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葡城化身為妖精之都,高樓大廈為底,霓虹彩燈為妝,繁華都市拉開夜生活的帷幕。
一輛奧迪在葡樂賭場VIP地下停車場搖晃,車窗貼了防窺膜,只能聽見車內令人遐想的聲響,以及音響在播報最新的財經新聞:
‘今天中午,果氏集團老總官宣愛孫木星野已在兩年前與葡城某千金領證,雙方都會為葡城經濟做最大努力的貢獻,至收市,果氏集團股票反彈漲停板。’
‘今晚,我們請到財經顧問藤歡老師,為什麼木星野會讓果氏集團多次漲停板呢?’
車上渾身緋紅的女人,伸直圓潤的腳趾頭去戳螢幕,想把音響關掉。
‘木星野,人稱木爺,‘天子驕子’‘為他花開滿城’‘所到之處,寸草不生’這些霸氣無比的詞用在木星野都不為過。無奸不成商,但木爺經營葡樂賭場這些年,能看出木爺這個生意人不奸.....’
聽到這,女人嬌滴滴的聲音發出一聲嗤笑:“藤老師,撒起謊來草稿都不用打。”
“沒辦法,文采好。”
藤歡話都沒說完,‘砰!——’的一聲巨響。
車的擋風玻璃被硬物大力敲,連續好幾下巨響,女人受驚尖叫,連忙掏出手機找援兵。玻璃碎片四處橫飛,隨之是閃光燈打在這對偷吃男女身上。
女人是木星野賭場的荷官阿芳,這層又是賭廳VIP客戶專屬停車場,能進來的人都是在賭場消費超億的顧客,木星野親自招待的貴賓。藤歡就是其中一人。
藤歡匆忙穿好衣服,說話氣勢囂張:“你們想死?敢在木爺場子搞事?!”
來挑事的是一對男女。
男人跟賭場保鏢一樣的裝備,黑色西裝、墨鏡、通訊器,拿著手機對著他拍。藤歡穿著一條藍色大褲衩,襯衫釦子隨意繫了兩三顆,鏡頭底下,一片荒唐。
女人很年輕,一身黑色運動裝,戴著鴨舌帽,舉著棒球棍在做拉伸,身材高挑,漂亮得過分,眉目間透著慵懶,狹長嫵媚的美眸染著不屑。
藤歡認識這對男女,男的是賭場的頂尖保鏢韓龍,至於女的.....是木星野帶在身邊的拖油瓶,叫齊與樂,港城大學的學生,葡城當地小惡霸,來無影去無蹤,令人聞風喪膽。
齊與樂看向藤歡說:“聽說藤歡先生逼太太賣房還債?”
藤歡不太懂齊與樂此話何意,只記得他欠賭場五億賭債,最近股票情況都不好,他只能逼在港城的老婆賣房,說不定就回本了,為了成功率高點,還跟荷官勾搭上了。
藤歡聲音莫名地發抖,看向韓龍:“齊大小姐,木爺說會給我時間籌錢呀。”
齊與樂瞟眼監控,撐著棒球棍支在車前蓋,語氣談得上和藹:“我是問你,聽說你為了還債,逼太太賣房?可有此事呀~”
“也不能說逼,那房子我也有份......嘔。”
齊與樂一棒球棍落到藤歡的肚子上,再往藤歡的命根子狠狠地踹了一腳。
這一腳,幾乎是用盡了渾身力氣,藤歡不僅把車身撞凹,玻璃渣子扎進身體,他是前面疼、後面也疼,疼得哇哇直叫。
齊與樂往後退了一步,微挑眼角,傲嬌地哼了聲,輕抬下巴:“下一個問題!”
韓龍走過去,將藤歡兩隻手反剪在背後。
藤歡吃痛求饒:“龍哥,我到底犯什麼錯呀?”
而車內的阿芳順利跟外界連線,聊了幾句後,聲音逐漸變弱:“龍哥和齊與樂在.....。”
齊與樂漂亮的柳眉輕抬,雙眸微亮:“阿芳,你的電話居然打得出去?”
原本賭場就裝了干擾器,這層停車場安保非常嚴格,網路系統層層加密,除非有許可權,否則只能用電波跟外界交流,比如收音機、傳真機,或者是間諜,有超級衛星電話。
阿芳眼睛頓了一下,嗓音顫抖:“木爺就在會議室......他讓我警告你,你別亂來。”
“那你幫我告訴他,別、插、手!”
*
樓上賭廳會議室迴響著“別、插、手”三個字。
這個女聲慵懶魅惑,像神話故事裡攝人心魄的女妖,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這三個字像在下挑戰書。
木星野坐在中間的位置,骨骼分明的修長指尖敲著洋酒杯,琥珀色的瞳仁透著洞察人心的清冽透徹,優越的皮相高貴俊美,嘴角噙上一抹冷笑:“譚經理。”
譚經理緩慢地轉臉看向木星野,眼神稱得上小心翼翼,感覺木星野敲的不是洋酒杯,是他的腦子。
木星野極淡地笑了聲:“解釋一下?”
會議室上的人倒吸一口冷氣,木星野把賭場設了不同種的貴賓級別,安保系統強得至今沒有駭客能入侵,很多名流貴人衝這個超保密VIP許可權,在賭場貢獻不少。
賭桌上,家破人亡是常有的事。最近特別多,多得不尋常。連續兩週,有客人借了高利貸還不上,到葡樂賭場樓頂跳樓,果氏集團的股價一跌再跌。
木星野查到跳樓的人都借了同一家高利貸,懷疑賭場有內奸跟高利貸合作,洩露客人賭債情況,今晚的會議就是一個局。
木星野嗓音沾上晚風的冷:“譚經理。”
這個男人的氣場強大,桀驁不羈、冷酷無情,連如來佛祖都不敢惹的主,什麼都不用多說,一個眼神就讓人不寒而慄。
譚經理做最後一下垂死掙扎:“木爺,誤會了。我手機做了訊號加強,其實聽不太清。”
木星野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桌面:“繼續?”
譚經理還沒理解到讓繼續解釋,還是問他要不要繼續。
‘啊——’
落地窗外傳來一聲又一聲的尖叫,還有鬧哄哄的吵雜聲。
保鏢走到落地窗外,探頭看地面,下面的人都往樓頂看,對著對講器:“樓頂發生什麼事?”
聽完外面的人彙報後,保鏢畢恭畢敬地彙報:“木爺,龍哥把藤歡和阿芳掛在樓頂外牆。已經有人報警了。”
譚經理雙腿發軟,跪倒在地,不斷磕頭求饒:“木爺,我被逼的。”
木星野斂眸,嗓音清冷低沉,出來的音調沒有一絲溫度,像一把冷硬鋒利的匕首:“誰逼你的?”
“金沙的太子爺,金子保。電話都是他給我們。”
木星野淡淡道:“藤歡和阿芳是怎麼回事?”
“我只知道阿芳是金子保派過來的。藤歡在泡阿芳,木爺,饒命啊!放我一馬,我不知道他們會搞那麼大。”
保鏢彙報:“木爺,警察到了。”
木星野掃眼把地毯磕出一個坑的慫貨,起身走出會議室,留下一句:“交給警察。”
這句話對譚經理來說,看似放他一馬,實際把他往萬丈深淵推。
因為保鏢把木星野沒說完的話補充:“老實交代,如有一字漏掉跟警察說,你會知道出賣木爺下場。”
木星野走出會議室,問保鏢:“人呢?”
走到電梯前,還沒聽見保鏢的回答,以為他們沒聽見,再問一遍:“齊與樂還在樓頂嗎?”
空氣安靜了三秒。
這批保鏢跟木星野三年了,在齊與樂的‘訓練’下,成功留下來的保鏢。
要不是木星野急著去逮齊與樂,現在他們應該是抬著遍體鱗傷的譚經理去金沙。
木星野嗤笑一聲:“別告訴我,連阿龍都看不穩齊與樂了。”
女媧造齊與樂時,肯定用力過猛,不然怎麼一個小女生能幹倒一支保鏢團隊。而且沒人告訴他們,齊與樂今天回來。
‘叮——’
電梯到了,木星野走進電梯,盯著電梯外的保鏢。
保鏢支支吾吾半天,只說出,“龍哥說,少奶奶.....”
木星野難得耐住性子問:“少奶奶幹嘛?”
“拿著剪刀衝著下來,說把你們男人統統剪掉。”保鏢閉著眼睛,一口氣說完,默默捂住某處。
保鏢語重心長地補一句:“木爺,保重!”
木星野桃花眸閃過一絲愕然,無奈笑了一下,仔細看的話,閃過一絲愕然後,眸中盡是寵溺。電梯設定了面容和指紋許可權,木星野抬手按了三十樓的按鈕。
*
‘叮——’
電梯門緩緩向兩邊開啟,像拆開生日禮物似的,齊與樂站在電梯門前,手指繞著一把鋒利的剪刀在轉,清澈美眸閃爍著笑意。
“木木,想我了嗎?”
木星野嘴角淺淺上翹的同時,見齊與樂眼神倏地變得兇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