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江懷安搬家回了政府宿舍裡,一棟離政府很近的小區房子,有點陳舊,但是很方便。

他不想再面對女人那張冷漠的表情,沒有女人好些,六根清靜,無欲則剛。

宿舍裡是些單身的男人,或者外地的男人,看到縣長來了,宿舍裡的人說,怎麼縣長也來擠這小房子了,當官的都不買不起房子,更不要說貧民百姓了。

這個社會,把房價炒的特別高,又要鼓動人去買,大部分人為了一套房子,付出了自己的一生,一輩子都在還房貸,吃也捨不得吃,水果也捨不得買。

就為了能裝得下自己的身子的房子,值得嗎?

有了兩居室,還要想換三居室,有了三居室,就想要換小花園洋房,慾壑難填。

江懷安自暴自棄地想,大不了這輩子,就不結婚了,以後也不用買房子了。

做個快樂但是悠閒的單身漢也挺舒服的,不一定人非要結婚,才能夠過得舒服。

曾經有個漁夫在碼頭上曬太陽,他悠閒自在,悠哉悠哉,有錢人來到他的面前,說你為什麼不掙錢呢?掙錢後你就可以享受這裡的陽光了。

“我現在已經在享受了,為什麼要等掙錢以後再享受。”

小小的故事充滿了哲理,永遠不要把金錢看得太重,這樣會失去很多的快樂。

第二天,到了辦公室裡邊,辦公室裡面就鬧哄哄的,人群圍成了一堆,原來是兩口子在打架,打到單位裡面來了。

範明帶回了一個律師和他老婆攤牌,還說財產要平半分,這是夫妻的共同財產,範明一沒有出軌,二沒有家暴,憑什麼淨身出戶,而這家裡的不動產、現金基本上都是範明掙的。

女人指著律師罵,連帶拉著範明一起罵,差點把範明的家的祖墳都挖了,還說要到範明單位上來鬧。

她說到做到,進了縣政府 的大院子,就開始撒潑,保安上來,拉都拉不出來再誰說兩口子打架……也不好去勸架,越勸他們打得越兇。

江懷安說:“這位女同志,你們的家務事我們不摻和,出去打死了幾個,我們也不管,還是出去說吧。”

女人說:“你是領導是吧?你怎麼不管好你的員工,他不僅要離婚,還要分走我們的家產,合著幾十年了,我辛辛苦苦地伺候著他,我連個保姆都不如。”

範明說:“我受夠你了,你為什麼不說你偷人,還把漢子帶到家裡來呢?”

看這兩口子吵架,江懷安忽然慶幸,自己沒有結婚了,呵呵。

羅秘書已經在辦公室內等候了,他進來就宣佈一個訊息。

“聽說高速公路的工程中標的一個廣東的公司:洪正交通有限公司,規模也不大。”羅秘書說。

江懷安說:“這麼遠的公司有必要跑到這裡投資了,他們廣東沒有專案做麼嗎?”

羅秘書說;“你說不知道現在這個行情,外省的跑幾千裡,也是家常便飯,就為了幹工程,競爭可激烈呢。”

江懷安說;“你去給我好好調查這個公司,查清楚他最近的資金動向,再來彙報給我聽。”

江懷安總覺得昨天朱銘這個人,收買大部分的心,不光是他馬上就要做市長的女婿,而是因為他手裡有錢。

金錢最能收買人心,效果立竿見影,否則這麼多常委能聯合起來,一二把手的臉色都不看?

再這樣子下去,整個政府都要給她姓朱了,江懷安和魏書記就是說什麼,也不管用了。

好你個朱銘,真以為你可以隻手遮天了嗎,江懷安堅信,一個人做了犯法的事,就一定會有露餡的時候。

只是要親手幫這兄弟,一陣惋惜的感覺湧湧來。

政治本來就是你死我亡,心慈手軟的人不要搞政治,到了這個時候,還要顧念兄弟情誼,就有點婦人之仁了。

江懷安給上面的市委書記打了個電話,彙報了下縣城的情況。

還說現在的縣城裡班子成員不是很團結,這個時候要把魏書記調走,不會是明智之舉。

江懷安說:“趙書記,又沒有到今年的換屆大選,何苦非要把人調走呢?”

趙書記在那頭也很為難,這個請求就是市長給他提的,他們兩個才搭班子,關係也要搞好。

“小江啊,你知道咱們幹部的任免不一定要幾年一選,這幹部的升調,那是每年都有啊,你也不必過去子在意……都是很正常的幹部的挪動,樹挪活,人挪死,挪挪會更有益於官場政治生態的。”

江懷安說:“我只是說覺得,魏書記這個人工作挺踏實的,很多人已經習慣他的領導風格了。”

趙書記說;“是嗎,我為什麼聽說他無所作為啊,在官場上,無功就是過。”

江懷安說:“好吧,既然已經有了答案,我也就不對我說了。’”

本來魏書記要調走,不關他的事情,唇亡齒寒,恐怕他走了,下一個就輪到江懷安了。

所以江懷安要抱住魏書記,就像是魏書記曾經提拔了他一樣,官場上,多半都是無情人,感恩的人少之又少。

不過是強者邏輯,就是你夠強,才能夠得到人家的感恩,你夠強,才能得到眾人的仰慕。

為了打贏這一場仗,江懷安心裡有點忐忑,他一向是不迷信的,都想去寺廟裡求一卦,想要給自己問問前程。

這一次,江懷安輕車從簡,就帶了範秘書話一起,翻過了一座山頭,來到算命的陳運算元這邊,找他算一卦。

聽說這個算命的,是個長年隱居的高人,隱藏在秀山之上,吸天地之靈氣,汲取日夜之精華,靠著吃小鳥百蟲為生。

山上一片空空,陳運算元就在山上壘了個土房子,有個瘦老頭,穿著道士一樣的衣服,仙氣飄飄的,真有點仙風道骨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