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華庭被竇無疾擊殺,聯盟大軍潰逃,吳逸等人眼看敗勢已成,只得隨著大軍逃離。
竇無疾也沒有繼續追擊,他跑到韋青身邊,檢視韋青傷勢。
“大將軍,你傷的重不重?”
竇無疾跪倒在韋青面前,焦急的詢問他的傷勢。
“都是皮外傷,不礙事,今天虧的有你,不然我這六萬大軍可就要死傷殆盡了。”
韋青強撐出笑容,誇讚竇無疾。
“對不起,我來晚了。”
竇無疾抱歉的說道。
“你已經做的很好了,有什麼可道歉的。”
“大將軍,先讓大軍回城養傷吧,現在將士們都很疲累。”
“西關和京都危急,我得帶兵回去救援。”
韋青拒絕竇無疾的建議,他強撐著站起,可當他看到活下來計程車兵全都累的躺在地上時,行軍的命令怎麼都說不出口。
“先回城休養,西關那邊就放心的交給我吧!”
竇無疾聲音斬釘截鐵,韋青定定的看著他,突然開心的笑了。
“笑什麼?”
竇無疾不解的看著韋青。
“笑你長大了。”
韋青拍了拍竇無疾的頭,感慨的回道。
“哎呀,忘了大事了。”
韋青突然大叫一聲,焦急的看向城門方向。
“還有什麼事?”
竇無疾急忙問道。
“你快去西城門,薛盤三人在那裡,敵軍現在應該還在攻城。”
韋青推了一把竇無疾,聲音急促。
竇無疾也不敢耽擱,急忙招來自已計程車兵,從東城門進入,飛奔向西城門。
此時的西城門處,血水順著城牆流入城內,形成了一條河流。
城牆之上,一道孤傲的身影挺槍而立,渾身鮮血,看不清面容。
身影的腳下,是一具具屍體,有聯軍也有乾軍計程車兵。
城牆之外,還有源源不斷計程車兵正在透過雲梯攀爬上城牆。
“大將軍應該已經帶著大軍逃走了吧!”
趙俞城喃喃自語,即便他累的隨時會倒下,身姿也依舊挺拔。
竇無疾衝到西城門時,見城門已經被巨石擋住,城牆上還有鮮血在流淌。
他的神情愈發焦急,馬王感受到了他的內心,來到城門時也沒有停下,飛奔向城牆,一躍而起,在城牆中間借力,躍上城牆。
城牆之上,趙俞城被圍困在中間,四周的聯軍畏懼的不敢上前。
竇無疾騎著馬王衝殺過來,士兵聽到動靜,轉頭看到竇無疾,驚的連連後退,有的一不小心從城牆上摔了下去,發出淒厲的慘叫。
城門外,作為西城門總指揮的周燾,看到城牆上出現竇無疾的身影,心下閃過一絲疑慮,他下令停止攻城,等待訊息。
竇無疾站在城頭上看著下方的聯軍,等待著他們再次攻城。
瘦猴和劉扶危帶著士兵趕到,命士兵將趙俞城帶下城牆,又在屍體中找到薛盤和孫輝揚,二人還活著,只是昏迷了,一併帶走進行救治。
一個時辰後,周燾接到東城門聯軍戰敗的訊息,不可置信的看了眼信使後,下令鳴金收兵。
竇無疾聽到鳴金的聲音,留下瘦猴和劉扶危帶兵守城,他轉身飛奔向城主府。
城主府內,竇無疾趕到時,大廳內一片悲涼,李越的首級沒有找到,應該是被聯軍帶走了,只有屍體躺在大廳之中,旁邊躺著薛盤、孫輝揚、趙俞城和閔揚。
四人渾身是血,薛盤三人還好,只是累暈了,閔揚比較慘,臉上都是沙石磨出來的血痕,呼吸也很虛弱,隨時可能死掉。
坐在座位上的也都渾身是傷,衣袍被血浸泡,甚至還在往下滴血。
彭飛手臂處被簡單的包紮了一下,臉色蒼白如紙,不時的齜牙猛吸一口涼氣。
“來了!”
韋青看到竇無疾進來,輕聲的招呼一句。
“軍醫還沒有來嗎?”
竇無疾關切的問道。
“軍醫不幸死了,我命人去城中找坐堂醫,還沒有回來。”
韋青虛弱的笑了笑。
竇無疾默默的坐到椅子上,看著躺在地上的薛盤幾人,尤其是李越,心裡很不是滋味。
“戰場之上,死亡在所難免,要學會看開。”
韋青看到竇無疾的表情,輕聲勸慰道。
竇無疾抬頭看了看韋青,沉默的點點頭。
韋青也沒有繼續寬慰他,這些都需要自已去經歷體會。
“來人!”
韋青朝門外喊了一聲。
“將李將軍帶下去好生看護,擇日下葬。”
韋青對著進來計程車兵吩咐道。
“諾!”
士兵領命,叫了一人將李越抬了下去。
“大將軍,今夜大戰,你們都累了,先去休息吧,我來照看四位將軍。”
竇無疾看著虛弱的韋青和彭飛,提議道。
韋青看了眼彭飛,點頭答應。
等他們離開不久,焦譚甩動著肥胖的肚子,帶著一名堂醫匆匆跑進城主府。
焦譚見只有竇無疾在場,得知韋青和彭飛去休息後,他急忙指著地上暈厥的四人讓堂醫檢視。
堂醫先檢查薛盤和孫輝揚,點頭表示二人沒什麼大礙,回去好好休息,吃點補品補補身體就行。
趙俞城比他二人嚴重點,但也不是大事,寫了個藥方,等抓來藥吃上幾副就能正常下地行走。
檢查到閔揚時,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
“堂醫,什麼情況?”
焦譚見坐堂醫皺著眉頭,急忙詢問道。
“這位將軍受的傷比較重,尤其是體內臟器,多處都有損耗,老朽先開幾副藥,之後每天我會來檢視將軍的傷情,根據情況隨時換藥。”
堂醫輕聲安慰焦譚,之後表示要回去抓藥。
焦譚不放心交給別人,他直接跟著堂醫去他的醫館取藥。
過了半個時辰,焦譚急匆匆的趕回城主府,跑去廚房親自為四位將軍熬藥。
竇無疾緊跟在身後打下手,二人忙活一通,總算成功讓四位將軍喝下湯藥。
竇無疾招來侍衛,將四位將軍安頓在城主府內,又找來婢女小心伺候,忙碌完這一切,竇無疾和焦譚才歇息下來。
竇無疾看著旁邊的胖子,這可是他的老領導,不過身為斥候營統帥的焦譚,武功卻平平無奇,連韋青都比不過。
這麼一場大戰下來,所有人都身上帶傷,連韋青都滿身的傷口,虛弱的不成樣子,這貨倒是絲毫沒有受傷,活蹦亂跳的忙前忙後。
“我臉上有花?”
焦譚斜瞟了一眼竇無疾,奇怪的問道。
“沒有。”
竇無疾笑著搖搖頭,隨後又說道:“將軍,這裡就辛苦你了,我一會兒就帶兵離開。”
“離開?這麼突然你要去哪兒?”
焦譚不解的看向竇無疾。
“標下要去支援西關。”
焦譚驚訝的看著竇無疾,抱拳行了一禮:“拜託了!”
“將軍哪裡話,都是大乾將士,應該的。”
竇無疾豪爽的笑了笑,轉身便走。
“斥候營所有斥候,任你差遣。”
竇無疾走出大廳,身後傳來焦譚的聲音,他回身抱拳,轉身離開。
焦譚看著遠處的背影,喃喃自語:“英雄出少年啊!”
竇無疾先找了火頭軍頭領,請他準備一些乾糧,之後帶著乾糧去西城門召集竇家軍。
八百人從東門而出,披著月光朝東北方向離去,那裡是乾國邊境西關的方向。
.......
西關城外一百里處。
一夥士卒正坐在樹林中休息,坐在中央位置的是一名年輕小將,正是竇無疾。
沙!沙!
腳步聲傳來,所有人警惕的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一名黑甲士兵暴露在視線之中,士兵放下武器,恢復放鬆的狀態。
“將軍!”
“打探到什麼?”
劉扶危幫竇無疾問道。
“距這兒四十里處,有一夥聯軍劫掠了村莊,大概三千多人,此刻正在村中休息。”
“附近沒有其他隊伍?”
“距離這夥人最近的一支隊伍也在十五里外。”
士兵肯定的回答。
劉扶危轉頭看向竇無疾,等待他的命令。
“就他們了。”
竇無疾站起身來,走到馬王身旁翻身上馬,其他人跟著一起上馬。
在竇無疾的一聲令下,朝北四十里處快速行軍。
半盞茶的功夫,竇無疾帶著部隊已經趕到聯軍小隊所在的村莊“南村”。
馬蹄的聲音引起村裡聯軍的注意,有幾人出來檢視,遠遠的看到有一支騎兵朝他們行來,眨眼功夫離的已經很近,他們這才看清來人身上盔甲的樣式,急忙反身往村裡逃跑,邊跑邊大喊。
“乾軍來了!乾軍來了!”
村中一間農舍內,有三名身穿便衣的壯漢正坐在飯桌上吃著烤肉,喝著翠綠色的椒酒,一旁的炕上有一名衣衫不整的婦人躺在炕上,雙眼無神,呆滯的看著房梁。
“嗯!什麼聲音?”
有一人醉醺醺的對著另一人問道。
“沒有聲音啊!你聽錯了吧,或者是......床上美人又想你了?嘿嘿。”
另一人先是一愣,雙眼迷離的看了眼問話之人,隨後淫笑著看向炕上的婦人。
“哦?”
問話之人也回頭看向土炕之上,眼中再次露出淫邪的光芒。
“不對,我好像也聽見有什麼聲音!”
最後一人出聲打斷二人,疑惑的說道。
另外兩人看向最後一名壯漢,三人同時安靜下來,仔細傾聽門外的動靜。
聽了片刻後,三人互相對視一眼,“沒有聲音啊!你們聽到了?”
“沒有!”
“我也沒聽見!”
“嘿,想那麼多幹嘛,繼續喝酒,這村裡的莊戶人都被咱們殺光了,也就還活著些女人,有什麼害怕的,難道這些女人還能反了不成?”
“也是,乾軍的六萬大軍被困在霞琅關,剩下的都被韓國擋在了西關城內,外面的全是些莊稼漢,能出什麼事?”
沒有說話的漢子也覺得他們說的有理,呵呵一笑,抓起一塊牛肉扔進嘴裡,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對嘛!繼續喝!”
三人你一杯我一杯的喝的很是痛快。
三人醉眼朦朧中,見桌上沒酒了,一人朝屋外大喊:“來人,再去找些酒來。”
說罷,點指另外兩人:“今天老子一定把你們給喝趴下,嗝!”
他剛說完,便聽到開門的聲音。
“哎呦,來的還挺快,快給二位將軍滿上,再去準備些牛肉來,本將還沒吃盡興呢!”
說完,好像旁邊計程車兵沒有動靜,他不爽的用力拍了下桌子:“聾了嗎?”
這一下,拍的很是用力,把快要睡著的另外兩人嚇了一跳。
“幹嘛呢!一驚一乍的,我還以為乾軍來了呢!”
有一人不滿的瞪了眼拍桌子之人,嘟嘟囔囔一句後,又趴在了桌子上,還打起了呼嚕。
“這幫狗東西不聽話,老子的命令他們現在都敢不聽,一會兒老子被砍了這狗東西,讓他們長個記性。”
拍桌子的壯漢罵罵咧咧的看著睡覺的漢子。
瘦猴好笑的看了三人一眼,見到桌子上有肉,抓起一塊扔進嘴裡,剛吃了幾口便眼前一亮,快速看了眼門外,抓起幾塊快速扔進嘴裡,隨後擦了擦嘴。
“狗東西,老子的肉你也敢吃,你是真的活膩歪了!”
壯漢更加惱怒,再次用力拍了下桌子,旁邊趴在桌子上的兩名聯軍將領這次沒有被吵醒,呼嚕打的震天響。
瘦猴也不客氣,轉身抓住壯漢頭髮,啪啪兩個大逼鬥,壯漢的鼻子登時就流下了鮮血。
壯漢瞬間被打懵了,什麼情況?這是在哪兒?怎麼還有小兵敢打將軍的,倒反天罡,倒反天罡!
壯漢想起身抽刀砍了瘦猴,可他站了幾次都腿軟的站不起來,摸到刀鞘之後,抽了半天也沒把刀給抽出來。
瘦猴再次抓住壯漢頭髮,換成另一邊臉又是啪啪兩個大逼鬥,可惜左手抽著不順手,聲音不太響。
瘦猴不滿意的換成右臉又來了一下,這下壯漢受不住了。
“哎呦!哎呦,別打了,疼!”
壯漢委屈的求饒,瘦猴沒再管他, 他一轉身,卻看到一名婦人正坐在床上盯著他看。
婦人的內衣被撕的破破爛爛,瘦猴只是看了一眼,瞬間臉臊的通紅,急忙低下頭來。
片刻後,他又悄悄抬起頭來看向土炕,見婦人還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他看,眼睛空洞無神沒有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