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後殿的海常在又出去了。”

嘉妃眉毛一下子豎起來了,眼中的嫌棄簡直都溢位來了,脫下手上的金鐲子啪一聲拍到桌子上,“又出去了?帶著個宮女成天家的在外頭,鬼鬼祟祟的,不知乾的什麼勾當!”

貞淑將嘉妃脫下來的兩個沉甸甸的金鐲子收到首飾匣裡,又從梳妝檯上拿過手串遞給嘉妃。

嘉妃愛惜的接過手串,凝望著手裡的十八子手串,磨搓著。

殿內安靜了下來,貞淑走出去,喊宮女進去侍奉,自已叫了兩個人到庫房去了。

第二日下午,天色忽然陰沉起來,眼看著要下雨,海蘭帶著葉心不緊不慢的提著一籃子玉蘭花回啟祥宮。

這兩日前殿進出的宮人突然多了不少,海蘭察覺出其中的異樣,很是小心謹慎。

葉心將一籃子的玉蘭花放到桌子上,“主兒,用哪個花瓶來插玉蘭花?”

自從那次做好的玩偶和錦被被人偷走後,海蘭習慣性的進屋後打量一番屋內。

香雲正在屋內做針線,見了海蘭進來上前行禮,“主兒,您回來了。”

海蘭隨意點點頭,目光還在搜查著屋內的東西,“你去打水,我要洗手。”

海蘭原本散漫的目光忽然一定,呼吸一窒,身子也僵硬起來。

“主兒,是用元寶瓶,還是梅瓶?奴婢瞧著這一個青釉的花瓶很漂亮,正配這高潔的玉蘭花。”

葉心站在架子前,久久等不到海蘭回答,轉身看向海蘭。

只見海蘭面色極差的從書下抽出一張紙條,心中擔心忙走了過去,見了上邊幾行小字,也是一驚,“主兒!這是誰放在這裡的!”

這本書葉心記得很清楚,是臨出去時主兒隨手放下的,當時桌子上可沒有任何紙條!

海蘭面色如紙,拿著紙條的手顫抖著,上下掃視著那幾行字。

很快,海蘭神經質的將紙條撕的粉碎。

葉心一看海蘭的反應就知道不好,她心裡有心病,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永璉阿哥那事!

“主兒,上邊,上邊寫的是什麼?”,葉心聲音微顫,害怕的腿肚子已經忍不住開始哆嗦了。

掀開茶蓋,海蘭將粉碎的紙屑全都泡在茶水裡,伸出手指攪和著,茶水已經變成糊,確保已經徹底銷燬了,旁人即使看見也拼湊不出上面的內容。

海蘭這才大口的呼吸著,又看向門口,緊握著茶杯將水倒入花盆裡。

變色的黑色墨水浸入鬆軟的泥土,葉心從旁邊拿出一個小耙子,將留在上邊的一層糊攪和進土裡。

海蘭牙齒咬的咯吱咯吱作響,臉色煞白跌坐在椅子上,手緊緊摳著扶手,“是那個人,是那個偷走東西的人送來的紙條!”

葉心驚慌的看向海蘭,有些崩潰,“主兒,怎麼辦!那人為什麼要送來紙條!她想做什麼!明明都已經成事了,為什麼還不放過您!”

海蘭僵硬的搖搖頭。

香雲端著水從外邊進來,“主兒,熱水打好了,過來洗臉吧。”

海蘭沒有動,猜忌的眼神看向了香雲。

葉心心撲通撲通跳的厲害,還是裝作無事的樣子,伺候海蘭洗完了臉,又問道:“香雲,我和主兒出去後,你一直都在屋子裡做針線?”

海蘭聞言也抬頭看向香雲,手上拿著書,似乎只是無意看看。

香雲疑惑的看向葉心,想了想道:“葉心姐姐怎麼問這個?難道是主兒又丟了東西!”

葉心條件反射的笑了一下,笑容很是僵硬,“沒有,我只是隨便問問。”

香雲又坐在腳凳上,拿著剛才未做完的針線繼續做,“因為上次主兒屋裡丟了東西,這次我出去如廁的時候,特意叫了邊上的人留意著咱們的屋門,保證不會有任何人會再從咱們屋子裡偷東西。”

其實在宮內,小偷小摸的很常見。

海蘭沒瞧出香雲面上有什麼不對,心沉了下來,握著書的手緊了。

葉心抿了抿唇,看了一眼海蘭,“是宮女茉莉嗎?我記得你和她最要好,也不能讓人家白幫忙,你從盤子裡拿幾塊點心給她吧。”

香雲驚喜的放下針線,快步走到海蘭面前,高興道:“那奴婢就代茉莉謝主兒賞賜!”

主兒現如今得寵了,吃的用的要比先前高上一大截,點心自然也是御膳房孝敬的最好的點心,平常她們這些奴婢是吃不到的。

海蘭笑了笑,只是眼神很冷漠,“你去吧,這會兒也用不到你。”

香雲高興的點點頭,走到盛放糕點的桌子前捏了幾塊用帕子包好,腳步歡快的出去了。

剛走出門外,香雲回頭瞅了一眼,嘴角勾了一下,又欣喜的跑去找旁邊廂房找茉莉了。

屋內,海蘭透過窗戶,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視著香雲高興的走進了廂房,才收回眼神。

葉心額頭滴下一滴冷汗,勉強穩定心神,“主兒,看樣子好像不是香雲做的。奴婢得空再去試探試探茉莉。”

海蘭眼底的陰暗沒有再掩蓋,森冷狠戾的目光好似淬了毒,手將書抓的變了形。

語氣嘲諷,“上次查就沒有查出什麼,這次怎麼會讓人查出來?終究還是我的地位太低了,才會任人算計欺壓!”

葉心看得心疼,眼眶發熱,主兒這一路走來不容易,不得寵位份還低,吃穿用住都是後宮最差的。

雖說潛邸時有著懿主兒庇護,進宮後又因為懿主兒被嘉妃娘娘折磨,皇后娘娘視而不見,好不容易熬出頭來,卻又被一條毒舌威脅!

菩薩啊,您睜開眼看看,可憐可憐主兒吧!

老天爺呀,您也睜睜眼,將那些心思歹毒之人都得到報應吧!

窗外的一縷春風吹進屋子,海蘭鬢邊的碎髮輕輕晃動,目光變得更加堅毅了。

“她想要我對七阿哥下手。”,海蘭嗓子乾啞道。

葉心身子一震,驚恐的看向海蘭,不可置通道:“主兒!這怎麼能做到!七阿哥可是非常受皇上和太后看重,白嬪娘娘也不時過問!怎麼可能這麼輕易下手!”

這不是讓主兒去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