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芷月輕輕搖頭,低下視線,又抿了口茶:“是真的,我最近一直都有在減肥,只是平時太喜歡吃甜品了,所以就一直沒減下來。”

想了想,墨芷月還是真誠的把減肥未成功的真相告知於他。

譚軒淡然一笑,正想著再說些什麼,不想一旁的手機忽而又震動的響了起來,他有些歉意的看了墨芷月一眼,然後才拿起手機摁下接通鍵。

電話是王律師打過來的,向其彙報工作。

一聽到王律師那焦急的語氣,譚軒禁不住微微蹙眉,聽著電話裡的王律師焦急的彙報,才疲憊且淡漠的應著:“這事我清楚了,現在人在我這裡,有什麼事,等我回去再說吧。”

默然結束通話了電話,看向對面的人,發現她正一手端著跟前的茶杯,淡漠的眼神卻望著遠方的天空發呆,有些空虛,也有些淒涼。

倏地,雅間的音響裡緩緩傳來一首聽著有些熟悉的曲子-

在末班車上,一個人回家路上,這個城市到處是熄燈的窗,夜色有點亮,有星星出現在遠方,和我一樣,孤單的在發著光,分手就像失去翅膀……

一縷清涼的涼風透過視窗吹進來,讓此時炎熱的夏日帶來陣陣清爽。

分手就像失去翅膀……墨芷月禁不住輕輕一顫,下意識的拿起茶壺,要往自已茶杯上倒上,可,剛拿起茶壺倒下,便聽到一聲“哎呀”的聲音響起,只在那一瞬間,她極快的回過神來。

完犢子了!

譚軒的手,此時一陣火辣疼痛。

“表哥,你怎麼樣了,對不起,對不起,我一時大意……”

“墨芷月,想什麼出神,傷到你怎麼辦?”

不僅沒責怪她,反而關切的語氣很是急躁。

“哥,對不起。”

墨芷月捧起他的手,才發現他的手背被打翻的茶水給燙到了,手背上有一小塊的紅腫。

她緊抿著嘴唇,雙手微微顫抖,顯然在極力抑制自已的情緒,但自責的神情卻無法掩飾。

她呆呆的坐在那,臉漲得通紅,她感到難為情,心裡的自責就像燒開的水一樣上下翻騰。

遲疑了一下,她才緩緩伸手輕輕拭去譚軒手背上沾著的茶汁。

“哥,對不起,我們去醫院吧。”

她再次輕聲道歉,眼神充滿了苦澀,她向上抬眼看向他時,雙眼中閃爍著認錯的光。

她滿眼的愧疚和歉意,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卻始終沒有掉下來。

她不想讓譚軒看到她的另一面。

“我突然開始懷疑你今天來找我的目的了。”

他微微蹙眉看著她依稀有些發紅的眼眶,沉聲打趣。

墨芷月晃了晃腦,生怕譚軒一個不高興,追究她的不是。

“哥,不是,不是,我不是故意讓你受傷的。”

“瞧你,這天空有什麼好看的,還能讓你看了失神?莫非,心中有牽掛的人了?”

譚軒的眼神猶如深夜中的探照燈,無論多麼細微的謊言和秘密,都無法逃脫他的洞察。淡漠瞥了眼剛墨芷月看著窗外看了一眼,映入眼簾的是天晴得像一張藍紙,薄薄的幾片白雲,隨風緩緩浮游著,天還是那麼藍,但悶熱的天氣讓人失了興致。

“我其實不是很喜歡這樣的天氣,雖說天空澄碧,纖雲不染,視覺上給人美麗,但往往越是美麗的東西,越致命。”譚軒輕輕捂著自已那火辣辣的手背,順著窗外望了去,輕聲:“人們都說,越是美麗的東西,就越需要用心去守候,越是珍貴的東西,越需要付出代價。”

“嗯,我有聽過,世界上最美好的事物,總是以一種極其殘忍的代價換來的,而且這東西還不被人珍惜。”

墨芷月應了句,便驀然收回眼神,見他依然捂著手背,想了想,還是伸手越了過去,拉開他捂著的大手,通紅的手背映入眼簾……

這傷的有點嚴重了,一切都怪她。

墨芷月緊皺的眉頭頓時皺得更深了,不能再任由譚軒這麼糟蹋他的手了,沉默了一下,終於起身,一手將他的筆記及檔案資料放在公文包裡提起來。

譚軒一怔,眼底的眸光充滿了探究之意,正要開口說些什麼,然而她柔和且充滿歉意的嗓音傳了過來-

“哥,我們去醫院看看,不然今晚你可要受罪了。”

說完,也不等譚軒答應,就拉著他的手往外面走了去。

被她拉著的手,譚軒的動作有些不易察覺的頓了下,隱忍的疼痛讓他有些無力,雖說燙傷不是什麼嚴重的病,但疼起來是真的要人命。

雖疼,但還是依然強忍著,他沒看她,聲音頓時有些清冷:“這點小傷,不礙事,忍忍就過去了。”

他無疑是想拒絕她的,語氣都有些淡漠疏離了。

“哥,你若不去,我會不安心的,你的傷,我可是要負全責的,我可不想讓你的手因我日後留下隱患。”

墨芷月清冷的聲音隨夜風傳來,打破了兩人現尷尬的處境。

傷是因她而起的,她做不到冷眼相望,眼前的譚軒,是她表哥,雖熟悉又陌生,但她心裡始終在牽掛著他。

譚軒收住腳步,面色突然變得冷漠,淡淡掃了她一眼,冷漠輕斥:“你還是先理清你自已吧。”

說著,便摸了摸發紅的手背,自顧大步往前走。

可下一秒,他整個人就落入一個柔軟的懷抱中,墨芷月那張絕美的容顏映入他的眼簾……

緊接著,他被背了起來。

他這是……

他堂堂八尺男兒,竟被一女子背了,而且那女子還是自已的表妹……

這實在是有些屈辱,他傷的只是手,不是腿,也不是腳,至於這樣讓他無地自容。

他掙扎的動了動,表示抗議,可是,墨芷月並沒有給他這個機會,冷聲警告:“哥,你若是不聽話再動,那我可要讓你丟臉了,到時上熱搜,你可不要怪我,我反正是不在乎的,至於你,那我可管不著了。”

譚軒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那眼神蘊含著憤怒和不滿。

他這是倒了八輩子黴了,今日果然不宜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