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無發師兄似乎有過殺我的念頭,但畢竟相處了三年,聽聞他的死訊,我心中湧起了複雜的情緒。

震驚、悲傷、惋惜……這些情感交織在一起,讓我一時之間竟無言以對。

回想起與無發師兄相處的日子,雖然他曾對我產生過殺意,但我們也曾並肩作戰,共度難關。

他的笑容、他的誇讚、他的陪伴,都深深地印在了我的心中。如今,他突然離世,真是讓我有些悵然若失。

至於無鼻師兄,雖然我們的交情並不深,但他在我心中的形象卻一直是那麼鮮活。

他總是帶著那隻大黑狗,形影不離,他們之間的感情深厚得讓人羨慕。

如今,無鼻師兄已經離去,那隻大黑狗是否也會感到孤獨和無助?

想到這裡,我心中不禁湧起一股莫名的傷感。

我轉頭看向無首師姐,她的身影依舊深邃而冷漠,彷彿對於生死已經司空見慣。

我張了張嘴,最終還是問出了心中疑惑:“師姐,兩位師兄已經有築基的境界……怎麼會……”

在這個僅僅入道就與凡人拉開絕對差距的世界,很難想象兩個築基的高手會輕易隕落。

而擺在面前的事實,證明這件事情並不簡單。

無首師姐的語氣冷漠而略帶可惜:“他們是我教的好手,但在與天欲教的爭鬥中,終究還是沒能挺過來。”

“天欲教,應該出動了金丹以上的人物。”

我沉默了片刻,心中雖然嘆息,卻也知道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裡,生死本就是尋常事。

我深吸一口氣,試圖平復心情,然後問道:“那大黑狗呢?”

“它?”無首師姐的語氣依舊冷漠,“它倒是聰明,逃回了宗門。雖然撿回了一條命,但傷勢不輕。”

“無鼻已經沒了,它的一身修為也大打折扣,恐怕十不存一。”

聽到大黑狗的情況,我心中驟然一緊,彷彿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攥住了心臟。

我深知,在這個實力為尊的天殘教,一條沒有主人且實力嚴重衰退的狗,其下場必然悽慘無比。

我無法坐視不理,連忙向無首師姐詢問:“師姐,大黑狗以後會被如何處置?”

無首師姐語氣平淡地回答道:“雖然它修為倒退,但身體依然強健。我打算殺掉它,拆分出一些材料,讓它發揮更大的作用。”

我心中猛地一沉,彷彿被重錘擊中。

大黑狗曾經救過我的命,它對我非常親近,我無法眼睜睜地看著它遭受這樣的命運。

然而,我深知在這個殘酷的教派中,直接求情只會暴露我的軟弱。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保持鎮定,腦筋急轉,試圖找到一個能夠救下大黑狗的合理理由。

終於,我靈機一動,對無首師姐道:“師姐,我看那黑狗年歲也不小了,殺了它也取不出多好的材料。”

我儘量讓自已的語氣顯得平靜而理智。

“恰好最近我打算練習御獸功法,直接在我家小白身上上手不太好。”

“師姐,不妨讓大黑狗給我做個練手物件,如何?”我試探性地提出這個建議。

無首師姐考慮片刻,緩緩開口道:“可以,但是我這裡有一個要求。”

我聞言,心中雖然有些忐忑,但仍舊保持恭敬的態度,回應道:“師姐請說。”

“我可以將這條黑狗給你,”師姐的語氣堅定,“但它身上的因果,你要一併承擔。”

我心中一凜,隱隱感覺到師姐的話中似乎隱藏著某種深重的意味。我試探性地問道:“因果?”

“不錯,”師姐肯定地點了點頭,“十年之後,你兩位師兄的事,你要去調查清楚。他們的仇,你要去報。”

為兩位師兄報仇,那便代表著我要去對付那天欲教之人,也代表著我必須在十年之內,將修為提升到金丹以上,甚至更高。

我感覺到了一股沉重的壓力。

不過,那畢竟是十年之後的事。

而且我身為天殘教之人,十年之後,說話不算數,應該也能被人理解。

想到這裡,我狠狠一咬牙:“可以!”

這同時,我心中一動,向無首師姐說道:“既然我接下了兩位師兄的因果,那麼兩位師兄遺產,理應由我繼承。”

聽到我的要求,無首師姐先是愣了一下,隨後大笑了起來。

“你可真是個天生的小魔頭,這人才剛涼呢,就已經想好了繼承別人遺產!”

接著,師姐一盆涼水潑下:“不過我天殘教可不興這一套。”

“我教之內,強者擁有一切,弱者身無分文,斷無繼承遺產一說!”

我強調道:“可是我繼承了他們的因果。”

說起來也奇怪,在我答應繼承因果的那一剎那,我感覺到有一股奇特的力量加諸我身,居然讓我識海中,那《殘天劫》的功法微微觸動。

我當即感覺到有點不妙,這個世界,貿然答應承擔他人的因果,似乎不是什麼聰明的選擇。

不過這同時我又有點欣喜,那一直不得其門而入的《殘天劫》,似乎在此時有了入門的契機。

“繼承因果也不行!”無首師姐繼續拒絕。

我隱隱猜到,兩位師兄的那些遺產,估計正是被劃到眼前最強的這位師姐名下,要讓她全部吐出來是不可能了。

也虧得我身份特殊,問了這道送命題才只是遭到拒絕,換了別人,估計現在已經被無首師姐捏死。

但我想到了與無發師兄一起,與我朝夕相處的那個小花小尼姑。

救一個是救,救兩個也是救,既然我對大黑狗伸出了援手,小花自然也不能放棄。

我見師姐已經拒絕,便退而求其次:“既然如此,那我之前住過三年的小院,以及那個僕人小花留給我總行吧?”

“好歹,讓我在天殘教有個正式的住處。”

這點要求對於無首師姐倒不算什麼,加上之前有過拒絕,再來拒絕的話,就有些得不償失了。

畢竟拉攏我這個可能成為未來掌教的人,一座院子和一個小尼姑,絕對是物有所值。

無首師姐這一回答應的很快:“這個沒有問題,明天我就將它們劃歸到你名下。”

“謝師姐!”

我道了一聲謝,又問她:“那我什麼時候能見一見那大黑狗,並且將他帶回來?”

無首師姐通融道:“明天吧。”

“你勤懇練功兩年,進度不錯,明天便允你一天的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