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雨天車禍

秦且坐在開往小山村的大巴車上，沿途風景不斷後退，這是他第一次去到母親長大的地方。

母親平時從來不會提起她的父母親，喝醉時卻經常唸叨著“父親“”母親”兩個稱呼。

大巴往返兩地，來來往往，司機對這條路已經太過熟悉，彎道得心應手。

秦且坐在後排靠窗的位置，望著窗外，心中那股居無定所的感覺又回來了。

山路蜿蜒，大巴車平穩行駛在山間。

徐頌晚的車已經快到出事的工廠，遠遠就看見有人迎接。

工廠裡的工人大多都是當地不願出去的年輕人，沾親帶故的，這一點徐頌晚在當時選址的時候就已經考慮到了。

她是個商人，但不代表她唯利是圖。

這個地方交通不算便利，人口老齡化嚴重，之所以嚴重是現在一個很常見的現象，很多年輕人為了生計不得不去到繁華地方打工掙錢，家中大多隻有年邁的老人和年幼的孩子。

這個地方當初辦的時候其實就相當於半公益性質的工廠，徐頌晚是沒想到還會出這樣的事情的。

工廠負責人是徐頌晚從總公司派下來的，他女朋友就是當地的一個女孩子，現在在當地的一個學校當老師。

負責人見車停下，趕緊跑上前開門，徐頌晚一下車第一句話就是問事情目前的進展。

負責人王光然把所有的情況都和徐頌晚說了一遍，這件事情目前可以說是毫無頭緒，徐頌晚對當地的情況並不瞭解，所有的判斷都是毫無根據的。

這件事情想要解決，不僅僅是要先控制住傳播的人，還要從源頭解決問題。

工廠的負責人全部都在會議室等著，徐頌晚一下車就往會議室走，一直到差不多天黑都沒有從會議出來。

從下午的時候，附近就開始下小雨，這個季節下雨是常有的事情，並不會阻擋汽車前進的腳步。

晚上，車上的燈只留了司機駕駛室的一小盞，車上的人基本都是在閉著眼睛休息。

秦且旁邊坐了一對母女，小女孩兒看著只有四五歲大的樣子，穿著一件碎花裙子，頭上綁著兩個小辮子，很可愛。

一路上，她都安安靜靜地在玩兒自已的布娃娃。

秦且一路上都很忐忑，母親的母親還在世，他不知道怎麼面對，也不知道該怎麼和她說為什麼她的子女都不回來，為什麼秦且回來了，她的女兒卻沒有回來。

母親去世這件事情，秦且沒有和二老說，這是母親生前囑咐秦且的，她說沒必要讓二老知道，就算知道他們也不會為她難過。

“哥哥~”

“哥哥~”

秦且的袖子被小小女孩扯住，秦且低頭問她怎麼了。

小女孩抱著個布娃娃，指了指旁邊的母親說：“我媽媽睡著了，哥哥你陪我玩兒好不好？”

秦且藉著手機燈光看了一眼，女孩兒的母親確實睡著了，只是一隻手還拉著小女孩兒的手。

小女孩兒慢慢把手從媽媽手裡抽出來，把娃娃遞給秦且：“哥哥，我剛才就想和你說話了，但是媽媽不讓我和陌生人說話，說陌生人很有可能是壞人。但是媽媽現在睡著了，我可以和哥哥你玩兒了。”

秦且溫柔地摸了摸小女孩兒的頭頂，眼底帶笑得說：“你不怕我是壞人？”

女孩兒搖頭：“剛才我看見哥哥你幫那邊那位老奶奶拿行李上車，你肯定不是壞人，壞人怎麼可能做好事呢？”

壞人不可能做好事？這句話並不對，壞人可能會做好事，也許是帶目的的好事。

“哥哥？”

“好啊，我陪你玩兒，玩兒什麼？”

小女孩兒用一隻手點著下巴思考後說：“你拍一我拍一，哥哥你會嗎？”

這是以前全國的小孩兒都會的一種玩法，他不是很熟悉，只是以前小時候看班上的女同學玩兒過。

秦且把布娃娃放到自已和小女孩兒中間的縫隙裡，說：“不是很會，你教我吧。”

整個車上，除了司機，就只有兩人小聲說話的聲音。

小女孩兒時不時發出笑聲，秦且看著她不知不覺也笑了出來。

外面雨越下越大，秦且的注意力都在小女孩兒身上，並沒有注意外面的情況。

山路有一個情況很危險，那就是遇到山體滑坡，這裡的山體是岩石混著泥土的，如果下了大雨，泥土鬆動，很有可能裹挾著巨石落到公路上。

躲避不及，車毀人亡，兩種可能，一是被泥土掩埋，二是跌落山崖。

司機經常走這段路，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所以並沒有把大雨放在心上。

車內開著空調，昏暗的燈光之下，一片和諧。

司機開了那麼久的車，也沒人說話，打了個哈欠，腦中湧起些許睡意，他抖抖身子，盡力使自已精神起來。

夜間行駛，汽車的大燈開著。

雨刮器不停運作，像兩個撲稜蛾子在車前晃動。

夜晚加上又是雨天，路上的車漸漸少了起來，到後面，基本上很久都遇不上一輛車。

女孩兒漸漸困了，秦且想著把布娃娃給她讓她抱著，正偏過身子，就聽到汽車劇烈的輪胎摩擦聲，接著，車廂整個翻轉起來，秦且下意識護著身邊的女孩兒。

汽車因為躲避障礙物不及，汽車一個大轉彎開到了坡下，翻了幾滾，在平地側停住。

車廂內狼藉一片，所有人都陷入了短暫的昏迷。

雨水打擊打擊在冰冷的車身上，車的自動報警系統一直嘟嘟嘟地響著。

四處無人，周圍全是山，山上樹木雜草遍佈，這輛車就像是誤入一般。

就像是過了一個世紀之久，終於有人漸漸轉醒。

第一時間就有人打了報警電話，那邊說會立刻派人過來。

最開始醒來的是一個年輕人，他因為繫好了安全帶，只是短暫了昏迷了一下，醒來時覺得肩膀有些疼，動了動應該只是撞了一下，並沒有大事。

他解開安全帶，從座位上離開。

一開始他跑了出去，後面又返回回來打了報警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