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櫻一身青色滿繡旗袍,頭戴金點翠嵌珍珠蘭花頭面,舉止很端莊。

另一個應該就是富察諸瑛了,一身杏色海棠花旗袍,赤金紅海棠花頭面,正喝著茶。

與此同時,屋內坐著的二人也看了過來。

晨光順著打起的簾子照進屋子,青櫻看著這個一步步走來的嬌豔女子,眼角那未退的紅暈,象徵著昨夜發生了什麼,青櫻心一痛。

發上,戴的是阿箬說過的,弘曆昨日賞賜的頭面吧。

雖說早已知道弘曆有其他女人,可親眼看見了弘曆對其他女子寵愛的痕跡,青櫻覺得心裡堵的慌,悶悶的,不舒服。

富察諸瑛恨恨的攪著帕子,直勾勾的看著安惠的頭面首飾,賤人!就知道勾引王爺,得了好東西就迫不及待的出來炫耀,真是小家子氣。

青櫻坐在左邊第一個,富察諸瑛坐在了對面,安惠看著侍女將她引到了左邊第二位,青櫻的下手。

安惠正打算給青櫻請安問好,就見富察琅嬅穿著一襲大紅色牡丹旗袍,帶著幾個侍女從裡間出來了。

眾人行禮,“臣妾給福晉請安,福晉吉祥。”

富察琅嬅看著高晞月那張美豔的容貌,忽然有些後悔,昨日推了她一把,“起來吧。”

安惠起身,富察琅嬅卻沒有叫眾人坐下。

只見富察琅嬅面色和悅的看了一眼安惠,又看向富察諸瑛。

安惠被這一眼看得起了雞皮疙瘩,深感富察琅嬅沒安好心。

果然,富察琅嬅賢惠的說道:“高格格的阿瑪兢兢業業,於大清社稷有功,王爺也交代了我好好照顧高格格,既然如此諸瑛,你和晞月換個位置吧。”

什麼!富察諸瑛瞬間變了臉色,聲音有些尖銳,“福晉!”

她伺候王爺好幾個月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一個剛來的格格,竟然踩到她的頭上了!

安惠接到富察諸瑛仇恨敵視的目光,心中冷笑了一聲,也就沒有說什麼,無論坐在哪,此舉都已經得罪了富察諸瑛,這樣還不如坐在青櫻對面。

畢竟,府裡的座位也不只是單單坐的,還是在府中地位的象徵。

可對上福晉不容置疑的視線,富察諸瑛卻低下了頭,將這筆賬算在了安惠頭上。

就這樣,安惠坐到了青櫻對面。

正院的侍女又重新送上茶水,每個桌子上都擺著一盤子點心和一盤子水果。

富察琅嬅滿意的看著富察諸瑛敵視安惠,這樣將所有人分散開,才不會有人威脅到她,“這是青櫻,青福晉。”

安惠起身,向青櫻行禮,“臣妾給青福晉請安。”

瞧著青櫻今日的面色不佳。

青櫻仍然坐著,面色清冷的說道:“高格格免禮。”,說著,阿箬上前呈上了一個白玉鐲子,“這是給高格格的見面禮,還望高格格喜歡。”

安惠示意星璇接下鐲子,淡淡的說道:“謝青福晉賞賜。”

她和青櫻不是一路人,也沒必要交好。

富察琅嬅眸光一閃,又接著介紹,“這位是富察格格。”

安惠和富察諸瑛互相見禮。

富察琅嬅微笑著問道:“晞月,吃的住的還習慣嗎?”

“謝福晉關心,臣妾都習慣。”,安惠回道。

“那就好。”,富察琅嬅沒有看見高晞月手上戴著那鐲子,呼吸一緊,害怕高晞月知道了鐲子裡藏著髒東西,問道:“怎麼沒見你戴我賞賜的那個蓮花鐲?”

聽到富察琅嬅特意問鐲子,青櫻若有所思的看向了安惠。

安惠看了一眼青櫻手腕上的鐲子,她今日穿的這件旗袍袖子樣式長些,往上捋了捋袖子,伸出手腕,笑道:“福晉,您看,臣妾戴著呢。”

“戴著就好,這是皇上親賞的嫁妝,我賜予你們二人,你們都戴著,這樣才不負你們二人一同入府的緣分,和咱們的情誼。”,富察琅嬅聲音有些僵硬,接著就轉移了話題,“我昨日看賬,庫房裡還有一些雲錦,這天就要熱了,給你們分了好做衣裳。”

富察諸瑛的指甲都陷進肉裡了,福晉是什麼意思,這是沒將她放到眼裡啊!

只見三個侍女捧著料子走了過來,安惠看著托盤裡一匹鵝黃色桂花暗紋料子和一匹珊瑚紅的料子。

青櫻那裡則是兩匹青色的。

富察諸瑛那裡則是一匹杏色的料子。

用一塊料子,就將自已樹立在了其他人對面,富察琅嬅的手段並不高深,可卻有用的很。

富察琅嬅,“晞月年紀小,這些嬌嫩的顏色正合適,我看這青色更配青櫻你,諸瑛,這幾日,我看你常穿杏色,就給了你杏色,你喜不喜歡?”

青櫻淡淡的看了一眼,沒說什麼。

身後的阿箬卻心中不平,高晞月不過是個格格,憑什麼和側福晉賞的料子一樣多!

富察諸瑛現在連笑都擠不出來,連帶瞧著這料子都不順眼,恨不得撕碎了扔出去,回道:“臣妾喜歡。”

又說了幾句話,請安就散了。

福晉剛進了裡間,富察諸瑛就冷哼一聲,甩袖離去,瞪了一眼安惠,。

“格格。”,侍女靈心快步跟了出去。

青櫻對著安惠頷首示意,也帶著阿箬離開。

安惠也帶著星璇離開正院,路上,星璇看著前後無人,看了一眼手上的料子,只覺得福晉沒安好心,頗有些不屑:“格格,福晉這是什麼意思?”

“回去之後再說。”

回到清風院,安惠換了腳上的花盆底,穿上了軟底繡花鞋。

“格格,這料子放在哪?”,星璇問道。

“先放到庫房吧。”

安惠端起茶喝了一口,茉心打來熱水,吩咐人傳膳。

等到安惠吃完了早膳,星璇過來替換茉心下去吃飯。

安惠坐在榻上,掀開茶蓋,徐徐的熱氣在空中翻滾著。

星璇先看了看外面,又走過來,皺著眉說道:“格格,福晉今日雖然多賞了您東西,很關心您,可奴婢瞧著,卻不像那麼回事。”

安惠點頭,視線略過熱氣,落在遠處的漢白玉筆筒上,“你說的沒錯。”

星璇心裡鬆了一口氣,還好格格沒有被福晉所矇蔽,“格格,奴婢瞧著富察格格對您的敵意很大,眼神很不善。”

其實,富察格格很不擅長隱藏自已的情緒,在場的人都能輕易的看出來,偏偏富察格格還以為自已掩飾的很好。

或許,因為這個,連福晉都不特意提防她。

“還有,雖然青福晉沒什麼反應,那阿箬卻是眼神不善。”

安惠,“阿箬,我記得她阿瑪是在阿瑪手下當差。”

“是的,格格,您進府之前,老爺專門給您說過的。”,星璇正說著,外面忽然傳來聲音,“奴婢出去看看。”,說完,星璇走了出去,不一會兒又回來了,“格格,富察格格有喜了!”

“真的?幾個月了。”,安惠坐直了身子,“這可是王爺的第一個孩子。”

意義重大。

“請安回去之後,富察格格忽然肚子痛,靈心去稟告了福晉。福晉請了府醫,府醫把出富察格格是有喜了,都三個月了。

說是富察格格情緒波動大,胎像不穩,需要吃安胎藥。”

“這下,富察格格可該高興了。對了,咱們是不是該去看看?星璇,讓人去打聽著,看看青福晉那裡什麼時候過去,送了什麼。”,安惠琢磨著該送些什麼,還不好讓人動手腳。

“是,格格。”,星璇出去喊過一個灑掃的侍女讓她注意著。

茉心也回來了,“格格,奴婢回來的路上,看見周侍妾帶著侍女嘉兒往富察格格的院子去了。”

安惠,“府裡有幾個侍妾?”

茉心回道:“一共有五個侍妾,除了剛才的周侍妾,還有花侍妾,李侍妾,柳侍妾還有楊侍妾。”

茉心回頭看了看半掩著的門,小聲說道:“原本,府中還有個葉侍妾,很得王爺喜歡。可是忽然有一日,葉侍妾沒了,連帶著院子都被封了,衣裳也燒了,府中嬤嬤和管事都不讓提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