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之女計劃?理世子這怪胎又打算做什麼驚世駭俗的事情?”桑切斯戴上老花鏡翻看起名為月之女的檔案,上面寫著進入逆向深淵的計劃以及武器需求。
“所有武器工坊都接到了月之女的計劃檔案,上面有各國首腦特批,我們沒拒絕的權利。更何況人類對於逆向深淵探索的百分之五都是理世子達成的,只要她不打算做第二個卡琳就隨她胡鬧去吧。”寒鴉聳了聳肩,拿起桌上的揹包離開了武器工坊。
“你的要求我會多加斟酌,日後再給你回覆。”首腦放下月之女的檔案,他覺得理世子要求派遣一支十人小隊跟隨她進入逆向深淵的事情很荒謬。“要等多久?等到你忘記這件事?”站在門邊的理世子沒有耐心聽首腦說客套話,她已經從其他國家的首腦那裡聽多了。
“你可以在逆向深淵呆很久,這並不代表其他人也可以跟你一樣。要知道,大陸上公認最強的精神魔法師進入逆向深淵十個小時便已是極限。死在裡面的魔法師都是被精心培養的,各國很難再給你配備隊員。”首腦嘆了口氣,他派遣的魔法師全部都有去無回。逆向深淵就像是個吃人的無底洞,等候著人們一個個跳進去。
“只要有關於逆向深淵的情報,任何國家都不可私藏,必須公佈。理世子,你在逆向深淵裡看見了什麼?除了跟我們相近的文明以外。”約書亞對於理世子不久前寫下有關逆向深淵的記錄有些許疑問,她似乎是有對於某樣東西的刪減和隱藏。
“我看到了一個看不到頂端的塔,以及圍繞在塔外圍的巨大的龍的屍骨。那條龍的骨架真的很巨大,我站在塔下只能看到龍的下半身。”
“你知道塔的名字嗎?”
“那是寫在史書裡的,巴別塔。”
在學院的訓練場熟悉新武器到深夜的千冬七人回到了宿舍。因為塔萊彌已經死去,千冬和凌便擔任起做飯的任務。
“你會學過做菜嗎?”凌記得千冬以前在信上說過自已不會做飯,“收回自我以後,塔萊彌的記憶也在我的腦子裡。她的技巧,任何東西我都能夠理解。”千冬開啟了冰箱,裡面擺滿了塔萊彌歸置好的蔬菜和肉類。
“千冬你還好嗎?”繫好圍裙的凌轉過身看到千冬呆站在冰箱前,趕忙走上前詢問她的情況。“要是…要是我今早不那麼著急,是不是就能吃上塔萊彌給我準備的飯菜了。”呢喃著,失去後的悲嘆是何等可悲。
千冬突然掩面痛哭起來,坐在客廳的勞倫斯跑到廚房把千冬扶到沙發讓她休息。而站在窗邊的優伊看著坐在沙發上的千冬,那時候的卡琳,是否也如現在的千冬一般。
那跟卡琳有同樣夢想的千冬,是否會走上與卡琳同樣毀滅的道路。
那根稻草,又會在什麼時候輕輕落下。
晚餐很快就被安娜端上了餐桌,凌也解下圍裙坐在了千冬的身邊。凌輕輕地撫摸著千冬的背,她不知道這樣做能不能安慰千冬。正如拓人的話,她無法理解千冬悲嘆,也無法為千冬難過。
“來吃飯吧,別餓肚子。”凌牽起千冬的手把她拉到餐桌旁,但千冬就像是個木頭一般坐在椅子上沒有任何動作。“千冬,我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你。我也在這段日子裡見到了迫近的死亡,但死者不會再次站在你的面前。”莫尼倫薩將抽紙盒放在千冬的手邊,不再多言。
“吃吧,就當為我好嗎?”凌把盛滿米飯的碗放在千冬面前,又給千冬夾了些許蔬菜和肉。千冬抬起眼看向凌,用顫抖的手拿起筷子將溫熱的米飯送入嘴裡。
晚餐在一種沉重的氣氛中進行,碩大的客廳只有筷子碰到碗壁的聲音。千冬很快就吃完了碗裡的米飯,放下筷子起身走進房間關上了門。其他人也陸續吃完飯回到房間休息,為明天前往西里裡城邦做準備。
夜裡,躺在床上的凌翻來覆去,她實在是擔心千冬的情況。經過短暫的思考,她走到了千冬房間的門前,輕輕地敲響了房門。
“千冬,是我,可以開下門嗎?”凌遲遲沒有得到回應,她有些著急,千冬是否會想不開選擇結束自已的生命。她扭動門把手,沒有上鎖的門被緩緩推開。走進房間的凌恰好與裹著浴袍從浴室出來的千冬對上了眼。
“抱歉,我沒聽見敲門聲。”千冬的道歉比凌要快些,她拿起衣架上風衣披在了身上,詢問起凌來找自已的目的。“我……我只是擔心你,擔心你會想不開。”凌盯著千冬,試圖從她的表情中找到哪怕一絲對死亡的想法。她不希望千冬真的會離她而去,那時候,她又該怎麼活下去。
千冬嘆了口氣,不知何時,凌的眼中就只有焦慮和擔憂。“我的道路還沒有走到盡頭,我不會做那種自私的事情。”千冬牽起了凌的手,把她拉到了窗邊,那潔白的月光便像薄紗一般灑在了二人的身上。
“陪我聊聊天吧,我還睡不著。”千冬開啟了窗戶,點燃香菸看著窗外安靜的學院,遠處大廈上的霓虹燈。
“我不知道該不該說,但我們繼續走下真的值得嗎?”凌不知道以他們的年齡走上這條道路值不值得,未來,還有多少不可預見的事情等候著他們。“或許並不那麼值得,但我有必須走下去的理由,我必須走向盡頭。”千冬明白凌的心思,這一路走來並不容易,死亡始終都在身後緊緊跟隨。可是,現在止步,那該如何向死去的史黛拉交代。
“千冬,你變得都不像你自已了,不管是身體還是想法。”凌覺得現在的千冬已經沒有當時要保護別人的理想,而是變成了更加偉大的想法,或者她的理想從未變過。“凌,不管我變成什麼樣子,理想改變了多少次,我都會把守護你們的想法放在最前面。”千冬知道凌會這麼想,畢竟誰會想去透過殺死世上一切威脅來保護家人和朋友呢。
“那千冬你能答應我嗎?答應我在你的理想達成之後,跟我去過平靜的生活。”凌抬起頭看向千冬,千冬也輕輕地笑了起來。“當然,我答應你,我們可以過上你想要的任何生活。”千冬主動吻在了凌的臉頰上,凌的眼神有些不知所措,臉頰也開始逐漸變紅。
“我有些困了,你要回房間休息還是在我這邊?”千冬關上了窗戶,凌的表情也開始扭捏。“好耶!”凌的聲音突然變大,千冬趕緊做出噤聲的手勢讓她小聲點。
“晚安,凌。”
“晚安,我最愛的千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