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眾人發出疑問,紛紛跑到樓上。

“還有一個人?”林輝皺著眉頭說道。

二樓的走廊上正站著一個滿臉胡茬的中年男人,他似乎剛剛醒過來,眼神有些迷離。

“操,還好剛才沒動手,差點被你害死,眼鏡男!”張家海不滿地猝了一口。

林輝沒有生氣,推了推眼睛冷靜說道:“我只是提出建議,投票的是你們。”

“行了,都別吵了,問問那人什麼情況吧。”楊花率先離開樓梯,朝著走廊裡的那個男人走去。

見狀,眾人也跟隨上去。

“喂?大叔,你怎麼了?”楊花彎腰湊過去對中年男人說道,動作與表情都顯得很溫柔。

那男人捂著腦袋,神情有些痛苦,突然蹲下抱著腦袋低吼起來。

“喂?你沒事吧?”楊花蹲下關切地詢問道。

“滾開!”男人冷不丁推了楊花一把,害她摔了個踉蹌。

男人抬起頭用眼睛死死盯住我們,那瘋狂的表情令人毛骨悚然。

“有病!”楊花不滿地從地上站起來,拍了拍褲子上的灰說道。

“笑死,自作多情了吧。”張家海不合時宜的取笑道。

“不說話沒人當你啞巴!”楊花惡狠狠瞪了他一眼。

隨後她躲在人群身後,畢竟是個女人,站在一個模樣嚇人,情緒又不穩定的男人面前心裡難免有些發怵。

“現在怎麼辦?”楊思怡躲在後面瑟瑟發抖問道。

“殺了他。”李宇冷冷開口道。

聞言,我不禁給那男人捏把汗,從剛才李宇的語氣中我能聽出他沒有開玩笑。

“不行,他是第七人,正好湊成單數,如果殺錯了,那我們豈不是又要再殺一個?”我解釋道。

“可現在他攔在中間,誰敢過去?”楊花不滿道。

張家海不屑地看了楊花一眼,隨後朝中年男人走去。“哼,看我過去把他打暈。”

“先等一會吧,看看情況,別把自已搭進去了。”林輝說道。

“怎麼?林老師這是在關心我?還是說您有什麼高見?”張家海一臉嘲諷道。

林輝聞言推了推眼睛,平靜地說:“高見算不上,只不過看你一臉炮灰樣,怕你過去被人家反殺了,到時候人數再變成雙數,把大家害死。”

“我tm先做了你!”張家海聞言,一個箭步衝了回來,一臉猙獰地朝林輝刺出手裡的匕首。

“啊!”

隨著楊思怡的尖叫聲響起,一切戛然而止。

懸在半空中的匕首被張家海收了回去,林輝冷冷地看著他,沒有絲毫躲閃地意思。

“心理素質夠可以的,這都嚇不到你?”張家海歪著嘴邪笑道。

我也才反應過來,剛才見他的神情我真以為他想動手,把我嚇得夠嗆。

兩個女人的反應則是抱在一起,楊花雖沒有尖叫,但也流了一些冷汗,而李宇則依舊面無表情,一動不動注視這場鬧劇。

正當其他人想說些什麼,張家海身後,中年男人有了動靜。

他停止了低吼,緩緩直起了身子,開口道:“呃,我是怎麼了?”

他的臉色略顯蒼白,臉上出了不少汗,表情也有些不自然。

“現在能正常交流了?”林輝開口問。

“可以,你們是?”中年男人回答道。

“在問別人之前先介紹你自已吧,剛才你可是差點殺了這位女士,你不應該說點什麼?”林輝指了指楊花淡淡說道。

楊花一臉懵逼,他什麼時候殺自已了?但她沒有開口,只是皺著眉頭看了林輝一眼。

我也不禁思考林輝說這話的含義,他也許是想透過錯誤的答案來測試那男人是否記得剛才發生的事,還有就是為了讓男人對我們抱有愧疚之情,這樣方便提問。

“什麼?小姐,實在抱歉!剛才我什麼都記不得了!”中年男人瞪大了眼睛,朝楊花走過去似乎想道歉。

“你別過來,站那。”楊花命令道。

“啊,抱歉。”意識到自已的失態,中年男人低頭退後了幾步。

他朝我們微微鞠了一躬,隨即說道:“抱歉,各位,剛才發生的事情我不太記得了,我患有精神疾病,發病的時候會做出一些不能理解的事情,但從沒出現過出手傷人的時候,剛才一定是個意外,實在不好意思。”

男人誠懇的道歉讓楊花對他的態度好轉些許,我們其他人也沒這麼敵視他了。

“我叫王一棟,在工地工作,也是一名後來者。”

聽完他的名字我頓時大驚失色,為什麼又跑出來一個王一棟?

可他跟現實中那個王一棟長的也差太多了,不僅外表不一樣,聲音和說話的語氣也完全不同。

難道他是被殺死的那個王一棟?可人被殺死了,怎麼可能又一次出現呢?

我馬上意識到自已的失態,連忙變換了一下表情,可剛才的震驚已經被細心的林輝察覺到了,這人心思縝密,恐怕不會就這樣輕易放過我。

林輝和我對視了一眼,我能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他對我的懷疑,但他沒有立刻發難,而是接著問王一棟:“你直接表明了自已的身份,怎麼判斷我們也是後來者的?”

“這是因為我現在用的是自已的身體,所以我斷定你們也一樣,這應該不是簡單的遊戲。”王一棟解釋道。

“這裡沒鏡子,怎麼知道你用的是自已的身體?”張家海質問道。

王一棟笑了笑說道:“這很簡單,我用別人的身體時,是不會發病的。”

“那你是什麼時候醒過來的?”為了避嫌,我決定自已也開口問一句。

“嗯......大概是鐘聲響起時?”他思考了一會說道。

“為什麼這麼晚?你也遲到了?”我追問道。

他搖了搖頭,說:“不,我在八點鐘的時候就進入遊戲了,但為什麼這麼晚才醒過來我也不清楚。”

眾人還想問點什麼,林輝先開口打斷道:“好了,我們大概知道了,既然你是後來者,那跟我們一起行動沒問題吧?”

“當然,樂意之至。”王一棟說。

“喂,姓林的,我怎麼感覺你現在成我們的頭了?”張家海挑眉說道。

“我沒說自已是頭,也不強迫你聽我的意見,如果你不願意可以走,我只是認為自已比你們都要聰明,你們聽我的,活命的機會才會更大,僅此而已。”林輝不鹹不淡地說道。

見林輝如此傲慢,張家海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扯著嗓子喊道:“也許你可能是比我們要聰明那麼一丟丟,但我告訴你,老子想殺你跟捏死一隻蝦米一樣簡單!”

見狀,我連忙拉住張家海,防止他把事態進一步擴大,還好林輝並不跟他鬥氣,或者說他壓根就不在乎那個無腦男說的話。

其他人也沒說什麼,大家彷彿已經習以為常。

“這裡一共有八間房,每個人自已挑一間吧,樓下鐘表盤上畫的床一直延續到六點,這段時間我們應該是下不了樓了。”

“哼,下不了?我還就不行了。”說著,張家海回去我們剛才上來的方向,用力拉了拉門。“嘿,還真鎖上了?”

說完,他又不服氣般踹了幾腳,弄出的動靜雖大,可那如紙糊般脆弱的木門卻紋絲不動。

“傻子。”林輝淡淡說了一句。

“嘿!你個四眼......”

見他們倆又要吵起來,我連忙出言打斷道:“才剛上來一會,怎麼你這麼快就知道了?”

“在你們進行那些無意義的鬧劇時我就全部看完了。”林輝頭也沒回地說。

聽完他的話,我深感佩服,這個人的態度雖然不太好,但他有事是真上啊,我幾乎沒怎麼動腦子就全讓他一個人解決了。

但隨後想到剛才自已吃驚的表情被他發現,心裡又咯噔一下,以他的智商,有些事情恐怕是瞞不住了。

重新跟王一棟介紹過彼此的姓名之後,眾人開始挑選自已的房間。

當然,除了李宇,他不僅全程一句話沒說,而且已經率先找了一間房走進去了。

一開始我還想要不要再報個假名以防王一棟認出我,但想到自已之前已經報了名字,如果再改名字還會引起別人懷疑,只好作罷,不過聽到我名字的王一棟卻沒有任何表情,彷彿從來沒見過我。

“真是個不合群的人。”楊花搖了搖頭,“林輝,我們真要一個人一間房麼?”她詢問道。

但他還沒回答,張家海這小子又先開口了:“怎麼,想跟本帥哥一個房間?”

看他一副戲謔地表情,楊花沒搭理他,說了一句滾。

張家海自討沒趣,隨意找了間房也進去了。

“房門帶鎖,分開住安全些。”林輝說,“你樂意跟別人睡一個房間我也管不著。”他補充道。

楊花聞言翻了個白眼,扭頭問拉著她手的楊思怡說:“思怡妹妹,怎麼樣,要不要跟姐姐睡一個屋?”

“楊花姐......姐,你害怕自已睡麼?”楊思怡怯生生開口道。

“這叫什麼話?我當然不怕嘍,我這不是擔心你嘛。”楊花拍了拍胸脯說道。

“那沒關係,我一個人睡就好......”楊思怡說著,鬆開了她的手。

“得,被嫌棄了。”楊花無奈地攤手。

隨著她們二人進屋,走廊裡就剩下我、王一棟、林輝三個男人。

“我也先回屋了,如果有事的話就敲門。”王一棟微笑致意,隨後進屋。

走廊裡就剩我和林輝兩人對視,他看著我的眼神很平靜,而我卻有些心虛。

半晌,他終於開口道:“別浪費時間了,你知道要做什麼。”

我無奈地搖了搖頭,跟隨他一起進了房間。

房間的門扉斑駁,油漆剝落,露出原木的本色,邊緣還殘留著被時間侵蝕的痕跡。

推開門的瞬間,一股陳舊的木質氣息夾雜著些許黴味撲鼻而來,讓人不由自主地皺起眉頭。

“好爛的房間。”我捂著鼻子說道。

房間內燈光昏暗,甚至沒有窗戶,唯一的光源就是天花板上的一盞破吊燈。

微弱的燈光映在破爛的木地板上,一腳踩上去沒有發出吱呀的響聲簡直就是個奇蹟。

床鋪破舊不堪,床單和枕套都顯得發黃,邊緣磨損嚴重,彷彿洗過無數次。

床墊看起來稍好一些,起碼平整,但用手指壓上去就讓我忍不住皺起眉頭,實在太硬。

房間大概只有幾個平方,角落擺放著一張破舊的木桌和一把椅子,除去這些,房間裡僅剩的只有瀰漫在空氣中的潮溼而陳舊的氣息。

“廁所都沒有?”我不禁發問。

“從來這裡到現在一個小時,我連口渴都沒有過,可以推斷我們不需要那些日常所需的東西,這張床到底有沒有存在的必要尚且存疑。”林輝坐在椅子上開口道。

房間裡只有一把椅子,被他坐了我只好坐床上。

“說說吧。”他問。

“說什麼?我和他不熟。”

“你這不是知道什麼意思麼?”

我撓了撓頭,有些尷尬道:“我知道,但我跟那個王一棟真不太熟,之所以聽到這個名字會驚訝,是因為前兩天他曾經死在我面前。”

“你殺了他?”林輝平靜地問。

“不,我可沒殺過人,那天在遊戲裡我們遇到了危險,作為我的隊友,他毫不猶豫地把我賣了,沒想到正好惹怒了那個怪物,然後他就被吃了。”

林輝聽完,摸著下巴沉思了一會。

見他沒有說話,我問道:“如果在遊戲中死去,現實也會一併死去對吧?”

“沒錯。”他點了點頭道。

見他肯定的回答,我隨即問道:“那看上去我沒弄錯,可我想不明白他怎麼又活生生站在我面前,難道是重名?”

“你覺得這個名字重複率很高麼?”

“不......可以說生平頭一次見。”

“雖然我沒有十足的證據,但我猜測遊戲是不會把名字重複的人拉進來的,比如我的名字並不算稀奇,很多人應該都取過,還有各種你能想到的重複率高的名字,我在遊戲裡一次也沒見到重複過。”

“如果是他們編造的呢?”

“不會,即便是編造也總會有機率重複。”他搖了搖頭說。

聽完他的回答,我心中有了一絲疑問,他說的這麼肯定,難道他見到過很多次後來者?

他看著我疑惑的表情笑了笑,說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沒錯,我是參與過很多次遊戲,遇到了非常多後來者。”

“牛,難怪你腦子這麼好用。”我忍不住誇讚道。

“所以為什麼王一棟死了,他還能在遊戲裡出現?”我追問道。

“你確定自已沒有看錯嗎。”他說。

“不可能看錯,他的腦袋都把我砸暈過去了。”我搖了搖頭否定道。

“那就只剩一種可能性了。”

“什麼可能?”

“他是能力擁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