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嗎?”
趙諶解開蓋頭後,兩人都愣了好一會兒,趙諶最先回過神來,出聲問道。
錢六娘拜堂那會兒,就知道對方是趙諶了,他拍自已那幾下,是之前教自已的暗號。
“目前到底是個什麼情況?”錢六娘有些不懂,趙諶怎麼會現在出現在這裡,“李宵眠呢?”
趙諶隨手把蓋頭放到一旁,視線往門外瞥了下,見沒什麼人,才放心道,“說來話長。”
“……”
錢六娘一口氣差點沒出上來,心想,看你這麼警惕的模樣,還當是要說什麼驚人的事兒呢。
“那不如長話短說。”
錢六娘起身也活動了一下筋骨,知道待會兒怕是有場惡戰。
趙諶見錢六娘一副準備立馬要作戰的樣子,搖頭輕笑,“李宵眠讓海安姑娘給綁起來了,暫時出不來,所以我們只要扮演好,拖住一點時間,等著林不深帶人來就行。”
錢六娘聞言大驚道,“安安這麼厲害?李宵眠竟然都打不過她嗎?”
趙諶實在沒想到錢六娘思維這麼跳脫,關注點如此新奇,“你難道不應該更關心一下我和林不深是如何碰到的嗎?”
“對哦,你們咋碰到的?”錢六娘聞言,立馬配合道。
就見趙諶握拳抵在嘴邊咳了咳,方才說道:“我帶著東野他們來到四州,找到了餘青峰,跟他糾纏了幾天,發現他竟然跟李宵眠還有所接觸。”
“我們就順著餘青峰那邊的線索,摸到了這裡,正要想辦法進來一探究竟的時候,碰到了躍躍欲試的陶二叔跟林不深他們。”
錢六娘聽著皺起了眉頭,“所以你們早就來了,只是沒有急著來救我們。”
眼看錢六娘要生氣,趙忙又說,“這莊上魚龍混雜,李宵眠也沒有用真實身份,他在這裡成日戴著面罩,這裡的人害怕他,卻也不知道他是誰。”
“他做事謹慎,還是海安姑娘用了迷魂香才把他放倒,”趙諶說完見錢六娘表情一變,似乎還想說什麼,又道:“總之我們現在已經控制住了李宵眠,他跟你成婚也不過是想要借住你俞家的身份。”
錢六娘聞言有些無語,“他難道不知道我已經不算是俞家人了嗎?”
“那是你自已認為。”趙諶嘆息,“現在我們最好就是按兵不動,耐心等待了。”
錢六娘本來還有很多問題,但看見趙諶臉上的黑眼圈,住了嘴,“既然如此,你就好好休息一下,我替你看著點人。”
正說著門外傳來醉醺醺的聲音,“李兄,快出來喝酒啊,新娘子等晚上了再啊哈哈哈,現在先顧著點咱兄弟啊。”
說著門被拍的砰砰作響。
趙諶剛閉上的眼睛又睜開,起身站起來,“你待在屋裡,哪兒都別去。”
錢六娘點了點頭,拿起蓋頭又頂在了頭上,趙諶看她坐好,才開了房間的門。
門外傳來幾人寒暄的聲音,說著,一幫人又擁進屋子裡來,朝著要看新娘子。
錢六娘只覺得眼前一亮,蓋頭便被醉漢揭開,“李兄好,嗝,好福氣。”
趙諶被其他幾人纏著,一時不察,扭頭就見醉漢揭著錢六孃的蓋頭在沖人看,微揚的嘴角一瞬間拉平。
房間內傳來一陣輕呼,只見醉漢如拋物線般被扔出了門外,趙諶冷著眼,“各位不是要喝酒嗎,咱們出去喝就行。”
其他人見狀便不敢再鬧,房門再次被合上,房間內瞬間安靜了下來,錢六娘小心翼翼的起身看了看,見沒人了才鬆了口氣。
在房間約莫待了半個時辰,趙諶被人攙扶著進來,丫鬟們退出去,錢六娘看著倒在床邊一身酒氣的人,湊近瞧了瞧,趙諶兩頰泛紅,錢六娘一時不確定他是不是真醉。
“趙諶?”
剛喊了一聲,趙諶突然睜開了眼睛,錢六娘被嚇了一跳。
“你沒喝醉吧?”
趙諶眨了幾下眼睛,坐起身搖了搖頭,看了幾眼錢六娘後,皺起了眉頭。
“怎麼了?”錢六娘看他表情不太對。
“有人來了。”趙諶輕聲道。
兩人一聽看向房門口,這會能感覺出來,來的人似乎身份不一般,門被輕輕釦響。
來人開啟了房門,是個中年男子,“賢弟,剛才匆忙,你還未跟我喝一杯呢。”
趙諶站起身,客套了一下,就聽那人道,“弟妹也喝一杯吧。”
趙諶有心想護,但想起自已目前是李宵眠,人設不能輕易崩,就沒出聲,錢六娘並不怕酒,跟著他們喝了幾杯。
男子見兩人都喝了酒,笑著點頭只說了幾聲好,趙諶送人出去,就見那人衝他眨了幾下眼睛,低聲道:“老哥的一片心意,弟妹長的國色天香,賢弟不要太感謝我啊。”
趙諶送走人後皺起來眉頭。
錢六娘沒聽到那人說的話,只是坐了會兒,感覺渾身開始發熱,身子發軟,這感覺似曾相識。
好像曾幾何時自已有過這樣的經歷。
“趙諶,你有沒有覺得很熱?”錢六娘聞站著不知想什麼的人。
趙諶剛剛還在想那人臨走前說的話,猜測那人的身份,一抬頭就見錢六娘臉色緋紅,衣衫被她扯到了肩膀處。
趙諶嘖了一聲,上前一掌貼到錢六娘背後,運功幫她往外排剛才喝的酒水,那酒裡面必然放了什麼東西。
不一會兒,有酒水從錢六孃的手指流出但錢六孃的身體並沒有好受多少,在趙諶收力後反而趴在了床上。
趙諶皺著眉頭,他感覺自已的身體也不對勁,也不知道那人到底放了什麼,威力竟然如此之大,用功法都排不出來。
錢六娘不斷喊著難受,手到處亂摸,在碰到趙諶的手後,一下緊緊的握住。
她的意識非常清醒,但感覺身體不受控制,慢慢的,連意識都開始混濁。
趙諶的額頭上全是汗,錢六娘已經攀附到他肩膀,整個人的腦袋蹭在他的頸部,吐氣如蘭,趙諶的脖子上起來很多雞皮疙瘩。
定了定聲,趙諶把錢六娘從身體上撕下來,想站起來,卻被一雙蓮藕臂纏住了腰,“趙諶,我難受。”
錢六孃的聲音軟軟的,帶著些乞求,滾燙的汗珠滴到眼皮上,趙諶閉了閉眼睛,轉身把錢六娘撲倒在了身下。
看著不斷扭動的人,趙諶深吸一口氣,輕聲問:“我是誰?”
錢六娘被趙諶問的有些不耐煩了,她現在只感覺難受,但趙諶卻還有問他是誰,“趙諶,趙諶……”錢六娘嘴裡不斷喊著,她現在只想讓他儘快解決掉讓自已難受的事情。
聽著錢六娘不住的呼喚,趙諶腦中的那根弦終於“啪”一聲,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