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剿滅朱羅,學了一個新詞語!”屈平笑道,“為什麼要剿滅朱羅?”

小黑說:“朱羅人不好,他們追殺了李俊哥哥,還害得師父在荒島。”

屈平勸道:“你空有一番武力,不會動腦袋的話,最多就是個大頭兵,當不了大將軍。又怎麼剿滅朱羅?”

“我可以在戰鬥中學習!”小黑毫不氣餒堅持自己的想法。

“嚯!竟然會說在戰鬥中學習,不錯嘛!”屈平笑道,“誰教你的啊?”

“我自己想到的。”

屈平見小黑一根筋倔到底,看來是不吃點苦頭,是難有長進的,便說:“你真想去當兵打仗?”

小黑鄭重地點著頭,“嗯”了一聲。

屈平喚阿正進來,說:“阿正,你收拾一下東西,馬上帶小黑星夜兼程去投奔楊再興元帥。楊元帥才走兩天,快馬還能追得上。”

阿正只管答應,也不問為什麼,只是問:“現在就出發嗎?”

屈平點頭道:“沒錯。”

阿正應了聲“好”,趕緊去收拾東西,準備馬匹。

小黑弱弱地問:“師父,馬上要吃晚飯了……”

“吃什麼晚飯?打仗的時候,敵人會給你時間吃晚飯嗎?”屈平假裝嚴厲地說道。

小黑站得畢恭畢敬、筆挺筆挺的,說:“是,師父!”

屈平搖了搖頭,小黑還真是志氣高漲啊!

小黑馬上要走,屈平又有些為自己一時匆忙的決定後悔。現在只有囑咐說:“小黑啊,打仗呢,第一,先要自己活著,第二才是讓敵人倒下。你要記住了!”

“我記住了!請師傅放心!”

“出門在外,不要為別人帶著歧視或偏見的言語和眼光,而左右你自己的心志!你只有堅定了信念,拿出強大的令人歎服的結果,才會改變別人對你的偏見!”屈平逐字逐句地慢慢說道。

小黑還不能完全明白,但已經牢牢記住了每一個字,說:“師父,我都記下了。我會認真咀嚼您的話的!”

屈平有些想笑,又憋住了,說:“好!好好咀嚼,嚼爛了記在心裡!”

不多時,阿正揹著包袱過來說:“王爺,準備好了。”

屈平一時有些不捨,見桌上有些水果、糕點,便拿布包起來,遞給小黑說:“乾糧。”

小黑接過乾糧,給屈平磕了一頭,道:“請師父放心,一定不給師父丟臉!”

屈平扶起他說:“活著回來就好!”

又叮囑阿正說:“將小黑帶到楊元帥軍中你就回來。告訴楊元帥,小黑主要是歷練。”

“知道了,王爺放心!”阿正說完,便帶著小黑毫不猶豫地走了。

屈平百感在心的嘆了一口氣,心道:“由他去吧,自己的路,自己走了才知道!”

晚上吃飯時,趙萍兒發現少了個人,問:“小黑呢?”

小黑雖然在晚上光線不好的時候容易隱身,但確實真實存在的大活人。

蕭露也覺得奇怪:“對哦,人呢?不會又……”

她想說,是不是又打架去了。

“他參軍打仗去了。”屈平輕描淡寫地說道,然後如若無事地喝著湯。

“什麼?參軍去了?”趙萍兒驚訝道。

太難以置信了,怎麼就讓他參軍去了呢?

屈平說:“他自己要求的,我勸也沒用。他還說要在戰鬥中學習呢!”

蕭露擔心道:“他在京城,有你的羽翼保護,還受人偏見。到了軍營,豈不更

加受欺負?”

“那也未必,或許會反其道而行呢?”屈平安慰大家道,“自己的路,自己走了才知道!自己選擇的路,爬也要爬到終點!”

涵兒叫道:“哇,小黑哥好厲害!涵兒也要當女將!不,女帥!女王!……”

蕭露用筷子夾了一塊肉塞在她嘴裡,道:“能把飯吃好了再說吧!”

趙萍兒嚇了一跳,笑道:“涵兒只要不當女皇就行!”

“女皇更厲害嗎?”涵兒含著肉,含糊不清地問。

屈平趕緊道:“吃飯吃飯,飯不言、寢不語!”

元宵節晚上,京城的街上紅燈滿掛,人流往來,熱鬧異常。有燈會,有放水燈,有雜耍,有唱宮調的……

蕭露還沒出月子,屈平帶著趙萍兒,左右牽著涵兒和定北上街玩耍。小孩子們見著新奇的事物,總是歡喜異常,蹦蹦跳跳,有說有笑。

屈平看著街邊猜燈謎的攤子,對趙萍兒說:“那年我和蕭露在這裡猜燈謎,還遇見李清照呢。她幫我們答對了最後一題。”

“那時我在哪?”趙萍兒笑道。

“在思考春天吧?”

“找打!”趙萍兒說完便要擰屈平。

“別吵,看好孩子!”屈平叫道,一面用手防住。

“王爺和王妃,好雅興啊!”這時,有個女人的聲音在屈平後面響起。

屈平回身一看,原來是李清照站在五米外。

屈平向李清照拱了拱手,說:“這麼巧!”

李清照打趣道:“我還是我,王爺身邊卻又不同。”

趙萍兒幫理道:“姐姐在家坐月子呢!”

“啊,恭喜恭喜!”李清照走近些說,“多謝王爺搭救之恩!”

屈平知道她說的是她受秦檜牽連被抓一事,回說:“哪裡哪裡,是我們工作失職,還請易安居士見諒。”

“總之,多謝了!”李清照說完,有小聲問,“國子監新來了一位高人,是不是……?”

李清照說著,指了指天上。

屈平與趙萍兒對視了一眼,看來太上皇趙佶的身份被她猜出來了。

屈平說:“這個我就不清楚了。先生做好自己分內之事就好。”

李清照秒懂,道:“明白了。王爺您忙,我就不叨擾了。”

屈平二人與李清照辭別,見小孩都玩累了,也便回府去。

“小的都困了,你先帶他們去睡覺吧。”屈平送趙萍兒到正房門口說。

趙萍兒問:“你幹嘛去?”

“去吸收一下月光精華。”

“你別走火入魔了!”

“放心!你等著我就是!”屈平說完,替趙萍兒關了門,然後走到後院中央。

屈平閉上眼,用心感受著周圍的動靜。從回府的那一刻,屈平便感覺到有一雙眼睛在觀察著自己,讓人心神不安。

屈平猛然睜開眼,盯著西北方向,飛身躥出,越過院牆,追了出去。

路上還有行人,屈平不敢太招搖,飛身上了房頂,飛簷走壁。

他的眼前沒有目標,但是目標卻真實存在,勾引著他的內心去追逐。

此時已是亥時,城隍廟已經關門,廟裡不再有半個人影。

但是內心的指示,卻帶著屈平徑直飛進了城隍廟。

屈平跳進城隍廟的院子,看著前方的正殿,諸神座下,似乎有個人背身等著自己。

屈平警惕地走過去,到了門邊,看著那人的背影,沉聲問:“是你在

窺視我?”

“你能感覺出為師的窺探,也算為師沒有看錯人。”那人邊說,慢慢轉過身來,正是屈平的師父,玄塵子。

屈平驚喜不已,跪下道:“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哈哈,起來吧!”

屈平起身,入了殿,走近了師父,仔細打量起師父來。這麼多年,師父還是老樣子,一點沒變。

“師父,這麼多年沒見,您風采更甚了!”屈平誇道。

玄塵子微笑道:“嘴皮子功夫倒是長進了。”

“師父您用意念引徒兒來此,是有何要事嗎?”屈平問道。自己這麼多年都沒能見到師父,今日他老人家親自來此,肯定不是空穴來風。

玄塵子道貌岸然地望著夜空,說:“臨行前,看你一眼。”

屈平愣了一下說:“師父何出此言?”

“為師準備走了。”

“師父精氣神好得很,怎麼……怎麼會走呢?再活幾百年都沒問題!”

玄塵子愕然了一下,道:“不是那個走,是真的走。”

“去哪裡?”

“另一個世界!”

屈平還是不懂,師父要去哪裡,怎麼去?

玄塵子見屈平一臉茫然,解釋說:“不是師父一個人,是很多這個級別的人一起。集眾人之力,守在那個地方,等大門一開,合力施法突圍出去。”

“突圍?有人要攻擊你們嗎?師父都已經是世界頂端的人物,還會有對手?”

“說起來,還要怪你。”

“怪我?”屈平更加疑惑不解了。

“確切的說,是包括你在內的‘你們’!”

“師父您就別賣關子了,能說明白嗎?”

玄塵子不疾不徐地道:“這世間的精氣數萬年來,不斷被修煉者利用,本就消耗日劇,如今所剩,比之太古之時,宛如池塘與大海的區別。”

“這麼說,上古大神們的傳說,都是真的了?”屈平震驚道。

玄塵子沒有接屈平這茬,接著說自己的:“到如今,從你破天而來,世界壁壘加劇列痕,再到最近跟你來自同一個地方的人來了又去,空間裂痕更甚。由此導致這裡的精氣外洩虛空,只怕不出十年,此間將再無精氣,也再無可修行之根源,世界將進入末法時代!”

屈平腦袋一時接受不過來,這也太……扯了吧?

自己到來這個世界,只是加劇了裂痕,那說明之前裂痕已經存在了!以前又是什麼原因導致的?

難怪未來沒有人會法力,原來是世間的精氣外洩到了虛空,人們失去了修道的源泉,除了修身,最多隻能修心。

但是,“地中海”絕非凡俗,他又是什麼身份,他又是怎麼做到的?

這些問題縈繞著屈平,讓他更加覺得世界之奇妙了。

“正所謂,天外有天,無論佛家道家,或是其他什麼家,關於諸天之說,絕非空穴來風之虛言。”玄塵子道。

屈平點點頭說:“就像我來到這裡一樣。”

“我等修道之人,參悟天機,也與天道較量著。正所謂,與天鬥,其樂無窮!與其坐等油盡燈枯,倒不如大家合力奮力一搏,說不定可以柳暗花明又一村!”

屈平振奮道:“師父說的好極了!若不是弟子不入流,也想跟師父一同去開開眼界呢!”

“哈哈!你已經開了眼界,可算超過師父一頭了!”

“師父準備什麼時候去,怎麼去?需要弟子做些什麼?”屈平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