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池詹寧能不能聽他的,她也不在乎了,以後他再怎麼作她都不管了。

宮宴結束,池屹帶著滿身酒氣疲憊回了寢殿。

除夕夜應當帝后二人宿在麟正殿寢殿,但是池屹沒有皇后,只能自已一人宿在麟正殿寢殿。

沒了人形抱枕,池屹孤單一人守夜著實難受。

勉勉強強熬到天亮,柴芸過來服侍他起身。

“你身子重就不必這麼早起來。”池屹自已穿戴,讓她在一旁歇著。

“多謝陛下關心。嬪妾想著給陛下拜年,恭祝陛下新年大吉,萬事順遂。”

柴芸向他一拜,然後就睜大了雙眼充滿期待地看著池屹。

被她冷不防這般炙熱看著,池屹慌亂摸了身上,卻沒找到適合當壓歲錢的東西。

一下子就瞭然,柴芸從自已身上摘下一個荷包。

“這是嬪妾親手縫製的,裡面塞了不少金花生和幾個小玉如意。都是從陛下私庫裡拿出來的,陛下放心用。”

瞧見她這般心細,替他把事情想得周到,池屹倒是不好意思了。

“晚點朕給你特別的壓歲錢。”

“那嬪妾先謝過陛下。”

服侍完池屹離開,柴芸也換了一身衣服前往長寧宮。

眾人問候一番,又開始了一如既往的你來我往的撕。

“昨日國師也失策了,沒想到柴二姑娘的生辰八字竟是昭儀娘娘的,不知道外面得多少人看國師的笑話呢。”

一向口無遮攔的杜悠悠又挑起了一個新話題。但是這新話題……柴芸挑起眼皮覷了一眼她。

“不得無禮。”崔今雨似嗔怪她一聲,可轉瞬便轉了話題。“本宮卻可惜芸昭儀,本是和霍郡王命定的緣分呢。”

柴芸冷笑一聲。

“如果不能結成夫妻,那就不是命定的緣分。嬪妾從一介宮女直接成為陛下的昭儀,又一舉有了身孕,這才算是命定的緣分。對了,淑妃娘娘承寵最多,可讓太醫檢視了嗎?有喜訊了嗎?”

柔柔弱弱的聲音卻像是把刀插進崔今雨的心口。

還沒等她再開口,柴芸又輕聲一笑。

“娘娘若是沒懷上也不急,這才入宮滿打滿算不到一個月,來日方長。若是再過兩三個月還沒懷上,娘娘,這是病,得治。”

上一世她可見過各種花樣催婚催生,她還治不了一個崔今雨?笑話!

“你才有病!”崔今雨狠狠瞪她一眼。“你一個昭儀竟然以下犯上,詛咒本宮!”

“娘娘可冤枉嬪妾了。不如等陛下過來,娘娘問問陛下,嬪妾這是以下犯上嗎?”

就算是以下犯上,你敢動我嗎?

柴芸笑得溫柔,像朵盛開的蓮花。

“娘娘,嬪妾可是關心您的身體,諱疾忌醫可真不好。陛下給嬪妾指了兩個隨行太醫,不行讓他們給娘娘把把脈?也許真有喜訊了呢。”

其實柴芸也想知道崔今雨懷孕沒。

池屹種子沒問題,她翻看了崔今雨入宮前填寫的檔案,算了崔今雨承寵那幾日正是排卵期,所以她很有可能懷孕的。

雖然再過幾天就能確定崔今雨到底懷孕沒有,但是她今日就不願意看到崔今雨如意過這個初一。

她可還記得昨日崔今雨是如何搭腔替國師說話呢。

她可是很小心眼呢。

“有幾個像芸昭儀這般幸運呢。”謝明真插了一嘴。“今日陛下祭祀到幾時?如果太晚了,就先散了吧。”

能見到皇帝的時候不多,誰都不願意離開。

可是柴芸也不願意在這候著,她又不是見不到人。

“多謝娘娘體恤,嬪妾身子重,就先回麟正殿了。”

從長寧宮回到麟正殿,柴芸又翻起賬本。她也屬實沒什麼事情可做,只能拿賬本來打發一下時間。

不過在池屹看來,她實在勤勉了。

池屹奪了她手中的賬本扔到一邊,擁著她靠在軟枕上,從懷裡掏出一道聖旨豪氣放到她手裡。

柴芸張開聖旨,瀏覽了一遍,立刻湊過去親了他的唇。

“謝陛下恩典。”

“好好留著,等你生下孩子,朕就命人宣讀這道旨意。到時候朕就看崔今雨還有膽量說你以下犯上不。”

“陛下。”她都沒在意崔今雨那話。“陛下有心了,嬪妾感激五內。”

這幾日池屹不用上朝,陪著柴芸的時間也多,時不時就靠在柴芸肚子上感受著胎動。

“這小東西還挺有勁的。”池屹看著肚子上偶爾印出來的隱約小腳印,分外好奇。“你說他是男孩還是女孩?”

“男孩女孩得生下來才知道。”柴芸知道他期盼男孩,畢竟他是真有皇位要傳下去的。“就算是女孩,還可以再生。陛下的宮妃也有沒承寵的呢,總會有男嗣的。”

“朕想長子出自你的肚子。”池屹一臉嚴肅,不像是哄她開心隨口說出來的。

“那嬪妾爭點氣,讓陛下圓滿。”

瞧著她眉眼彎彎,笑得好看又真摯,池屹心裡一軟,便開了口。

“其實朕寵幸她們……”

正說著,突然常訊進來,臉色不是甚好。

“有事?”池屹以為有什麼突發的國事,鬆開柴芸起了身。

“回稟陛下,昭儀娘娘,齊準過來稟報,順安宮發現一名小內侍屍體。經核查,是麟正殿的小內侍明路。現在順安宮內侍何春有殺人嫌疑。”

一聽到何春的名字,柴芸立刻坐直了身體。

“何叔殺人?不可能!”

柴芸的反應讓所有人一點也不意外。

但是有人懷疑柴芸這舉動的真實性。

許是看到了眾人反應,柴芸放鬆了身體。“大監,麻煩讓人把何春帶來。”

過了一陣,何春被押了過來。

何春身上並未披著枷鎖,但是步履蹣跚,明顯就是受刑了。

誰都知道齊準和何春不對付,押司的人自然不會手軟。

柴芸上前扶住何春。

“何叔。”

“奴何春見過昭儀娘娘。”何春掙扎著鬆開柴芸,怕池屹不快。

柴芸瞧他樣子,心疼的不行,忙叫人給他卸掉枷鎖。

“究竟是怎麼回事,何叔能說說嗎?”

何春羞愧一嘆氣。

“一時不慎,我被人從背後打暈。等我醒來時就發現了那個小內侍的屍體躺在我身邊,我手裡也握著一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