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逼動靜?”饒是張家海這種猛人,也被嚇了一跳。

“有東西在上樓。”我說道。

“誰?會是老闆嗎?”他問。

我搖了搖頭,這個答案沒有知道的必要,因為此時,外面那個東西已經在門口了。

“砰砰砰!”門外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

“要不要開?”我與其他幾個男人對視,兩個女人有些害怕地縮在我們背後。

林輝搖頭說道:“如果是人,會說話的,況且這門我們也開不了。”

我一想也是,就算我們想開,這門也不是我們能開的了的。

張家海膽子大,一個人走過去,說:“我去看看怎麼個事。”

“喂,會說話就吱個聲!”

門外的東西沒有回答他的話,敲門的力道愈發強烈。

“別白費力氣了,這門開不了的......臥槽?!”

張家海話音剛落,樓梯門應聲碎裂。

他因為靠的太近,碎掉的木刺朝他飛濺過來,他反應過來用手臂把臉擋住,整個手臂卻被木刺紮了,留下十幾道傷口。

“什麼玩意?!”他還沒來得及喊疼,看到闖進來的那個東西,嚇得連忙後撤了幾步。

一個身著黑衣的“人”,邁著沉重的步伐,赫然站立在入口處。

“他沒有臉?”見到那東西的樣子,我忍不住皺起眉頭。

“居然是失魂者。”林輝有些詫異地說道。

“失魂者?那是什麼?”楊花驚訝地問道。

“通俗的說,就是丟失靈魂的人。”林輝淡淡說道,從他的語氣中我感受不到一點緊張,彷彿這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丟失靈魂?那人還能動嗎?”我問。

“就是,我記得如果我們在遊戲裡死掉,死掉的就是現實中的靈魂吧?難不成現實裡的身體還能動起來?”楊花也質問道。

“而且,他沒有臉。”王一棟補償道。

“你們確定要現在討論這個問題嗎!快來幫忙啊!”離我們較遠的張家海,剛被失魂者甩飛出去,重重地砸在了牆上。

他從地上爬起來,劇烈地咳嗽了幾聲:“真是操了......再不來幫忙我要被打死了。”

此刻我才反應過來,和王一棟兩個人衝出去幫忙。

“你怎麼不去?”楊花推了推林輝道。

林輝不為所動,淡淡地說:“我不擅長搏鬥,過去了也沒用。”

“你還是不是男人?都什麼時候了!”楊花聞言氣不打一處來,隨即她又想到了一個人,“還有你,你叫什麼來著?李宇?你怎麼也不去?”

李宇靠在牆上看著我們幾人,從頭到尾一句話都沒說,不管楊花怎麼抱怨,他也沒抬眼看她一次。

其實我也不會打架,從小到大基本上都沒怎麼和人打過架,身體素質也只能說很一般。

相反,張家海和王一棟兩人,也許是因為從事體力勞動的緣故,身體素質比我要好上太多,但儘管這樣,他們兩個也完全不是那個失魂者的對手。

我們三個人不管怎麼攻擊,出拳也好,踢腿也好,甚至張家海拿出匕首朝那失魂者的身上捅,都完全沒辦法破他的防。

而他只要逮住機會抓住我們,就是一個重重的抱摔,他的力氣大的嚇人,被抓住基本上掙脫不開。但我很奇怪他為什麼不出拳迎擊,明明有更有效的攻擊方式。

就這麼幾個回合下來,我們三人被摔了個七葷八素,我感覺自已眼睛裡能看到星星。

“操了,這......什麼鬼東西?”張家海倒在地上用力喘著粗氣,匕首也掉落在一旁。

“不行,再這樣下去真的會被他活活摔死的。”王一棟滿臉愁容道。

而我則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還能保持清醒就是我最大的努力了。

失魂者步伐雖慢,但也在不斷前進,如果我們試圖從他兩側過去,就會被他摔走,整個走廊頂多十幾米,我們能安全空間被壓縮的越來越少。

楊思怡在後面已經哭了起來,楊花也是緊張無比,但卻沒有方才被靈異事件嚇到那般慌亂,她雙手緊握,眼睛死死盯著前方。

我們出來迎擊的三人已經沒有抵抗的能力,只好不停的退後。

“林輝,你想到辦法沒有?”我朝他喊道。

“往後退就是了。”

張家海聞言,惡狠狠地說道:“什麼?這叫什麼辦法?我告訴你,再想不出辦法,你也要死在這裡!”

“說了,這就是辦法。”林輝平靜地說道。

儘管我不相信這樣做就能得救,但我也只能一邊退後,一邊思考有沒有解決的辦法。

正當我不斷退後,卻注意到身後傳來了腳步聲。

我轉頭一看,原來是李宇,他正朝我們走過來。

“操,現在才來,趕緊去幫忙攔一下,多爭取一點時間!”張家海說道。

李宇沒回答,他徑直朝失魂者走過去,兩人相差的距離還不到三十厘米。

失魂者朝他伸出雙手,試圖將他抬起,我彷彿能看到他被摔個七葷八素的場景。

可我錯了,在眾人的驚呼聲中,他只是一個閃身便從失魂者腋下穿了過去,隨後一個翻滾,手直直地朝匕首的方向伸去。

“那破刀扎不動他,沒用的!”張家海大喊道。

只見李宇一把抓起地上的匕首,頭也不回地反手揮了一刀,失魂者轉身的動作戛然而止。

“裂......裂開了?”我目瞪口呆地說道。

那失魂者的脖子被匕首劃開一個口子,裡面的鮮血源源不斷地流淌出來。

不消兩秒,那失魂者應聲倒地。

李宇默默站起身來,用力甩出了手中的匕首,匕首沒入失魂者的後背,失魂者也失去了動靜。

而他只是站在原地擦了擦手,彷彿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臥槽?這麼猛?”在被震驚的眾人裡,張家海第一個開口。

“厲害。”王一棟佩服道。

楊思怡也止住了哭泣,和楊花一起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他。

林輝這時走到失魂者的屍體前,仔細檢視了一番,說道:“出刀乾淨利落,只用一把短匕首也能從背後完美命中心臟的位置。”

“這人生前應該是摔跤運動員之類的角色,所以變成失魂者之後也會不斷重複生前最擅長的事。做為運動員,身上的肌肉很厚實,僅用投擲的方式就能把匕首插的這麼深,不簡單。”

檢查完之後,林輝站起身朝李宇說道:“你不是無業,應該是殺手之類的角色,對吧?”

李宇微微點頭,表示承認。

“臥槽,現在還有殺手這種職業?這不是小說裡的東西嗎?”張家海大為震驚道。

“李宇老哥,之前多有得罪,以後如果出什麼事了麻煩罩小弟一下。”張家海用一副誇張的表情說著,還抱拳表示敬意。

“林輝,你好像早就知道這件事了?”我問。

“沒有,這是感覺他走路步伐和常人不一樣,還有那種氣質不像一般人。”林輝搖了搖頭道。

“那你看我的氣質怎麼樣?”張家海比了比自已的肱二頭肌說道。

“像**。”

“我*********”

“好了,別開玩笑了,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會有失魂者來攻擊我們?失魂者又是怎麼形成的?”我沒張家海這麼好的心態,這會我只想先把真相弄清楚。

“和你們的認知一樣,如果我們在遊戲中死了,那麼現實中也會死去,只不過這個死和你們想象中不同。”林輝說。

“怎麼不一樣?”我問。

“死亡是人體生命活動和新陳代謝的終止,通俗的講就是肉體不再工作了,這是不可逆轉的。”

“以上這種情況是現實裡的定義,但在遊戲中又是另一種表現。”

“因為在遊戲中,我們使用的身體都不是自已本身的,按照民間傳說,類似於靈魂出竅附身於別人身上,我們則是控制他人的身體在行動,如果受到損傷,傷害的也只是他人的身體,現實中的身體不會受到任何影響。”

“但如果在遊戲中死了,自已也一樣會死,只不過死去的是靈魂。”

“我不知道肉體和靈魂之間的關係,也不知道肉體的死亡是否會影響到靈魂的存在,死掉之後到底會不會變成鬼,這點更是無從考證。”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不管靈魂究竟是去什麼地方,只要在遊戲中死去,靈魂就不會再回到現實中的身體了,在物理層面上說,你的身體還在工作,不能算死了,但你的意識已經不存在了。”

聽完林輝的話,我對遊戲裡的死亡又有了全新的認知,我問他:“你的意思是,現實中的身體變成了行屍走肉?”

“沒錯。”他點頭道。

“那不就成傻子了嗎?”張家海說道。

“確實,如果意識都沒有了,不是植物人那就是精神病了。”王一棟贊同道。

“那為什麼這個失魂者可以行動,而且還會攻擊我們?”楊花疑惑道。

“這就是我想說的。”林輝蹲下把地上的失魂者翻了個面,露出沒有臉的頭,“失魂者只是失去了本來的靈魂,不代表他沒有靈魂。”

“他身體裡住著別人的靈魂?那不就是後來者?”我問。

“和這種情況很相似,但不太一樣。”

“雖然沒有證據,但我有理由相信,失魂者是這個遊戲的控制者製造的東西。”

“那些丟失靈魂,肉體卻沒壞的人,又被插入了某種被改造過的靈魂,以此控制他們行動。”

“居然是這樣?”我陷入了沉思。

假如這東西是遊戲的控制者造出來的,那麼目的是什麼呢?它如果有這種隨意擺弄人類靈魂的能力,何必用這種麻煩的手段殺人?

“不,其中有一大半是我個人的猜測,不能全信。”林輝搖了搖頭,“不過失魂者這種東西我在其他遊戲裡已經見過不少次了,通常來講,它們會出現在遊戲中的理由只有一個。”

張家海一邊扣出手臂裡的刺,一邊抱怨道:“哎,你能不能一次性把話說完,給人急死。”

“如果失魂者出現在遊戲中,只能說明一點,遊戲的難度在變化。”

“難度在加大?”我有些不敢相信。

“沒錯,後續可能還會有這種事情,你們要做好準備。”

“這可怎麼辦......”眾人頓時愁容滿面。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出了事再說吧。”

“出了事再說,那還來得及麼?”張家海白了他一眼,隨即說道:“對了,李宇老哥,我跟你睡一個屋怎麼樣?我可以睡地板!”

“滾。”

聞言,張家海愁眉苦臉道:“哎......”

“現在門都被砸爛了,這裡豈不是更不安全了?”楊花說。

“不對啊,門壞了,不就意味著可以下樓了嗎?”我拍了一下大腿說道。

林輝推了推眼睛,對我說:“不建議現在下去,我認為還是要遵守樓下那面時鐘的規律來行動。”

“哎,也對,萬一不小心違反了規則就完了。”

“等鐘聲響起,沒什麼事的話大家就可以回屋了。”說完,林輝靠著牆壁閉上了眼睛。

我們其他幾人被這樣折騰一番,也有些乏了,蹲坐在走廊靜靜等待著。

過了一會,鐘聲響起,我感覺到有一陣風從樓下吹了上來,不久後又消失了。

一切平安無事。

“看起來規則應該沒錯,人數保持單數是對的。”我慶幸道。

“回去吧。”林輝說完,大家彷彿朝自已房間走去。

也許是剛才楊思怡在自已屋裡被嚇到了,兩個女人一起回了楊花的屋子。

我回房間待了一會,想著剛才發生的事情總感覺有些問題,翻來覆去的也睡不著,於是我決定去林輝房間找他再談一次。

可當我起身,門口卻響起了那個我不願意接觸的男人的聲音。

“胡為,睡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