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幹活!起來幹活!”
門被一腳踹開,哐噹一聲,那嘎吱嘎吱的破窗戶又掉了下來。
寒風灌進來,林暮雪醒了,可是她起不來,她的頭疼得厲害。
林暮雪艱難地撐起身子,看著四周,
周圍的一切都在打轉。
林暮雪強忍著頭疼,站起身來,向著門口走去。
剛走到門口,就一頭磕在門框上。
“你瞎呀,不看路?”
張管家一鞭子抽過來,林暮雪居然清醒了幾分。
她生病了,可是她不能倒下,小桃不在身邊,這一刻倒下,就是真正的死亡。林暮雪此刻居然很感謝這一鞭子。
她暈暈乎乎地來到一個大水盆旁,開始洗衣服,水盆裡的水冰冷刺骨,又讓她清醒了幾分。
她愣是強撐著到了晚上到了夜裡。寂靜無聲的寒夜,她拖著幾分發熱卻還清醒的頭腦,往一大堆衣服上扔了兩根蠟燭,隨後又點燃了那一大堆衣服。
火,迅速燃燒起來,很快就照亮了整個浣洗坊。
林暮雪看著熊熊燃燒的火焰,心中卻充滿了希望。感覺渾身都熱乎乎的,亦如現在的她。
可是太熱了,熱得她都喘不過氣來,熱得她頭疼得厲害。
頭疼……
“暮雪姐姐!暮雪姐姐!”
好像有人在叫我。
“暮雪姐姐!暮雪姐姐!”
誰在叫我?
前方的霧靄中走來一人,看不真切,直直地穿過她的身體,她像一個影子一樣,沒有一點痛覺。
啊……
她被自已的沒有痛覺給嚇醒了,猛地睜開眼。
再次醒來時,她發現自已躺在一間陌生的房間裡,身上蓋著一床棉被,房間裡瀰漫著一股淡淡的香氣。
她慢慢地坐起身,環顧四周,發現這裡是一間雅緻的閨房,牆上掛著一幅山水畫,窗邊擺著一張書桌,桌上放著一本翻開的書。
她掀開被子打算下床,可是,左腳依然是腫腫的,實在無法走路。她又坐回了床上。
她望向窗外,看到窗外是一片雪白,周圍的房子也多是尋常百姓家的低矮房屋。
她深深地吸了口氣,感覺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清新的氣息。
這時,房門被推開,一個身穿粉衣、脖子上扎著絲帕的女子走了進來。
“暮雪姐姐,你總算是醒了!”
林暮雪看著她,半晌,眼淚毫無徵兆地流了下來。意識到失態的她,用用手一把抹去。
她不喜歡哭,從小到大都不是一個愛哭的女生。
芷兒走到她身邊,握住她的手,心疼地道:“暮雪姐姐,一切都過去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林暮雪擦去眼周的淚痕道:“芷兒,我記得我沒走到你家就已經暈倒了,你在哪裡救的我呀?”
芷兒氣憤地道:“暮雪姐姐,自從林
伯父入獄後,我就一直想見你,想和你商量辦法。可是厲王說你不見客,後來又說你因為伯父的事病了,謝絕見客。再後來,我買通了一個府裡的管事婆子,說你被厲王幽禁在浣洗坊,還被毆打虐待。”
芷兒越說越氣,眼裡的兇光也越來越亮。
“然後我就經常喬裝打扮在王府周圍,希望可以夜潛王府救你出來。直到王府前夜著火,我才一路尾隨,確認是你後,把你背來了這裡。”
“這裡……是……”
林暮雪試探性地問道。
“這裡是我們方家的一處宅子,我記得以前我帶你來過。”
“是……,是嗎?瞧我這記性。”
林暮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總算遮掩過去了。可是馬上她就就笑不出來了。
“暮雪姐姐,你身上有傷,讓李媽給你擦藥吧。”
“芷兒,我不喜歡陌生人,你給我擦藥吧。”
“暮雪姐姐,我手重,還是讓李媽來吧。”
“我真的不喜歡陌生人給我擦藥。”
林暮雪很是無奈地嘟囔著。
“等等!暮雪姐姐,李媽從小把我帶大,你也認識她好多年了,怎麼能說是陌生人呢?”
林暮雪剛才還撒嬌似露著笑臉,這一瞬間,卻是整張臉都凝固了,隨即完全垮了下來。
“芷兒,如果我說,自從上一次醒來後,我失去了所有記憶,包括你,你會相信嗎?”
林暮雪盯著芷兒,觀察著臉上她一點一滴的變化。
“我相信!”
方芷兒只是猶豫了幾秒鐘,便鏗鏘有力地回道。
配上她俊俏的杏眼,稜角分明的面部輪廓,此刻,她猶如男子一般沉穩,更顯剛毅。
剛毅?怎麼能用這個詞形容芷兒妹妹呢?應該說是……英姿颯爽!
林暮雪很是開心,又恢復了笑容道
:“芷兒,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芷兒耐心地道:“暮雪姐姐,你別擔心。也許是你受到了太大的刺激,所以才會失去記憶。過一段時間,會慢慢恢復的。讓李媽給你擦藥吧,我出去了。”
說完,她裙身搖曳,緩緩走出了屋子。
李媽的擦藥手法真的很輕,林暮雪果然沒有感到有多疼。
又昏昏沉沉地睡了兩天後,醒來就吃藥,敷藥。林暮雪感覺好多了,至少能一瘸一拐地下地走路了。
這兩天,她時常在想,不能總是待在這裡,不是長久之計。應該怎麼辦呢?
今天,芷兒來得很晚,林暮雪還以為她不會了了呢。
“芷兒!”
“暮雪姐姐!”
二人在見到對方的那一刻,都有一種像是久別重逢的喜悅。尤其是林暮雪,在這個異時空,沒有親人,眼下這唯一的朋友就顯得特別珍貴。
“暮雪姐姐,對不起,我今天來晚了。你能下地走路了?”
芷兒看著一步一瘸的林暮雪,眼裡的笑意直達心底。
“是啊,可以走路了,跟我講講外面的情況吧。”
“暮雪姐姐,厲王府自從大火後,宣稱被放火賊偷了皇上御賜的玉如意,現在全城戒嚴,全城抓捕。據說是張管家見過此人,所以張管家整日守在城門口,和官兵一起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