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見溪快速地瞪向藍墨桓,眼神犀利:你他孃的也參與了?這種事情你也敢做?是不是活得太沒滋沒味兒,非要找點刺激把自已送進去才安心?

藍墨桓兩手一攤,滿臉無辜:小爺我是缺女人的主兒嗎?多少漂亮妹子排著隊要生撲我,我是那麼飢不擇食的嗎?你也太小瞧小爺了!

顧見溪斂了斂被花蝴蝶驚著的心緒,對著藍墨桓說道:“你先帶著他們四個出去吧。我跟花......毛岡輝瞭解下具體情況。”

藍墨桓心下慼慼,帶著四位仍舊不知深淺的“冤家”出了辦公室。

“毛岡輝?”顧見溪語調提起。

“是,是的,我是,我是。”花蝴蝶連連應是。

“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你跟我說說,越具體越好。”

“我們......我們是被藍赫集團舉辦的二十週年慶典邀請來熱場的歌手,我們五個人是一個樂隊,叫好玩兒樂隊。我是樂隊裡的歌手,另外那四個有吉他手,有貝斯手,還有一個是彈電鋼的。”

好玩兒樂隊?

真特麼好玩兒。

顧見溪點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這一切發生的太......太自然了。”

自然?

“有多自然?”顧見溪眉眼冷峻,語氣淡淡。

毛岡輝快速地抬眼,瞥了下顧見溪,見他沒有什麼大反應,才稍稍放下心來,接著說下去。

“我們是第一個上臺表演的,在臺上剛剛唱完三首歌,我們的熱場很成功,臺下的觀眾也很給面子,全場的氣氛都被我們帶動起來了!整個場子的人都很興奮!我們幾個人一下場,那個女孩子就衝我們走了過來。她應該是服務員,用托盤端了啤酒過來。我們每個人都拿了一杯,正要碰杯慶祝演出成功,然後她不知道被什麼絆了一下,直直地朝我們撲了過來。我們手上的啤酒被她給撞灑了。她......”

毛岡輝賊眉鼠眼地又看了一眼顧見溪,頓了半天。

“如何?”顧見溪冷冷地問道。

“她沒......沒穿內衣,上身就只穿了件白色短袖。啤酒灑在她身上,那對......一覽無餘。我們當時頭腦一熱,就......”

顧見溪握筆的手一緊,“誰先出的手?”

“不記得了。”毛岡輝看了一眼顧見溪,微微地搖了搖頭。

“實話實說!不然就滾出去!”饒是顧見溪也沒了好脾氣。

“可能......好像......好像是我。我當時一激動,就一伸胳膊把她摟到懷裡。我抓著她的下巴就親了上去,然後......”

毛岡輝斷斷續續地說著,時不時抬頭看看顧見溪,只見他的臉越來越陰沉、鐵青。

一個小時後,顧見溪面色恢復了平靜。

藍墨桓一臉地焦急,“你倒是說話啊?到底有沒有辦法搞定?”

“哎呀,祖宗!我這眉毛都要燒著了!您這金口倒是開開呀!”

顧見溪看著好像屁股下面著火一樣坐立不安地藍墨桓,冷冷地道:“按照他們剛才自已的陳述,他們確實是犯罪了!”

藍墨桓頓時按耐不住了,瞬間炸毛,“廢話,不然我來找你幹嘛?老爺子公司的二十週年慶典是我堅持要辦的,這些嘉賓也是我請的,這是我長這麼大以來,幹得第一件正經事兒!要是老爺子知道出了這檔子醜事,那我的日子就更不好過了。”

顧見溪似笑非笑,“你藍少爺的日子不好過,那就沒人的日子好過了。”

“唉呀!你不懂!我家跟你家不一樣!我的情況跟你的情況也不能相提並論!”藍墨桓被說急了,有些口不擇言。

“噢?~”顧見溪拖長尾音,眼光流轉,眉眼一挑,“咱倆的情況是不能相提並論。你的事情,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反正你也沒參與,那幾個小子進去是他們罪有應得,神仙大羅也救不了他們!”

說著,顧見溪身體前傾,看著藍墨桓,“對你而言,頂多就是被老爺子臭罵一頓,過後,你藍少爺還是該瀟灑瀟灑,該放浪放浪,沒有一丁點兒的影響。”最後幾個字,顧見溪一字一字地重重咬出來。

“見溪!我不是那個意思!你知道的!咱倆從小一起長大,一起爬過樹、一起撈過魚,我剛才有點心急了,真沒別的意思!見溪,你就救救我吧!”藍家小少爺能屈能伸,一米八幾的大個兒,此刻跟個受氣小媳婦一樣,眼睛巴巴兒地看著對面的人。

“管不住自已的嘴,跟管不住自已的褲襠,沒有區別。”顧見溪聲線冰涼。

“是是是~我錯了!見溪少爺!顧大少爺!我給您服軟兒認錯了還不成嗎?”藍墨桓知道自已觸了顧大少爺的逆鱗,趕忙彎腰賠笑臉。

“見溪,這個事兒~~~”藍墨桓不死心地問道。

“等著派出所那邊的訊息吧!看那個女孩子有沒有報案。要是沒報案,那你回家真是要好好燒燒香,感謝藍家列祖列宗保佑你了!”

此時已是凌晨兩點多,顧見溪看了看腕上的手錶。

藍墨桓得了顧見溪“回家燒高香、必得祖宗保佑”的聖旨,雄赳赳、氣昂昂地帶著那個“好玩兒樂隊”出了律所。

翌日,清晨六點。

“嗡嗡嗡!~”

“嗡嗡嗡!~”

“嗡嗡嗡!~”

床頭的手機玩兒命地振動,想忽視都不可能。

顧見溪眼睛都沒睜,按下接聽鍵放在耳邊。

“見溪!我來不及燒香了啊!這可怎麼辦啊!根本來不及啊!”

藍墨桓殺豬一般的聲音從電話裡傳來。

顧見溪把手機拿遠一些,睜開眼睛,凝了凝神,“人被帶走了?”

“是啊,一大早幾個警察直接衝到酒店,把整個樂隊一窩端了!這下可怎麼辦啊?真是要了我的命啊!見溪,你派出所認識人不?能不能把人先撈出來?”

顧見溪聽著對面的鬼哭狼嚎,有些好笑,“還撈出來,你以為派出所是我開的?想進就進,想出就出?就是你大哥,也未必見得這麼管用。”

“哎喲,都這時候了,你提那個瘟神做什麼?!他要是知道了,就等於老爺子知道了,我到時候小命不保啊!”藍墨桓耍起無賴來,“我不管!我就賴著你了!你必須得給我解決!”

顧見溪嗤笑一聲,“怎麼解決?你倒是給我個章程!”

“你是律師我是律師?!求你了,祖宗!真的,求你了!你快幫我想想辦法啊?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行了,等我訊息吧!”顧見溪見不得二世祖那副求人的嘴臉,直接掛了電話。

接下來的三個月裡,顧見溪幾乎沒有休息時間。

除了手裡原有的案件之外,藍墨桓的這個案件是他的重中之重。

他一直在積極地同偵辦機關進行溝通、案情探討。

終於,案件的最後結果算是完美——被當庭宣判無罪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