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臻回家的這一個星期,在家裡玩的那叫一個天昏地暗,晝夜不分的,生物鐘都亂了。

張姨很擔心他,經常讓他早點休息。

沈臻每次都說好,然後繼續熬夜。

張姨也不知道沈臻為什麼只去了學校一天就回家了,瀋陽山倒是給張姨打過幾次電話,讓她幫忙看管沈臻。

張姨嘴上答應下來,但是每次彙報的時候都是說沈臻的好話。

瀋陽山當然不信,要是真的那麼聽話,學校就不會通知他,沈臻開學第一天就和人打架,現在還在家裡反思。

瀋陽山在他反思的第四天回來的,大中午的,沈臻還在被窩裡睡覺。

就聽到外面傳來很大的動靜,他掀開眼罩,睜開眼,發現有人在他的房間外砸門。

他一瞬間就清醒了,現在小偷已經這麼猖狂了嗎?大白天的就敢進來了。

他下床找了個防身的武器,打算等小偷進來就給他直接來一棍子。

剛擺好姿勢,外面的人就把門砸開了,門被砸的搖搖晃晃的,已經用不了了。

沈臻剛要下手,就發現門口的這個人怎麼這麼眼熟。

這不是他那不著家的爸嗎?

原來是他啊,沈臻臉上的興奮勁也沒了,看到他還不如看到小偷呢。

瀋陽山看到他手上拿著根棍子,臉上一副沒睡醒的樣子,怒氣衝衝的說:“給你十分鐘,收拾好自已,然後下樓。”

沈臻懶洋洋的走到洗手間開始洗漱,踩著十分鐘的點走下樓的。

他只穿了兩件衣服,裡面是睡衣,外面穿了個衛衣外套。

剛下樓,就被凍的一哆嗦,樓下怎麼這麼冷。

瀋陽山已經坐在沙發上,桌上還放著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

見他下樓,張姨給他端了一杯熱水放在茶几上。

“說,為什麼要在學校裡打架?”瀋陽山在外面裝腔作勢的那一套用慣了,所以看到他也自然的用上了。

沈臻打了個哈欠,慢悠悠的道:“想打就打了。”

瀋陽山狠狠的拍到桌子上,“你真覺得一個人住,沒人管得了你,無法無天了是吧?”

沈臻沒回話,現在的他確實挺無法無天的。

“我這次回來,是要通知你,要是再有下一次,我會把你接到臨河市,和我一起住。”瀋陽山這個人在官場裡待久了,說話都是不怒自威的。

張姨聽他說幾句話就在旁邊被嚇住了。

沈臻還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他不信瀋陽山真的會把他帶在身邊,就算他願意,他的新老婆和新兒子也不會願意。

瀋陽山看著他這副樣子,心裡更來氣了,自從他和沈臻媽媽離婚後,沈臻就再也不聽他的了。

小時候,這個兒子很崇拜他的,他們也有很多美好的回憶。

現在在臨河市看到小海,他還會經常回想起沈臻小時候的樣子。

他一直勸自已,沈臻現在是青春期,有叛逆心理很正常。

但是漸漸的他發現,沈臻對其他人都很挺不錯的,就是不喜歡他。

瀋陽山也知道自已和他媽媽的分開,給沈臻造成了很大的打擊。

但是事情已經過去四年了,他心裡有再多的不滿也該消散了吧。

瀋陽山是出差來到慧淮市的,時間很緊,所以為了見他一面,甚至不惜把他的房門砸了。

“你自已好自為之。”瀋陽山甩下這麼一句話就走了,全程在這個家裡只待了不到二十分鐘。

要不是房門被砸的經歷還歷歷在目,他都要懷疑這是不是一場夢了。

瀋陽山回來這趟也不是全無作用,至少沈臻開始保持正常作息了。

要是再不調整過來,到學校裡指定也得睡個天昏地暗,到時候老張又要打電話給他。

由於前幾天都是凌晨入睡,今天11點就躺在床上他,遲遲進入不了睡眠狀態。

翻來覆去的,心裡總覺得空落落的。

空落落的原因是因為今天只打了五局遊戲,隊友還想邀他打幾局,被他拒絕了。

現在躺在床上,只覺得後悔。

還有這個房門,修門的師傅要明天來,今天他沒關門睡覺,當然,門也關不上。

他總覺得沒隱私了,雖然二樓只有他一個人住。

他又翻身了好幾次,最後還是妥協的拿出了手機,再玩一會兒手機吧,反正睡不著。

他從微信翻到QQ,發現都沒有可以騷擾的人。

最後才想到徐迎燈,心裡好奇,這小姑娘現在在幹嘛呢?

他也不發簡訊了,直接給人家打了個電話。

徐迎燈剛有睡意就被電話鈴聲吵醒,誰這麼晚了還給她打電話呀?

她也沒注意是誰,接通電話後,語氣不善的問:“誰啊?”

“你睡覺了?”男生的聲音還有一絲打擾到她驚慌,沈臻也沒想到,有人十一點就睡覺了。

“沈臻?”她清醒了一點,坐起身迷茫的問了一句。

“嗯。”他承認。

“怎麼了?”這麼晚打電話過來。

雖然嘴上是這麼問的,但是她心裡那股不知名的喜悅又冒出來了。

“沒事,睡不著,想找個人聊聊天。”他如實說。

隨後又補充:“你要睡覺了吧,那我掛了。”

“沒事,已經被你吵醒了,你說吧。”與其再讓他去吵醒別人,不如她來承受這份‘打擾’。

“嗯...你”沈臻第一次詞窮了,他給徐迎燈打電話完全是衝動行為,自已也解釋不清楚。

現在卻發現連個聊天的話題都找不到,以前他們也不是這樣的呀,以前不是有話說的嗎?

“你檢討寫完了沒?”徐迎燈聽出他不知道該說什麼,所以主動開了個話題。

“還沒寫。”

“那你在家裡都幹了什麼?”所以他回家根本沒有反思是嗎?

“吃飯,睡覺,打遊戲,還有明天要修門。”他說話的時候看到了殘破的門,所以在最後的時候補充了一件事情。

“修門?你門壞了?”

“嗯,被人砸壞了?”

“啊,你家裡進小偷了嗎?”她聽到這裡,語氣變得緊張了,不自覺的擔心起來。

“沒,不是小偷,我自已砸的。”

他選擇在此刻隱瞞砸門的真相,因為如果說是他爸把門砸了的話,要解釋的東西會更多,索性直接攬到自已頭上。

電話那頭的女生無奈的嘆了口氣,“你好好的砸門幹嘛?門也惹到你了?”

女生開玩笑的聲音從電話裡傳進他的耳朵裡,他竟然覺得一瞬間的心安。

這種感覺從來沒有過,沒有聽到他的回答,女生嘟囔著說了句:“怎麼不說話了,沒訊號嗎?”

沈臻如夢初醒,語氣不自然的說:“沒有,我就是想砸。”

徐迎燈聽著對方小孩子氣的發言,緩慢道:“對,門自找的。”

這話怎麼聽著怎麼耳熟?

好像他曾經也說過。

他想起來了,那天晚上她問打架事件的時候,他回的就是:他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