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懷遠,你還不知道,你已經被困在我的棋局之中。”朱瀚輕輕一笑,轉身離開。

回到王府,朱瀚立刻命人加強對那太監的保護,同時吩咐探子密切監視蘇懷遠的動向。

次日,朱標又一次來到王府,臉色蒼白:“皇叔,宮中傳出訊息,那太監被人暗殺了!”

“被暗殺?”朱瀚微微一愣,隨即露出冷笑,“好一個蘇懷遠,果然狠辣。不過,死的未必是真人。”

朱標驚訝:“皇叔的意思是……”

“那太監還活著,我已將他秘密藏起。現在,蘇懷遠以為自己殺人滅口,反而會更為放肆。”

朱瀚目光中帶著一絲寒意,“而我,便要讓他在這迷霧中越陷越深,直至無路可退。”

朱標目露敬佩:“皇叔神機妙算,侄兒佩服。”

“別急,接下來才是好戲。”朱瀚緩緩踱步,嘴角浮現一抹冷笑,“我要讓蘇懷遠主動撕開自己的偽裝,讓他與那舊案之人徹底暴露。而你,只需靜靜看著便是。”

夕陽的餘暉染紅了皇城的飛簷,朱瀚站在王府的迴廊上,微風輕拂,他的目光穿過庭院,望向遠處的宮牆,神色沉靜如水。

蘇懷遠以為自己除掉了那個太監,便能一了百了,殊不知,真正的獵手已經悄然佈下天羅地網。

“殿下,蘇懷遠果然狗急跳牆,昨夜他召集了幾名親信,似乎在密謀如何自保。”一名心腹護衛悄然來到朱瀚身後,低聲稟報。

“他們的談話內容呢?”朱瀚微微一笑,緩緩開口。

“蘇懷遠擔心背後之人繼續追查舊案,已決定秘密聯絡幾名朝中官員,試圖藉助他們的勢力為自己脫身。”

護衛繼續道,“此外,他還打算安排一名死士,假扮那太監再次出現,以此迷惑陛下,斷絕任何後續調查。”

“有趣,假太監?”朱瀚輕輕一笑,眼中卻透著一絲冷意,“他以為憑一個假太監就能瞞天過海,真是可笑。不過,他越是掙扎,便越會露出馬腳。”

“殿下,接下來如何行動?”護衛低聲問道。

朱瀚目光微沉,輕聲吩咐:“讓暗探繼續監視他的一舉一動,尤其是他聯絡的那些朝中官員,一個也不要放過。此外,派人盯緊他安排的死士,一旦他們有任何行動,立刻回報。”

“是!”護衛躬身退下。

朱瀚負手而立,望著夕陽緩緩沉入地平線,嘴角浮現一抹淡淡的冷笑:“蘇懷遠,你的棋局已亂,而我會讓你親手掀翻這張棋盤。”

正當朱瀚靜待局勢發展之時,朱標匆匆趕來,臉上帶著幾分焦急:“皇叔,父皇今日在朝上再次提及舊案,還詢問了幾名重臣的看法。蘇懷遠似乎正在暗中挑撥,想要將這件事引向其他人。”

“挑撥?”朱瀚輕笑,“他這是在賭,賭那些朝臣會為自保而反咬別人。但他錯了,這樣做只會讓人更加猜忌,而他自己也將陷入泥潭。”

“可萬一他真將矛頭引向我們……”朱標不安地問道。

“放心,他不敢。”朱瀚輕輕拍了拍朱標的肩膀,“他若敢指向你,便是自尋死路。何況,他現在連自己都難保,哪有餘力挑釁太子。”

“那我們接下來怎麼辦?”朱標眉頭微皺,心中仍有些不安。

“很簡單,繼續靜觀其變。”朱瀚輕聲道,“我會讓他自亂陣腳,而你,只需在宮中保持平靜,切莫露出任何異常。”

朱標深吸一口氣,鄭重地點了點頭:“侄兒明白了,皇叔。”

夜幕降臨,皇城內燈火璀璨,而在蘇懷遠的宅邸內,卻是一片緊張氣氛。

蘇懷遠坐在正廳中,眉頭緊鎖,雙手緊握,額頭滲出冷汗。

“蘇大人,我們必須立刻行動,再拖下去,萬一陛下徹底動怒,我們可就完了!”一名心腹急切地說道。

“閉嘴!你以為我不知道嗎?”蘇懷遠怒聲喝道,目光陰冷地掃視眾人,“我們已經沒有退路,唯一的辦法就是讓陛下相信舊案早已解決,任何重新提起之人都是別有用心。”

“可是,那太監……真的死了嗎?”另一名心腹小聲問道。

“死了,早就死了!”蘇懷遠咬牙切齒,“我親自安排的死士,將他秘密處理,連屍體都燒成了灰燼!”

“可萬一……”那人還想說什麼,卻被蘇懷遠一掌拍在桌上打斷。

“沒有萬一!”蘇懷遠狠狠瞪著他,“假太監的計劃已經安排好,明日一早便會在城中現身,主動向巡城官稟報,說自己被人追殺,逃了出來。到時候,只要陛下見到他,便會認為舊案仍在繼續,而我們則可以藉機引導,將這禍水引向其他人。”

“妙啊,蘇大人高明!”幾名心腹紛紛附和,臉上露出幾分慶幸之色。

蘇懷遠冷笑一聲:“你們要明白,只要此事成功,陛下定會嚴懲那些試圖揭舊案之人,而我們則可藉此除掉隱患。”

正當他們得意之時,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名侍從慌張地衝進來,滿臉蒼白:“大人,不好了!那太監……那太監在城中再次出現了!”

“什麼?!”蘇懷遠騰地一下站起,臉色驟然慘白,“不可能!他明明已經死了!”

“可是……可是巡城官已經確認,是他本人,他正在衙門裡哭訴,說有人追殺他!”侍從顫聲道。

“見鬼!見鬼!”蘇懷遠臉色鐵青,腦中一片混亂,“不對,絕對不對……這不可能,那死士已經安排好,怎麼會……難道……難道……”

他忽然想起什麼,臉色驟變:“不好!有人在故意算計我!”

“大人,那我們怎麼辦?”心腹們頓時亂作一團。

蘇懷遠猛地一拳砸在桌上,咬牙切齒:“立刻召集人手,前往衙門,將那假太監帶回來!不……不行,不能讓他落入他人之手!”

然而,就在他慌亂下令之際,朱瀚已經提前佈下的人馬悄然將衙門周圍封鎖。

城中百姓並未察覺任何異樣,只覺得今夜的城中似乎格外寂靜。

朱瀚站在暗處,靜靜望著遠處的衙門,嘴角浮現一抹淡淡的冷笑:“蘇懷遠,你自以為聰明,殊不知,你所有的掙扎,都已在我掌控之中。”

片刻後,衙門內傳來一陣喧譁,假太監在幾名官差的押解下被帶出,而城外的蘇懷遠正帶著一隊手下悄悄靠近。

“動手!”朱瀚低聲吩咐。

暗中早已埋伏的護衛瞬間出手,迅速將蘇懷遠一行人包圍。

蘇懷遠大驚失色:“你們是誰?!放肆!我是皇城守備,你們膽敢……”

“皇城守備?”為首的護衛冷笑,“殿下有令,凡蘇懷遠之人,皆拿下,不得反抗!”

蘇懷遠臉色驟變:“殿下?是……是太子?”

“太子?呵呵,你以為這世間除了太子,便無人能制你?”護衛冷哼一聲,手中長劍一揮,“拿下!”

激戰不過片刻,蘇懷遠的心腹盡數被擒,而他則被五花大綁,跪倒在地,臉上寫滿了恐懼與絕望。

“你們……你們到底是誰……你們背後……是誰……”蘇懷遠顫聲問道。

朱瀚緩步從暗影中走出,神色冷然:“蘇懷遠,若你聰明,就該知道自己已經輸了。”

蘇懷遠瞳孔驟然一縮:“你……你是……”

朱瀚微微一笑:“本王朱瀚,太子的皇叔。”

“蘇懷遠,本王早已知曉你在暗中攪動風波。”朱瀚聲音冷靜而平淡,彷彿在敘述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情。

“王爺,冤枉啊……冤枉啊……”蘇懷遠猛地磕頭,聲音哀切,“卑職只是皇城守備,忠心耿耿,絕無半點私心啊!”

“忠心耿耿?”朱瀚嘴角浮現一抹冷笑,“你假造太監,試圖攪亂舊案,甚至私自帶兵衝入衙門劫人,這便是你的忠心?”

“那……那是誤會……卑職只是聽聞有歹人冒充太監,妄圖欺瞞陛下,所以才……”蘇懷遠聲音越來越小,目光中帶著惶恐。

“夠了。”朱瀚輕輕一拍摺扇,聲音陡然冰冷,“蘇懷遠,本王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老實交代。舊案究竟是什麼,你究竟是替誰行事?”

“王爺……卑職……卑職……”蘇懷遠額頭抵在地上,身子瑟瑟發抖,“卑職只是奉命行事,至於舊案……舊案只是傳聞……卑職也不知真相……”

“奉命?誰的命?”朱瀚的聲音中透著一絲冷意,“你若敢繼續敷衍,本王不介意讓你明白什麼叫痛苦。”

“王爺饒命!王爺饒命啊!”蘇懷遠顫聲哭求,“是……是宮中一位內侍……他暗中指示卑職查探舊案,還讓我偽造太監,藉此誤導陛下……”

“內侍?”朱瀚微微眯起眼睛,“哪個內侍?”

“是……是許公公,許文升……”蘇懷遠幾乎是用盡最後的力氣喊出這個名字,聲音中充滿了絕望。

朱瀚眼中閃過一抹寒光:“許文升……果然是他。”

“王爺,卑職只是受人指使,絕無意圖反叛!”蘇懷遠不斷叩頭,聲音中充滿哀求。

“絕無意圖?”朱瀚冷哼一聲,“你知不知道,你在暗中操縱舊案,已經讓太子殿下成為眾矢之的?你若再繼續隱瞞,連你背後的許文升也保不住你。”

“不,不!”蘇懷遠驚恐地大叫,“王爺明鑑!許文升……許文升之所以讓我如此行事,是因為……因為他懷疑太子殿下並非真正的太子!”

“哦?”朱瀚眉頭微挑,眼中閃過一絲銳利,“他竟敢如此胡言?”

“是……是他說,當年太子出生之時,宮中曾傳出流言,說太子與先太子被調包……”

蘇懷遠聲音顫抖,“他便以此為藉口,暗中調查,並試圖借舊案動搖太子地位……”

“荒謬。”朱瀚冷笑,“先太子早逝,而太子殿下自幼聰慧仁厚,深受陛下寵愛,豈容他人胡亂攀附?”

“是……是……”蘇懷遠不停叩頭,“王爺明察,這一切都是許文升的陰謀,卑職只是被他利用,絕無二心!”

“你這麼說,是想讓我饒你一命?”朱瀚語氣淡漠。

“王爺仁慈,卑職願意將一切揭發,只求王爺保我性命……”蘇懷遠抬起頭,目光中充滿哀求。

“保你性命?”朱瀚輕輕一笑,“也不是不可以,但你必須立刻寫下供詞,詳述許文升如何指使你調查舊案,如何試圖顛覆太子地位。只要你說的屬實,本王自會為你求情。”

“謝王爺!謝王爺!”蘇懷遠如蒙大赦,立刻趴在地上,匆忙地在朱瀚命人遞來的供紙上寫下了自己的供詞,筆跡歪斜,字跡凌亂,顯然是驚恐所致。

朱瀚靜靜地看著,目光如寒冰。待蘇懷遠寫完後,他緩緩將摺扇輕輕合上:“來人,將他關押於後院,嚴加看管,不得讓任何人接近。”

“是!”護衛立刻上前,將蘇懷遠拖了出去。

書房內重新恢復了寂靜,朱瀚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目光深邃。

“皇叔,您為何不直接將蘇懷遠交給父皇?”朱標從側門走出,臉上帶著幾分疑惑。

“交給你父皇?”朱瀚輕輕搖頭,“不急,蘇懷遠不過是一個棋子,而許文升才是真正的操控者。我們要抓的,是這條毒蛇的頭。”

“許文升竟然敢妄圖挑撥我與父皇之間的關係,實在可惡!”朱標握緊雙拳,目光中燃起怒火。

“莫急。”朱瀚淡然一笑,“憤怒無法解決問題,只有將這陰謀徹底揭開,才是對你父皇的真正交代。”

“皇叔,那接下來怎麼辦?”朱標冷靜下來,向朱瀚請教。

“許文升既然敢挑撥,必然在宮中還有其他同黨。而我們要做的,就是引蛇出洞。”

朱瀚目光銳利,聲音低沉,“我會讓許文升自以為勝券在握,然後親手揭開他的偽裝。”

“如何引蛇出洞?”朱標微微皺眉。

“很簡單。”朱瀚輕輕一笑,“你明日入宮,向你父皇稟報,說你偶然得知舊案仍在暗中有人調查,但你無意深究,只願一心侍奉父皇。”

“父皇會相信嗎?”朱標猶豫。

“當然會。”朱瀚輕聲道,“你父皇最信任你,而你越是表現出無心爭鬥,他便越不會懷疑你。只要你保持平靜,那些試圖挑撥的人便會坐不住。”

朱標恍然大悟,面露欣喜:“侄兒明白了,皇叔英明!”

“這只是第一步。”朱瀚目光深沉,“我還會在宮中安排眼線,盯緊許文升的一舉一動。只要他有所動作,便是自投羅網。”

朱標鄭重地點頭:“皇叔放心,侄兒一定按您所說行事。”

朱瀚看著他,目光中帶著一絲欣慰:“你只需保持平常心,不急不躁,切莫露出任何異樣。剩下的交給我。”

“是,皇叔。”朱標深深一禮,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