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六日遵化城,皇太極此時已經包圍周文鬱以及趙率教得部下5000來人,不得不說相比于山海關來說,三屯營的火炮基本上也是沾了登萊軍防線的光換過一輪的,不過確實不如興華公司的火炮,不過好在皇太極這次南下帶的火炮並不多,口徑最大的就是90mm炮,不得不說皇太極手下工匠確實有點想象力,在登萊軍提供的火炮基礎上改進了一些,導致這些90炮可以隨著皇太極騎兵行動,雖然慢了一些,不過確實比傳統火炮的協同性強了太多。
興華公司的工作人員,在和周文鬱講了一下遵化城的訊息之後,周文鬱並沒有直接進入遵化城,一方面他把主力部隊留在了三屯營,本身部隊也需要休整,索性就背靠三屯營安營紮寨。另一方面他派出了夜不收按照興華公司工作人員的提醒,針對性的進行了偵查。從遠處傳來的火槍射擊上確定了有埋伏的事情。
結果雙方就在三屯營開始已經持續進行了兩天的交戰,從目前的結果上來看雙方的損失基本上達到了1:1。不得不說趙率教練兵能力確實不錯。不過也並不是沒有損失。女真人第一天的上午希望透過強大的機動優勢和裝備優勢,以攜帶的60炮和90炮對周文鬱部營地進行炮擊。隨後騎兵開始尋找突破口,當天中午在損失十幾期的代價之後,沒有任何收穫。
當天下午女真人押送大明百姓開始聚集,到當天下午3點時女真人驅趕著這些百姓,開始對周文鬱軍營進行進攻。晚上六點半軍營西面被突破,雙方開始進行混戰。一直到當天晚上九點。周文鬱率領自己的親軍護衛將突進來的女真人趕了出去。
但是今天的戰鬥依舊沒有結束,整個晚上女真人都驅趕著百姓不間斷的對軍營進行衝擊。到十一月六日上午女真人進行了不知道第幾次的進攻。精疲力盡的周文鬱在付出700人和僅剩的火藥包後將女真人擊退,此時他手中的兵力只有不到2000人,隨後皇太極決定不再繼續強攻,留下蒙古兵和部分女真精銳繼續對峙後主力離開。
十一月八日,皇太極主力避開袁崇煥主力,選擇馬伸橋、玉田或平谷方向,向三河、通州快速推進,通州是漕運樞紐,攻佔或威脅通州可切斷京師物資供應,加劇明廷動盪。劫掠沿途州縣如寶坻、香河,既補充糧草,又製造混亂了,牽制明軍救援。
又派阿巴泰、莽古爾泰等率偏師劫掠順義、密雲,分散明軍注意力,整個京城震動。
而在土默特那草原朔風捲起枯黃的草屑中,土默特部的統領吉巴特爾用力勒住躁動的戰馬。他眯起鷹隼般的眼睛,眺望著南方逐漸清晰的明軍陣列。
雙方此時匯聚起來5000人左右,而這些站在這裡的蒙古人也是土默特部能召集起來極限人馬。而這場戰爭的正敗決定著土默特部的存亡,而這場戰鬥也決定了曹文詔的未來。
“額爾德木圖,看清楚了嗎?“巴特爾的聲音如同砂石摩擦。
身旁的千夫長額爾德木圖放下銅製望遠鏡,鬍鬚上的冰碴簌簌掉落:“是明軍,大概約兩千騎,中軍是重甲家丁,兩翼輕騎。奇怪的是...他們馬背上馱著不少鐵管子。“
“明狗的火器罷了,現在火器不同曾經,現在大金國也在大規模裝備和製造火器。不過從他們的軍裝上來看,此部兵馬絕對不是登萊軍,普通明軍火器我也是見識過的。“巴特爾冷笑,鑲金的馬刀在陽光下閃爍,“傳令:左翼交給蘇赫巴魯,右翼由你統領。記住——“
他的話被突然響起的哨子聲打斷。南方明軍陣中,一面繡著“曹“字的大纛正在緩緩升起。
“3000多人,這應該是東土默特部能召集起來的所有留在本地的兵馬了吧。這次咱們千里馳援,登萊軍又給我們更換火槍與好的甲冑,借登萊軍的話,咱們可是鳥槍換了炮。這次雖然我軍兵力上不佔優勢。但是看看的登萊軍也是憑藉著手中的傢伙事兒人家一路上如同看瓜切菜從李官鎮達到了遼陽。咱們現在也應該拿出自己的本事給登萊軍看。咱們關寧錦的兵馬不是吃乾飯的。”言罷曹文詔一把抽出自己腰間的長刀大喊一聲。
“開炮!“
曹文詔的長刀猛然揮下。明軍陣中頓時騰起十二道白煙,60mm迫擊炮的尖嘯聲撕裂長空。
“散開!“額爾德木圖厲聲大喝,但已經晚了。
炮彈在蒙古騎兵群中炸開,一匹戰馬被氣浪掀翻,騎手像破布娃娃般飛上半空。行動最快的蘇赫巴魯左翼頓時人仰馬翻,三匹戰馬拖著腸子狂奔,在雪地上劃出觸目驚心的血痕。一匹已經驚慌失措的駿馬拖著一個蒙古士兵正在亂竄。
“長生天啊...“年輕的百夫長特木爾臉色慘白。
“別發呆!“額爾德木圖一鞭子抽在他背上,“散開陣型!衝鋒!“
蒙古騎兵立刻化作數十股細流,以經典的“草原狼群“戰術嚮明軍兩翼包抄。就在此時——
“轟轟轟!“四門80mm迫擊炮的怒吼讓大地震顫。額爾德木圖的坐騎人立而起,他驚恐地看見右翼衝鋒路線上炸起一道火牆。
“裝填完畢!“迫擊炮陣地上各炮組陸續喊到。
“轉輪炮就緒。”各轉輪炮班組喊聲喊到。
“放!“炮兵指揮官將手中的旗幟猛然麾下。
曹文詔身旁的27式轉輪炮突然噴出火舌。30mm炮彈以每分鐘40發的速度編織出一道鋼鐵風暴,正在衝鋒的蒙古騎兵像麥子般成排倒下。
“那是什麼妖術?!“特木爾看著前方戰友突然爆成血霧,粗壯的的馬腿在被擊中後也是四散橫飛,他驚恐地拽緊韁繩。
“衝過去!衝過去就能活!“額爾德木圖聲嘶力竭地吼叫,同時彎弓搭箭。蒙古騎射手們終於進入射程,箭雨呼嘯著飛向明軍陣列。
“這轉輪炮確實是對付騎兵的利器。”曹文昭滿意的看著轉輪拋下蒙古騎兵一片片的倒下。
突然曹變蛟左臂一震,一支破甲箭釘在臂盾上。“舉盾!“他大喊著,同時舉起雙管霰彈槍。透過硝煙,他看見一個鑲著金牙的蒙古將領正率隊突進。
“找死。“他興奮的將已經裝填獨頭彈的火槍抬起對著那身影就扣動了扳機。
“砰!“
鑲金牙的百夫長胸膛突然炸開,後背噴出一團血霧。曹變蛟來不及欣賞戰果,將槍膛中的另一發彈藥打了出去,隨後反手抽出長矛,將另一個衝來的蒙古騎兵捅下馬背。
“換長矛!衝鋒!“
四百明軍騎兵齊聲吶喊,丈二長矛組成鋼鐵叢林,狠狠撞入蒙古左翼。蘇赫巴魯怒吼著揮舞彎刀,刀光閃過,一名明軍騎兵的頭顱飛上半空。
而在他的身後,後續衝鋒的明軍士兵已經透過投石索將手雷遠遠的投到了蒙古騎兵後續部隊的隊伍中。爆炸聲在騎兵佇列後響起。
“來啊,明狗!“他狂笑著,絲毫不在乎身後爆炸。卻突然看見一個年輕將領縱馬而來,手中奇怪的火器正對著自己。雖然不清楚這是什麼火器但是他卻下意識的開始躲閃。
曹變蛟扣動扳機——咔。啞火。確實是他非常倒黴,20%的壓火率在他的身上出現了。
“長生天保佑!“蘇赫巴魯大喜,縱馬衝來。千鈞一髮之際,曹變蛟猛地抽出腰間二式燧發槍短火銃。
“轟!“一發鉛彈在近距離上。將蘇赫巴魯得面部打成一團碎肉,而尚有動能的彈丸卻沒有擊穿頭盔,反而在頭盔的後面頂出了一個凸起。
中軍處,巴特爾臉色鐵青。他看見自己的左右翼正在崩潰,明軍那些噴火的鐵管子還在不停收割生命,而自己的中軍在不斷的被迫擊炮的炮彈轟炸。
“臺吉!我們撤吧!“親衛焦急地喊道。
“閉嘴!我們不能撤退,身後就是我們的族人。“巴特爾一刀劈斷旗杆上的繩索,“吹號!所有親衛跟我衝!“
五十名重甲親衛發出野狼般的嚎叫,跟隨巴特爾直撲明軍中軍。他們像尖刀般刺入明軍陣列,彎刀所過之處,血浪翻湧。隨著他的衝擊,身旁跟隨的親兵也陸續倒在身後。
曹文詔眯起眼睛:“終於出來了。“他緩緩舉起雙管霰彈槍,“家丁隊,隨我迎敵!“
兩支精銳轟然相撞。巴特爾馬刀橫掃,將一名明軍家丁連人帶甲劈成兩半。他正要尋找下一個目標,突然胸口如遭雷擊——曹文詔的霰彈槍在五步外噴出烈焰。
“不可...能...“巴特爾低頭看著胸前汩汩冒血的彈孔,緩緩栽下馬背。他瞪大的眼孔看著那明軍將領又扣動了一次扳機,這次火槍出現的卻是一團火焰,直接將迎面衝過來的蒙古士兵打成了一個火人。
“主將已死!“曹變蛟激動的高聲喊道,隨後緊隨在其身旁的親兵也開始陸續高喊道。作為參謀的登萊軍官開始用蒙古語嘶喊著。
這突如其來的喊聲蒙古軍中頓時大亂。
曹變蛟見狀立即高喊:“全軍衝鋒!“明軍騎兵如潮水般壓上,蒙古殘兵開始四散潰逃。
額爾德木圖還想組織抵抗,卻被特木爾死死拉住:“大人!保命要緊啊!“
看著漫山遍野的潰兵,額爾德木圖終於長嘆一聲調轉馬頭。但是很明顯他走不了了,一支火槍已經對準了他。隨著彈藥的射出,額爾德木圖的胸口被擊穿,從馬上跌落下來。
夕陽將戰場染成暗紅色。曹變蛟拄著長矛喘息,他的鐵甲上插著三支箭,左臂傷口還在滲血。
“統計戰果。救治傷員。“曹文詔的聲音依舊沉穩,但握韁繩的手微微發抖。曹文詔望向北方,那裡還有零星的蒙古潰兵在逃竄。此時登萊軍參謀已經接手,他呆呆的坐在馬背上。
曹變蛟此時激動的縱馬來到曹文昭的身旁,臉上都是收不住的喜悅:“叔父!大勝!大勝啊!”
曹文詔此時臉上卻沒有太多的喜悅,反而滿臉都是平淡,此時他的心中百感萬千,從薩爾滸之戰開始明軍在遼東從未在野戰中取得勝利。軍心士氣低落到了谷底,整個明軍對於出城作戰都是非常牴觸。
這場戰鬥的勝利來的太及時的,曾經登萊軍一次次的勝利如同鞭子一樣,抽在花費了重金卻碩果寥寥的關寧錦防線官兵的臉上。而現在軍心士氣隨著這場大勝歸恢復,他的心中都是激動,卻又是那樣的傷感。
沉默許久後,他緩緩的說道。“巴特爾的首級收好,讓將士快速打掃戰場,隨後前往登萊軍參謀確定的紮營地。不要追的太緊,當心中了埋伏。”
整場戰鬥不過持續了兩個小時,隨著追擊的兵馬陸續返回軍陣。這次戰鬥的傷亡和戰果也陸續開始統計。
“斬首2300餘級,繳獲戰馬八百匹。我軍陣亡七十三人,重傷一百三十餘。”
而隨著時間推移,在暮色中,戰旗獵獵作響。遠處傳來傷兵的呻吟和烏鴉的啼叫,空氣中瀰漫著血腥與硝煙的味道。這場戰鬥的戰報也隨著通訊兵傳達到後續的吳啟榮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