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林院編修,

亦是敵國皇子,陳子良。

沒有想到這一世,因為陳明詩被貶,陳子良竟然提前來到了李元宸的身邊。

前世的蕭長樂並沒有見過陳子良,此時她審視的目光中帶著毫不掩飾的鋒芒,仔仔細細的把陳子良從上到下打量一遍,把他的長相印刻在腦海中。

如果說李元宸的愛好是色,那麼他在遇見陳子良之前愛好是女色,遇到陳子良之後,愛好就變成男色了。

長的這麼好,完全是根據李元宸的審美點來長的,怪不得後期知道他是敵國皇子,也不捨得把訊息告訴皇帝,派人來捉拿。

蕭長樂看的時間太長,李元宸本能的感覺不太對,他上前一步擋在陳子良身前。

“子良是我新認識的朋友,我們興趣很是相投,相見恨晚。”

“你讓人把府裡最好的院子收拾出來,我要留子良在府裡住上一段時間。”

蕭長樂無語的翻了個白眼。

還志趣相投?陳子良雖說是仇人,但蕭長樂從不否認他的才華,要不然也不會在翰林院任職。

要知道,翰林院的那些人都是經過正兒八經的科考考進去的,是在整個大夏浪裡淘出來的金。

就李元宸肚子裡那點墨水,要不是他有利用價值,估計陳子良看都不會看他一眼。

蕭長樂朝身邊的人示意,自有人去安排,如今整個大皇子府都在蕭長樂的掌控之中,她簡直要舉雙手雙腳贊同陳子良搞事情。

只要他有動作,就會有破綻,蕭長樂就能順理成章的搞他!

抬頭看天上的太陽已經快到正中,蕭長樂懶得再和兩人浪費時間,轉身就走。

走的時候順便把身邊最名貴的,開的最好的牡丹花折了兩朵,徒留斷掉的梗莖在陽光下突兀的搖晃著。

一片開的極好的牡丹花叢,瞬間掉了好幾個檔次。

讓你嘴賤,好好的賞你的花不行嗎?我現在讓你賞不成!

蕭長樂拿著牡丹花心情甚好的進了太后的宮中。

一進殿,就讓宮人取一個細頸白瓷瓶來,把兩支牡丹花給插了進去。

雖然太后表現的如平日一樣,對蕭長樂的到來很是高興,讓宮人端上蕭長樂愛吃的糕點,但蕭長樂還是第一時間就感覺到太后的精氣神和上次來的時候有明顯的差別。

她把插著牡丹花的花瓶往太后面前的桌子上一放,關切的問道:“太后近來可是有什麼煩心事?我看您的精神不太好。”

太后本不欲和蕭長樂說,在她心裡,一直把蕭長樂當做孩子,孩子就該每天開開心心的,不用操心任何事情。

但抵不過蕭長樂的撒嬌討好,最終嘆了口氣,“也沒什麼,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最近這段時間總是心神不寧,夜裡睡的不太安穩,吃飯也沒有胃口。”

聽到太后身體有恙,蕭長樂很是著急,朝左右問道:“御醫來看過沒,怎麼說的?”

旁邊伺候的大宮女連忙回道:“御醫看過了,說太后是鬱結於心,思慮過重。”

聽到宮女的話,蕭長樂愣住了,她實在沒有想到平日裡慈祥的太后,竟然有心病。

蕭長樂示意服侍的宮人都退遠一點,然後上前蹲在太后的身前,輕輕的趴在太后的膝上,用溫柔嬌軟的語氣說道:“您能和長樂說說嗎?我聽說心情不好的人把心裡的事情和別人說過之後就好了,太后,您就和我說說吧。”

“您就把長樂當成一個口小大肚的瓷瓶。”

蕭長樂仰著頭,認真的看著太后。

大大的雙眼清澈明亮, 把她的擔心、牽掛、焦慮,全都清楚的表現出來,看的太后心裡柔軟不已。

只生了一個鐵血帝王的太后第一次清晰的感覺到,還是閨女好啊,多貼心。

自已那個臭小子只知道讓太醫診脈診脈,一天三次的診脈。

心病診脈能有啥用!

她笑著拍了拍蕭長樂的手,“其實也不是什麼多嚴重的事,只是因為我最近經常做的一個夢。”

蕭長樂歪著頭,感覺有點不對勁,“經常做一個夢?太后做的夢都是相同的一個嗎?”

太后點了點頭,如果是普通的做夢肯定不會引起她這麼大的反應。

蕭長樂在繡凳上坐直身體,她追問道:“夢的內容是什麼?”

即使已是大夏國最尊貴的太后,歷經風雨,此時也忍不住的僵住了身體。

她把蕭長樂的手緊緊的攥住,想要從蕭長樂的身上汲取一點力量來支撐自已把那恐怖的夢境說出來。

“夢裡,就是這兩年時間,皇帝重病不起,後宮被妖妃把控,哀家也被囚禁,諸皇子死的死傷的傷,她還把控朝堂,長樂你和將軍府一起被斬……大夏風雨飄搖!”

蕭長樂的身體一動不動,但內心早已震盪不已,如果不是用牙死死的咬著舌尖,甚至咬出鮮血,她絕對控制不住身體的反應。

好在,太后說完之後陷入了沉思之中,沒有發現蕭長樂的反常。

蕭長樂沒有想到,太后竟然會夢見前世的事情。

那麼,是上天也覺得前世的事情太過匪夷所思,僅憑一個女人就覆滅了兵強馬壯、國力昌盛的大夏不合常理,所以才給了眾人一個重新來過的機會,並且給太后預警。

做了這樣的夢,怪不得太后會吃不下睡不好!

想到這,蕭長樂穩下心神,把一杯熱茶遞到雙手冰冷的太后手中,她現在要穩住太后,不能讓她再這樣憂思下去,否則人就要垮了。

“這只是夢,當不得真的。”

太后搖了搖頭,神情凝重,“我也知道夢是不能當真的,所以也未曾和皇帝說起。“

”但我日日夜夜都做同一個夢,那肯定不會是毫無緣故的,這也許是先帝和列祖列宗給我的警示。”

連祖宗都搬出來了,蕭長樂無法再寬慰太后,畢竟這是血淋淋的曾經發生過的事情。

但她也不願讓太后一直這樣下去,太后年歲已大,經不起這樣煎熬。

怎麼樣才能讓太后安心,還能讓太后重視夢境呢?蕭長樂的這種想法本身就很矛盾,讓她忍不住的皺起眉。

正思索著,李玄璟來了。

室內的氣氛凝滯,李玄璟鋒利的眉揚起,沉聲問道:“這是怎麼了?”

侍從跪伏一地,全都不敢言語。

蕭長樂從沉思中回過神來,連忙彎腰行禮。

李玄璟沒有叫她起來,雙眸猶如寒潭,沉沉的壓在蕭長樂的身上。

就在蕭長樂快要支撐不住的時候,太后發話了。

“和她們無關,你嚇唬他們作甚。”

說罷,讓所有人都出去,殿內只留下皇帝、太后和蕭長樂三人。

當皇帝知道太后每天晚上都在做同一個夢和夢的內容時,久久未發出聲音。

良久,這位雄才大略,自先帝手中接過皇權,把大夏推向前所未有強盛的帝王,低聲緩笑起來,只是那笑不及眼,且充滿了狠厲。

“不管是不是先帝預警,既然知道夢的內容,那就從源頭掐斷。”

“這樣母后能安然睡覺,也杜絕了萬一是真的可能發生的事情。”

太后疑惑,怎麼從源頭掐斷?

蕭長樂也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