紅男綠女交織在一起。池屹靠在軟枕上,一隻手拎著酒杯,嘴角勾著似有似無的笑。

敏娘靠在他身側,仰著頭。“公子似乎有心事。”

池屹低下頭。“你猜。”

“公子的事哪是敏娘能猜的。”敏娘趴在他胸口,一隻手順著他胸前衣襟緩緩滑到他的下顎。“敏娘想看到公子歡喜。”

“歡喜。”

他如何歡喜?

像眼前這些人醉生夢死,貪享眼前歡愉,他不願意。

瞧著池屹眼神有些飄忽,敏娘適時攀上他的身,居高臨下看著他明亮有神的眼睛。

“公子可喜歡敏娘?”

敏娘閱人無數,自是瞭解池屹喜歡什麼型別的女子。

他喜歡馴服,更喜歡女人適時懂事。

像是之前那些主動投懷送抱的女人,無一例外被他一腳踢開。他從不染指望湘樓的任何女人,對她也是帶著距離。

但是她能看到他眼裡的慾念。

他遵循君子守禮,能剋制住自已。

池屹沒想到敏娘會這般描繪他,他要是知道了肯定會罵一句狗屁!那明明是他有心無力!

不知是被周圍氣氛勾的,還是被敏娘那炙熱又嫵媚的眼神勾的,他只感覺那團火漸漸燃了起來。

他從來不會委屈自已,扣住敏孃的頭就親了過去。

房間裡其他人看到了池屹的舉動,忍不住有人叫起好來。

池屹懶得理他們,繼續與敏娘糾纏著。縱是再動情,池屹還是很理智,沒有像其他人那樣放縱自已。

他起了身,掏出帕子擦掉嘴角已經花了的口脂,抱起敏娘就走出了房間。

“還是敏娘厲害,終於把鄭公子按倒了。”

池屹沒理會這些人,抱著敏娘出了望湘樓就上了自已的馬車。

馬車裡,池屹把人抵在角落,不管不顧地親吻著。一直到馬車停下來,池屹才把人鬆開,把散落的衣服披在她的肩上,抱著她下了馬車。

馬車是停在了池屹以前的王府內院門口。

這座王府在池屹登基之後,就口頭上讓自已母族的表兄“鄭文”居住。實際上早在五年前,鄭文的家族,華屏鄭氏已被外族夷族,鄭文也在其中。

只是池屹以前讓鄭文去做了一些隱秘的事,他只好繼續假扮鄭文,以至於京城裡的人都誤以為這位華屏第一公子僥倖活著。

進了內院,池屹抱著敏娘直奔自已的寢殿。

兩具身體糾纏著,一件一件衣服拋到了床邊,密密的吻落下來,敏娘動情地將人摟在自已懷裡。

她期待得償所願的美好。

突然,池屹停下動作,支撐起身,看著敏娘,狼狽地笑了。

“公子?”敏娘魅聲叫了一聲。

池屹坐在床上,平復著自已身體的躁動。待躁動平復下來,他才睜開了眼睛。

他是多飢不擇食會去睡一個青樓女子!

這要是傳出去,他這輩子還有何顏面見人。

他彎下腰撈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穿了起來。

“公子,可是敏娘服侍不周?”敏娘咬著唇,眼裡春色還未完全褪去,又湧出了幾滴眼淚,好不叫人心疼又饞得緊。

“我讓人送你回望湘樓,補償你的也會一併送去。”

池屹自知做的有些不好,倒是願意給她補償。她們做皮肉生意不就是為了多賺點錢,這點錢他不會吝嗇。

敏娘自知此時不是爭長短之時,爭了也是無用,便抹了眼淚。

“既然如此就有勞公子了。是敏娘服侍不周,還請公子見諒。”

可惜了。

這麼懂得分寸卻落入了風月場所。

池屹卻沒想過敏娘這不得已的懂分寸卻是風月場所逼出來的。

池屹突然問她。“你知道明祖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