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有點興師問罪的意味。

蘇玫點點頭,“我只是讓向陽去查查丁瑤,怕她真的被放出來了。”

昭昭並不關心丁瑤的事,而是很冷漠的問蘇玫說道,“我們說過要保密的,你為什麼要告訴向陽?”

蘇玫只是說丁瑤和昭昭有過節,又沒說是什麼過節,昭昭到底在激動什麼?

蘇玫:“昭昭,我是真的擔心丁瑤被放出來了,如果她被放出來了,她真的可能會毀掉你的婚禮,毀掉我們所有人的人生。”

聽蘇玫這樣說,昭昭嘴角露出一絲冷笑,“那她被放出來了沒有?”

蘇玫搖搖頭。

昭昭:“你要記清楚,丁瑤能進去,我們所有人都有份。能擺脫丁瑤,是我們姐妹們團結一致共同努力的結果。你不要忘了,大二暑假的那個雷雨天,丁瑤對你做過什麼?”

做過什麼?蘇玫畢生都不會忘記。

可昭昭如此明目張膽的揭人傷疤,就因為蘇玫向向陽暗示了昭昭和向陽的事?

她是果真半點姐妹情分都不顧了?

這真是傷人。

蘇玫眼睛潤了潤,紅著鼻頭聳了聳鼻子,她在憋住眼淚。

任何時候想到這種傷心事,蘇玫都會控制不住的哭泣。

她生平第一次的無助與脆弱都發生在那個雷雨天。

就因為她是一個隨便的人,丁瑤便將她送給了自已那些狐朋狗友,她在意識很清醒的情況下慘遭蹂躪,這種有著清晰的意識卻無法反抗的滋味,她蘇玫再不會去體驗第二次。

她抽出一張餐巾紙,擦了擦溼潤的眼角,將臉轉向別處,強顏歡笑。

“這麼久了,你還提起來做什麼,我都已經忘了。”

蘇玫咆哮道,聲音引起了咖啡廳裡其他人的注意。

昭昭看蘇玫這麼大的反應,一時有些內疚,她責備自已被憤怒衝昏了頭腦,畢竟那天蘇玫傷痕累累披頭散髮的回來時,就她一人在宿舍。

是她將蘇玫送去了醫院,陪她檢查時聽說了她的遭遇。

她當時憤怒的想要報警,想要將丁瑤繩之以法。誰知馬上就收到了蘇玫的照片威脅和一筆轉賬。

她只能偃旗息鼓,同時也像吃了蒼蠅一般噁心難受。

昭昭替蘇玫不值,整個宿舍裡也就只有蘇玫還願搭理丁瑤,其他人都怨恨死她了。

可就算這樣,蘇玫還是落得個這樣的下場。

丁瑤後來給蘇玫介紹各種老闆,蘇玫也賺了不少錢,但始終生活在丁瑤的脅迫之下。

這種脅迫一直持續到丁瑤推學妹下樓,蘇玫趁機將這件事解決了。

但那年打雷的那個雨天,始終是她這輩子都揮之不去的陰影。

“玫玫,對不起,是我不好,提你的傷心事了。”

昭昭軟聲向蘇玫道歉,過去的事情,再提起來也沒有意義,重要的還是當下。

“我也一樣,我不想丁瑤這個名字還出現在我的生活裡。那個簡訊號碼我去查了,是虛擬號碼,是有人借丁瑤的名義想對我們報復。”

“報復?”

“對啊,丁瑤雖然家破了人也散了,但不排除她也有三五好友,也不排除裡面有對她有心的人。”

蘇玫忍住眼淚,想起來丁瑤是有男朋友的。

“那我們應該怎麼辦?”

昭昭拿起手機,“隨時聯絡。”

這聯絡自然是指私下的。

昭昭本是來興師問罪的,最終卻充滿歉意的離開。

蘇玫回到家中,過去的事情在腦海裡盤旋,耳邊彷彿一聲聲悶雷擊打。

她眼睛一睜,彷彿丁瑤就在暗處某個角落看著自已,然後嘴角笑得很得意。

“蘇玫啊蘇玫,你這輩子都擺脫不掉我了。”

這是丁瑤戴著手銬時,和蘇玫說的最後一句話。

蘇玫坐到梳妝檯前,慢慢的一點一點的梳著頭髮,她看到鏡子裡的自已有些陌生,原來是妝殘了。

她快速地補妝,然後挑了一件開襟衫,搭配著牛仔褲就出了門。

她要去蹦迪,她要去浪,她要忘掉一切,她要開花。

......

第二天蘇玫是被陽光照醒的。

窗簾“咻”的一聲被拉開,陽光立馬灑了進來,照亮了蘇玫熟睡的臉龐,也暴露出昨晚一夜激情後房間的凌亂。

蘇玫先是感到臉上一點冰涼,然後耳邊聽到一句道別,“我走了。”

男人走之前還給了蘇玫臉頰一個吻。

蘇玫睜開惺忪的眼睛眼,支起細條的身子,扭過頭朝聲音的地方看去,隱約還能看見男人的背影,緊接著便聽到一聲關門的聲音。

關門的聲音很輕,和剛才的吻,剛才的再見一樣,輕柔又細膩。

她甚至不記得男人的樣子。

酒醒後,她有些後悔,當她交了小男友時,她決定收手過日子。

若說向陽那次她是舊情復燃意亂情迷,那這次則是她主動出擊尋歡獵愛。

她覺得有點對不起尹昊。

但只有一點點。

她收拾好自已便出了門,這幾日估計是趙一鳴入土下葬的日子,不出意外姐妹們應該會找她。

果不其然,曉曉來電話了,通知她去城郊的一片公墓,趙一鳴已經入土為安。

當蘇玫趕到時,只有曉曉在等她,其他人都已經回去。

趙一鳴的墓碑前放著幾朵鮮花,墓碑上的照片他笑得很開心。

曉曉,“她們都走了。”

蘇玫,“沒關係。”說完她也把一朵紅的發黑的玫瑰花放在趙一鳴碑前。

她對著碑上的人說道:“喂,趙一鳴,雖然你拒絕我我當時很生氣,不過這麼久了我也不在意了,希望你在那邊過了開心,永遠做自已。”

曉曉被她逗笑了,趙一鳴和蘇玫的事她知道一點,但不多。

聽到這裡她不禁好奇的問道,你和趙一鳴當時是咋回事啊,我一直以為你們交往過最後不歡而散,所以昭昭結婚前都沒敢提新郎是趙一鳴。”

蘇玫笑著拉起她的手,行走在整齊的公墓間,漫不經心說道,“過去很幼稚的事,就不說了,這件事,明芳她.....”

明芳知道的最清楚。

提起明芳只是順嘴,想起明芳最近的所作所為,蘇玫無比的寒心,為了一個男人至於嗎?

曉曉看她說話戛然而止,自然懂得。她也就不再提明芳,而是說道,“聽說向陽和找找婆婆已經有些眉目了,那影片是許久之前在學校的體育館更衣室裡偷拍的,裡面那個男生還沒找到,但應該是我們一個學校的......”

蘇玫想起那段影片畫面,趙一鳴被一個男生按在牆上做不堪入目的事情,背景還能響起下課鈴聲之類的聲音......

那是很久遠的事情了,僅靠一兩個模糊的視角,未必查得出來。

曉曉勸她不要灰心,事情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她相信姐妹們還會再和好如初。

“殷如呢?”蘇玫突然問起。

許久都沒殷如的訊息,蘇玫擔心向陽那件事讓殷如徹底的鄙視自已,對自已失望。

“她今早來過,說了兩句話就走了。你知道的,她事業在上升期,公司忙,聽說不久又要出差了。”

蘇玫點點頭,同時心裡也想著,如果沒有丁瑤,殷如也許會過得更好。

二人走了一路,曉曉忽然停住,她欲言又止,輾轉幾圈,似乎鼓足勇氣說道,“玫玫,我有事想跟你說。”

看曉曉微皺著眉頭,定是有些難以啟齒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