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豐萬利縣來的?”其中一人問。

“是,陳三兒哥讓我們過來的。”阿龍道。

“好,其他莫要多問。”男子叮囑著,“情況有變,直接到南豐卸貨,還麻煩小哥幫我們找個能放東西的地方,價錢好說。”

“這,當時只說運一趟就成。”運和囤意義可不一樣。

“就放一兩天,過後我們就來取。”阿龍猶豫著看了我一眼。

“好,老闆可否給我們一個信物,到時取貨我們也好有個憑證。”我出聲道。聽見聲音那男子詫異的看了我一眼,似乎驚訝我竟是個女娘,但也只是略做猶豫後說“不如定個暗號,只有你我今日知曉。”

約定好了之後,我和阿龍阿豹趕著牛車離開。

“這東西要放哪裡?”阿龍問。

“要不先藏家裡?”阿豹趕著牛車聽到此話就建議道。

我沒有說話,想了想才說:“不能放家裡,萬一被發現,連個迴轉的餘地都沒有。”

“那怎麼辦?別的地方恐怕也不安全。”阿龍道。

“縣裡有個城隍廟荒著,那裡有個地窖,不如去放那裡去。”阿豹提議,我暫時也沒有其他更好的地方,就點頭同意了。

於是我們幾人趕車過去,此時天色已暗,城隍廟附近更是寂靜無聲。我們悄悄的把車停下,搬了東西進去。

剛蓋子蓋上鋪上雜草要離開時。就聽門被從外面開啟。

一個女子被人從外面摔了進來。“就讓我洩洩火,哭哭啼啼的,我平時少給你錢了?”不耐煩的男聲響起,嚇得我們三人僵硬在原地。好在還有一扇破門做了遮擋。

過了一會兒,響起了衣服撕裂的聲音,女子的哭泣聲也越來越大。

我忍不住要衝出去,被阿龍抓住。示意我不要動,指了指外面讓我看。

我透過破門的縫隙看過去,只見那附在女子身上男子正忙著解褲帶,而他身上穿著的正是衙役鋪快的官服。

我不敢再動了,這底下的東西容不得我冒險。

“玉娘?哥,是玉娘!”旁邊的阿豹喊著就跳了出去,阿龍抓了一把沒抓住人,嘖了一下,便也跟著跑了出去。

只看見阿豹踢開門出去,一腳踹開那男子,那男子沒防備,竟被阿豹一下踢翻在地。

“阿豹哥!”玉娘哭著撲進阿豹懷裡,那捕快爬了起來,罵道“媽的,找死!”

說著就抽出佩刀砍了上去,阿豹此時剛轉身扶起玉娘,避讓不及,被一刀砍在了胳膊上。

那捕快還要在砍,被阿龍擋開。兩人纏打在一起。

我出去一看,卻發現這捕快我曾見過,就是之前找林不深時故意說錯話誆騙我的人。之前因天黑離的遠沒看清人臉。

阿龍與之纏打,但對方拿刀,眼看已經落入下風。我急喝道:“快住手!身為捕快卻行土匪之徑,如今還砍傷人,你就不怕我們一紙狀書扒了你這一身皮嗎!”

那鋪快聞言,停下來看了看我,“喲,人還不少,正好,你們兩男兩女在外淫亂,我依法抓捕,抗捕被傷,這也不是我能控制的。”

說著就要來抓我,被阿龍一擋,這邊阿豹安撫好玉娘,也加入了打鬥,瞬間三人打在了一起,我過去把玉娘拉到一旁躲起來。

我再出去看時,阿龍被那捕快一拳打倒在地,阿豹被按在地上,掐住了脖子,沒想到這人竟然這麼厲害!

“幫忙啊。”阿龍嘴裡對我說,便想掙扎著要從地上爬起來,我左右看了看,從旁邊拿起一塊石頭,對著捕快的後腦勺砸了過去。

捕快的頭瞬間就冒出一股血來,扭頭瞪我,我手一軟,再沒砸第二下的勇氣,這時,被掐的阿豹翻身而起,把正被砸的有些發暈的捕快按在身下,對著就是腦袋不停的砸。

寂靜的夜裡,一時只有阿豹出拳的聲音,待我反應過來,拉開阿豹。

“住手,別打了!”

阿豹從狂怒中清醒過來,一看身下被打得面目全非的捕快,嚇得魂飛魄散,慌了。

我伸出手探了探,“沒氣了。”

“死,死了?”

阿龍驚恐道,踉蹌著走了過來,看了看地上毫無動靜的人。

“真沒氣了。”阿龍跌坐到地上,喃喃道。阿豹蹲在一旁直髮抖哭道:“我沒想打死他。”

“快走,快走!”我顫抖著爬起來,和其他幾人慌里慌張的往外跑。

我跑到門口又停了下來,“不行,明早若是官府的人不見他去當差,肯定會派人找,到時候若是發現他死在這兒就完了!”

“對,對,不能被發現了,不然阿豹就完了。”阿龍也說。

“那怎麼辦啊?哥,他先欺負的玉娘,是他有錯在先。”阿豹臉色鐵青,一臉憤恨的說。

旁邊的玉娘蒼白著臉,小聲的說“要不然找個地方給扔河裡吧?”

我們三人都扭頭看他,玉娘此時已經沒有之前那麼慌張,說起處理那捕快來臉上還帶著些狠意,“不遠處就是雲山河,雲山河下游就是天長關,那裡是鹽老大的地盤,在那裡死傷十個人也不會有人說什麼。”

我聽著玉孃的話,心中驚訝剛還一副嬌弱模樣的玉娘此時竟如此鎮定。

阿龍阿豹已經像是終於找到主心骨一般,看他們神情就知道無比贊同。

我看著喃喃出口:“你知道的好清楚。”

玉娘把臉上的散發挽到耳後,先是讓阿龍阿豹去搬人,才柔聲道:“也不是很清楚,只是見有人這麼做過罷了,這捕快姓孫,他人沒什麼本事,但老子有點厲害,之前幫過我一次,就每每拿這事要挾我,要我委身於他。”

說到這裡玉娘眼淚又落下來,“我雖成了樂妓,但曾經也是個好人家的女兒。”

我聽她說到傷心處又要大哭,拍拍她的肩膀,扯開話題,“今晚的事,我們最好有個統一的說辭。”

說話間,阿龍阿豹已經把人裝在了車上,我們幾人隨即趕車去了雲山河旁邊,看著逐漸沉入水中的人,又拉著幾個人對了一遍說辭,才趕車回去。

此時已過宵禁,城門已封,我們幾人只好又回到城隍廟在那兒避了一晚上。

為了不被懷疑,第二天我們還去鄉下農婦家中買了些豆子,裝在牛車上,問起來就是來這裡進些豆子用來做豆腐。

我剛回去時,想起昨夜的遭遇還會覺得心驚肉跳,就沒有開門做生意,在家陪了兩天十娘。

之前買的藥用上,效果很好,十娘身上已經不癢了,但總會覺得乏力、口渴,好在精神頭比之前要好一些,這藥看來有用,只是太貴了些。

我心中憂愁用藥的花費,摸著十孃的腦袋嘆氣,得儘快賺錢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