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知認識的字有限,不知道雲景琛是哪個幾個字,但是她依然笑著說道:“小哥哥的名字也很好聽~”

被突如其來的誇讚,雲景琛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應,於是同樣乾巴巴的回了句:“謝謝!”

李叔觀察到小女孩的情緒似乎有所緩和,繼續誘導性的問道:“知知,你是自已跑到那裡去的嗎?”

知知有些猶豫的點了點頭。

李叔繼續開口問道:“怎麼跑那裡去了,那邊基本上沒有人經過的。”

知知不知道是在回答李叔的問題,還是在自言自語,總之聲音很小,“因為不想被院長抓回去。”

這句話李叔沒有聽到,但是坐在他身邊的雲景琛聽到了,他不知道知知嘴裡的院長是誰,但是能讓這麼小的孩子就用到抓這個字,不用想也知道肯定不是什麼好人。

雲景琛看著此刻像鴕鳥一樣低著頭的知知,這會兒卻看上去有些可憐,就像是被主人隨意丟棄在路邊的小貓。

雲景琛也不知道自已當時是怎麼想的,彷彿是鬼使神差一般,怎麼就在那個時候開口問出了那句話。

但是在以後的歲月裡,他一直很慶幸自已當時說出了那句話。

“你願意跟我回家嗎?”當時雲景琛說完自已都愣住了。

不止他,就連在前面開車的李叔都驚訝了。

小女孩沒有反應過來,剛才大叔不就說了,要帶她回家嗎,但是她也沒有多想,看著眼前漂亮的小哥哥,她的眼神中閃爍著一絲光芒,那是一種被關注和關愛的渴望。

她想,只要不讓她再回到那個讓她天天受欺負,還吃不飽飯的地方,知知就立刻點了點頭。

前方的李叔反應過來後,有些驚訝的開口叫道:“少爺……”

雲景琛回過神,也反應過來剛才說的話,他看了眼正在開車的李叔,又轉頭看向那個面露喜色的小女孩,心想,以後如果有這麼個小丫頭在身邊,應該也是不錯吧。

雲景琛開口道:“李叔,帶她回南山別院吧。”

李叔似乎是還想說些什麼的,但是想了想,還是沒有再開口,回應道:“好的。”

這個小少爺年齡雖然不大,但是卻比同齡人來說要成熟很多,他向來喜歡獨來獨往,常常保持冷漠的外表,彷彿在告訴外人不要輕易接近。只要是他的決定,誰都沒辦法改變,即使是他爺爺也不行。

所以平時大家對這位小少爺都是選擇聽從,他說什麼,大家照做就是。

這個話題結束,車廂內又一次沉寂下來,知知應該是還生著病的原因,沒過多久,就又抱著膝蓋蜷縮在一旁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雲景琛望著睡在一旁的知知,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情緒,他也不知道怎麼形容,或許,是小女孩那純真的眼神,又或許是她那稚嫩清脆的嗓音,不經意間觸動了他內心深處的某根弦。

有那麼一瞬間,雲景琛的思緒飄回了他的童年時期,那段父母剛剛離世的日子。那時的他也是孤零零地縮在牆角,獨自面對那些失去親人所帶來的悲痛和負能量。

又過了二十分鐘左右,車子抵達南山別院,李叔將車子停好,回頭看了眼還在熟睡的知知。小聲的開口問道:“少爺,知知怎麼安排?”

雲景琛扭頭看了眼知知,開口回應道:“把她放到三樓那間客房吧。”

三樓是雲景琛住的地方,整個三樓就兩間臥室,一間書房,“好的。”李叔回答道。

安頓好知知,李叔不經意間看向掛鐘,指標已指向凌晨兩點多了,李叔走到臥室門口,發現雲景琛仍佇立在那裡,李叔輕聲說道:“時間不早了,少爺也抓緊休息吧。”

雲景琛點了點頭,“李叔,你也早點回去休息。”

在深夜裡,南山別院一片安寧,雲景琛感覺剛睡了沒多久,就被一陣喧譁和嘈雜的聲音吵醒。

他坐起身,開啟了床頭燈,目光落在牆壁上掛著的時鐘上,確實是沒睡多久,此刻夜色還很深,不過是凌晨三點多而已。

他看向緊閉的臥室門,被吵醒的他有些煩躁的揉了揉頭髮,緊接著就聽到一陣哭聲。

這時他突然想起了睡在隔壁的知知,立馬穿上拖鞋,走了出去。

等他出去的時候,發現張媽正緊緊抱著哭泣得幾乎喘不過氣的知知,輕聲細語地安撫著。

張媽聽到了身後的動靜,回過頭,看見雲景琛出來了,立刻抱起正在哭泣的知知,一邊拍著她的後背安撫道,一邊開口解釋道:“吵醒少爺了嗎?我原本是起床去洗手間的,聽到了樓上有動靜就過來看看,我來的時候,小丫頭一邊哭一邊就要往樓下跑。”

當時雲景琛回來的時候,大家都已經睡覺了,所以張媽也不知道家裡來了個這麼小的小女孩,但是她不用多問,能帶來這裡,還住在三樓的,那肯定是小少爺帶來的。

雲景琛輕輕點了下頭,詢問道:“她怎麼了?”

張媽的話還沒說出口,知知的耳朵率先捕捉到了雲景琛的說話聲,她立刻從張媽的肩膀上抬起頭來,扭頭看向他。

她費力地擺脫了保姆的懷抱,衝到雲景琛面前,雙手環住他的小腿,淚水盈眶地仰望著他,聲音顫抖地說:“小哥哥,我害怕。”

雲景琛蹲下身子,以略顯生硬的動作輕撫著知知的頭髮,儘量讓自已的聲音聽起來不那麼生硬,“不怕,這裡沒人會傷害你的。”

當知知剛剛睡醒的時候,房間是黑的,空空蕩蕩的,讓她想起了自已被關進小黑屋裡的情景,嚇得她急忙衝出了房門。

當知知目光落在英俊的少年身上,眼睛紅紅的,鼻頭也泛起了紅色,臉上還掛著淚痕,她小心翼翼的問道:“小哥哥,我能跟你一起睡嗎?”

雲景琛放在她頭上的手頓了一下,他已經記不清自已多久沒有跟別人一起睡覺了,而且他也不習慣自已的房間裡出現另一個人。

知知沒有得到雲景琛的回應,有些失落的低下了頭,小聲的說道:“不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