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間裡氣氛一派祥和,宛如普通人家的兄弟在吃飯聊天。
“兄長,我常年在外遊歷,對皇城的人情世故一點都不懂,這次被叫回來辦事,走得急,也沒給兄長準備什麼禮物,這個兄長收下,就當是見面禮吧。”
上官宏往太子手裡塞了一張銀票。
“兄弟相見,這樣就見外了。”
太子剛開始還象徵性地推了兩下,後來便不再推辭了。
“四弟,父皇最近身體不好,你真該早點回來,為父皇分憂。”
“兄長,我從小就喜歡遊歷,對政事不感興趣。”
“你呀,總要為自已將來做打算呀。”
上官宏拿起酒杯,似乎在思考著將來。飯局結束後,太子和門外的僕人,首先出了玉福酒樓。
上官宏開啟包間的房門,看著滿桌的菜餚,使勁地拍了一下桌子,氣憤地道:“這菜什麼味呀?一點都不正宗,小二,把你們掌櫃給我叫過來。”
店小二看著上官宏,得!又一個找事的,趕緊去請掌櫃的。
掌櫃的一進來,看到上官宏馬上就要跪,上官宏朝他使了個眼色,他立刻轉身鎖門。
上官宏坐在椅子上,居高臨下地與掌櫃小聲地說了幾句,隨後從懷裡掏出兩本賬本扔在掌櫃的腳下。
那掌櫃撿起地上的賬本翻了幾下,頓時哆嗦起來,一個勁地給上官宏磕頭。
上官宏拿起酒杯,不說話,可是下一秒,手裡的酒杯變成了粉末。
那掌櫃額頭上的汗啪嗒啪嗒地落在地上。
上官宏沒有理會,面無表情地離開了玉福酒樓。
今晚,方芷兒離開林府的時候,卻是與前幾次大不相同,心情愉悅,笑容滿面。
“暮雪姐姐,真沒想到你會答應我的要求,我們還是好朋友,我真的很開心!”
“我也是!芷兒,等將來你有了男朋友,也要特別地信任我,知道嗎?”
芷兒重重地點頭。
誰說女孩子之間沒有真正長久的友誼?此刻的林暮雪與方芷兒,是兩個女孩子鬧矛盾後的和好,是彼此都不想失去這份珍貴友誼的同心。
芷兒的眼圈紅了,林暮雪的鼻子也愈發酸澀。
她上前一把摟住了芷兒的後背,相擁在一起。無言,有淚……
第二天,林暮雪又被上官宏的馬車接去了辰王府,在書房裡查了一天的賬。
昨天來書房沒好意思仔細看裡面的陳設,今天,她休息時仔細看著這書房。
書房很大,比會客廳還大。一架又一架的書,隱隱有舊紙張的潮氣,所以他們中午吃午飯時,下人開啟了了書房的窗,給書房換氣。
書房裡掛了四幅畫,前三幅畫,都是名家字畫,可第四幅畫,雖然畫功也不錯,但明顯不是名人字畫。
林暮雪是怎麼看出來的呢?最簡單的方法:看畫的落款日期便可看出。
但那畫卻沒有作畫之人的名字。
畫上,是一位少數民族的少女,正騎在馬上搭弓射箭,周圍的人也都躍躍欲試,策馬揚鞭,彎弓預射。
那少女服裝粗曠,側面的相貌輪廓也稜角分明,但是,總體看,並不狂野,卻是靈動異常,有一種自然之美。
“我外公畫的,畫上之人是的母親。”
上官宏緩緩說道。
“英姿颯爽,很美!”
林暮雪感嘆道。
“我也這麼覺得。可惜,母親走得太早了。”
上官宏的臉上笑容淡去,不再看那幅畫。
林暮雪也回了座位,轉移話題道:“對了,保宏呢?我一直都沒看到他,他沒和你回皇城嗎?”
“我派他去處理一樁生意,也就這兩天就回來了。”
林暮雪點頭回應。
透過這兩天的算賬和查賬,林暮雪感覺,這個喜歡遊山玩水的王爺,有很多鋪子,可不像大家相傳的那樣清貧。
而這,還只是她看到的,他可以拿在明面上的。
皇家子弟,果然都是有兩面性的。
清明時節雨紛紛,天空飄著濛濛的細雨。孫伯駕車,林暮雪和小桃提著貢品坐在車上。一大早便趕往墓地去祭拜母親和哥哥們。
然後,孫伯又將馬拴好,三人一塊下車走在泥濘的山道上。
清明節啊,不知現代的她怎麼樣了,如果死了,那爸媽該有多痛心呀!
她跪在墓碑前,一一跪拜著古代的母親、兄長和二哥。
陰沉的天空、濛濛的細雨,掩蓋了她不知所措的心,讓她整個人看起來有一種由內而外的悲傷。
回來的路上,道路愈加粘腳,走兩步停一步的。
好不容易走到馬車處,林暮雪使勁地甩著鞋子上的泥巴,上了馬車。
她剛撩開馬車簾子,只見一個戴著氈帽、滿身是血的男子,一把扯過她。還沒等她發出聲音,一把帶著血跡的劍就抵住住了她的脖子。
見此情形,小桃嚇得“哇哇”地尖叫,孫伯也嚇得“啊”的大叫一聲。
“都閉嘴!”
身後的男子將林暮雪轉了個身,帶著血的劍架在林暮雪的脖子上,讓林暮雪的正面對著小桃和孫伯。
“我不想殺人,你叫他們都別喊,送我下山。”
男子聲音雖然虛弱,卻帶著不可商量的語氣。
“別……喊……別喊!”
林暮雪哆嗦著道“孫伯,你……你正常……趕車。小桃,你正常坐進來。”
道路本就溼滑又泥濘,現在馬車裡又多了一個人,車輪不時被粘土裹住,走的更慢了。
不一會的功夫,就見山道上走來五個人,為首的上前道:“老伯,剛才有沒有見過一個戴著氈帽身上有血,拿著一把劍的人。”
“官爺,我沒瞧見呀。”
孫伯小心地回道。
林暮雪坐在馬車裡,後背後被一把劍抵著,本來嚇得腦子都有些短路了,可是一聽這人的聲音很是耳熟呀,心裡的害怕降低了一些。
“官府查案,往來車輛,一律搜查。”
“我們是林老……”
沒等孫伯的話說完,那人猛地一把掀開馬車簾子。
林暮雪嚇了一跳,慌忙往小桃身上靠近,主僕二人之間幾乎沒了空隙,將後面人擋的嚴嚴實實。
“林姑娘。”
“保宏?好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