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來表演個後空翻

之後很長一段時間，維加都沒有聽見艾爾德里克的聲音。

不過維加總覺得艾爾德里克依然在看著他，只是因為之前的事情有點丟臉，所以他不想出現。

維加一邊在心中將艾爾德里克這樣的行為評論為傲嬌，一邊樂的清閒。

——對於目前的他而言，不管是艾爾德里克，還是伊萊亞斯，都是可以輕鬆弄死他的存在，和他們交流的時候，每一句話都要反覆細想、再嚼碎了吞下去。

他發現蛋殼之中的那些粘稠液體是可以吃的……這至少比吃屍體好一點。

雖然他現在已經可以毫無心理負擔的殺人了，但是同類相食什麼的，維加還是有點接受不了。

或者說，他還沒有到別無選擇的地步。

除此之外，他也能感應到、並且調動身體之中的魔力了。

這些魔力似乎本身就存在，只是之前一直深深地隱藏著，在天賦能力覺醒之後，再一股腦的爆發出來，剛開始的時候讓人格外的不適應。

而在發現自已能夠調動魔力之後，維加便開始了研究。

“術士和法師到底有什麼區別……這麼看來，這不還是法師的天賦？魅魔血脈貌似只是改造了我的身體？”

他在心中自言自語著。

看著漂浮在手掌之上的黑色光團，維加微微皺眉，身後的尾巴卻像是有自我意識一樣，顯的非常有活力。

——眾所周知，貓和貓尾巴不是一種生物，同理可得，魅魔和魅魔尾巴也不是一種生物。

在他的身後，一個半透明的人影視線聚集在他的尾巴上，表情卻是一臉的生無可戀。

“莫里斯，再表演一個後空翻。”維加打了個響指。

半透明的人影表情變得更加生無可戀了。

維加看著曾經的對手絕望的表演後空翻，臉上浮現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這麼看來，我的能力差不多是操控死靈？”

“但為什麼只能操控莫里斯的靈魂？”

“哎……在覺醒天賦之後，難道不應該自然而然的就知道自已的天賦到底是什麼嗎？”

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維加現在的衣服是在其他人身上扒下來的，他儘量找一些乾淨的，但這樣的後果是搭配效果相當奇怪。

維加閉上眼睛，嘗試著像是幾個小時之前“感應”並“捕捉”莫里斯的靈魂那樣，去尋找其他人的靈魂，但是他卻什麼都沒有發現。

嘆了口氣，維加睜開眼睛，看向表情看起來極度想死的莫里斯，笑了起來：“來，再翻一個！”

莫里斯：“……”

猩紅的觸手在他身後若隱若現，莫里斯緊咬牙關，心中憤怒和屈辱的情緒交織在了一起。

但是在他的內心深處，卻因為得到了維加的命令而不斷地滋生出喜悅的情緒。

於是莫里斯更加生氣的開始了表演後空翻——生自已的氣。

明明他現在恨不得衝上去把維加掐死，但是每一次維加看向他的時候，他卻又發自內心的因為維加的注視而喜悅。

不僅如此，在他誕生出想要傷害維加的念頭的時候，在他的內心深處，便會不斷地誕生出“我真該死啊”的情緒。

莫里斯感覺自已馬上就要精神分裂了。

也就在這個時候，一聲輕笑響了起來。

很熟悉的聲音。

而在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維加瞬間警覺了起來。

然而他相當好地控制住了自已的表情，在轉身的一瞬間，眼中浮現出了驚喜的情緒：

“伊萊亞斯大人，血鬥結束了嗎？”

伊萊亞斯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囚籠之中，他的臉上戴著淡淡的微笑，潔白的長袍拖在地上，卻絲毫沒有沾染上鮮血。

他打量著面前的男孩，之前他身上那些髒汙的痕跡現在全都不見了，露出來的那張臉十分精緻。

不愧是魅魔的血脈，很……漂亮。

只是受到降臨術的影響，他的臉色顯得有些蒼白，嘴唇上也沒什麼血色，看起來有些憔悴。

點了點頭，伊萊亞斯的語氣溫和：“嗯，時間已經到了，你的運氣不錯，有一半的時間都在沉睡……來吧！”

他對著維加伸出了手：“我帶你離開這裡。”

維加看著伊萊亞斯伸出的那隻手，心中翻騰起了一陣噁心的情緒。

——還真不愧是光輝之主的主教！

一邊將他當作隨時可以報廢的棋子，一邊卻又表現的溫和關心。

他回頭看了一眼莫里斯，臉上浮現出了幾分遲疑的神色：“伊萊亞斯大人，他怎麼辦？”

伊萊亞斯也看向莫里斯，精神力釋放，他很快知曉了莫里斯的狀態。

“雖然世界上只有六大元素，但是每一名法師的天賦都不盡相同，就算同樣都是操控火焰，也不會完全一模一樣。”

“你的天賦和死靈有關，但是具體是什麼還需要你自已探索。”

“走吧，這孩子……現在應該相當於你的召喚生物，放心，召喚生物是不會被弄丟的。”

召喚生物……

莫里斯的臉色變的更難看了。

他瞪著伊萊亞斯，之前對教會表忠心的時候的虔誠完全消失。

——他對維加生不起氣，於是對其他的一切，他都滿肚子怨氣。

至於這樣會不會得罪人……

他死都死了，還在意那麼多幹嘛？

維加乖巧的點頭，和莫里斯猙獰的表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伊萊亞斯的目光落在他身後緊繃的尾巴上，心中不由劃過笑意。

維加表面上表現的乖巧柔順，但是尾巴的狀態卻直接暴露了他的真實情緒。

他在提防他。

不過這也沒什麼，畢竟教會從來都不指望洗淨者的忠誠。

反正……不管他們的真實想法是什麼，他們都不得不聽話！

伊萊亞斯握住了維加的手，下一刻，一扇門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伊萊亞斯牽著維加的手走入門中，莫里斯生無可戀地跟在他們身後。

一走入門中，維加就感覺眩暈感鋪天蓋地的襲來，他感覺身邊的一切都在扭曲、在向他擠壓。

“咳咳……咳咳咳……”

他控制不住的咳嗽嗽起來，口中血腥味瀰漫開來，維加不動聲色的將血液嚥下。

伊萊亞斯就像是什麼都沒有察覺一般，臉上的笑容依然是溫和的模樣：

“維加，恭喜你成為血斗的勝利者，不過距離你成為洗淨者還剩下最後一步……”

維加在微微喘著氣，明明已經難受到了極點，但是精神卻依然緊繃著。

“多虧伊萊亞斯大人的幫助，要不然……”

他看向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自已身邊的莫里斯，意思不言而喻。

莫里斯：“……”

救命，他有病吧！

但是……

男孩漂亮的臉上呈現出幾分後怕，纖長的睫毛微微顫動，眼睛顯得水漉漉的。

怎麼辦，他好愧疚啊，他竟然曾經想把維加當儲備糧！

在這樣的情緒之下，他甚至沒有去細想維加和伊萊亞斯的對話究竟意味著什麼。

伊萊亞斯笑了笑：“以後別提這個，記住，沒有人幫過你！”

維加愣了一下，似乎是有些驚訝，但是很快，他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表情一肅：

“我知道了，這件事我以後肯定不會再提……但是我也不會忘記！”

不會忘記……作為一枚棋子的無力感。

心臟跳的很快，說不出來是哪兒痛，但就是難受。

伊萊亞斯輕笑一聲，眼神顯的有些意味深長。

“走吧，去聖化池，我會幫你完成洗禮。”

他帶著維加在花園之中穿行著，活動空間變得開闊，維加也第一次意識到了，他現在的身體究竟有多麼虛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