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詠恩,你先不用管我,血對我的身體來說是最沒用的東西,等一下就不吐了。

你趕緊把這條瘋狗的肉體拉進靈界裡,別讓它的靈魂跑了,我倒要看看這傢伙到底是怎麼構成的。”

李嘉澤沒心沒肺的話讓林詠恩氣的嘟起嘴,並輕輕敲了他的頭一下。

隨後林詠恩很聽話地發動空間靈體的能力,將兩人的肉體與瘋犬那殘破的身軀一起拉入靈界之中。

瘋犬直接亞麻呆住了。

它第一次看見能把生物的肉體直接拉進靈界裡的人類。

這力量太可怕了。

它只知道這次來要面對強大的但丁,那幫傢伙可沒說過但丁身邊還有個魔女啊!

果然一個被窩裡睡不出兩種人。

瘋犬後悔了,但現在已經沒有任何再逃跑的餘地,它的結局已經註定。

靈界之中,林詠恩直接將瘋犬剩餘的肉體完全扭曲摧毀,李嘉澤則是用地獄塔的力量將它的靈魂抽取了出來。

這一片靈界都在林詠恩的控制之中,所以瘋犬的靈魂沒有任何逃跑的機會。

兩人這才發現,這個怪物的靈魂居然就只是個普通的惡靈而已。

只不過它的靈魂深處有一個奇怪的烙印,兩人能隱隱看見,那烙印中似乎有兩個字—使徒。

可惡靈又怎麼能獲得可以在現實世界裡自由活動的身體呢?

它還沒有強大到能奪舍別的生物的肉身,再說了,那具肉身也不是什麼正常的現實生物啊?

就在這時,李嘉澤注意到了被瘋犬那被摧毀的肉體下,那灘鮮血中,赫然躺著一塊血紅色的寶石。

是刻有全視之眼圖案與貝希摩斯字樣的血紅色寶石。

那顆寶石上的全視之眼圖案已經完全變成了流出鮮血的模樣。

很顯然,寶石的力量被使用了,也就是說,瘋犬已經向西方魔界獻上了祭品。

李嘉澤懷疑,它就是以那些祭品為代價,從而獲得了那具身體。

想到這,李嘉澤決定要進入惡靈的記憶之中一探究竟。

但是他現在身負重傷,這樣的行為實在太冒險,所以必須要林詠恩幫忙才行。

林詠恩立刻調動自身的靈力,幫助李嘉澤穩定住氣息,讓李嘉澤得以直接進入到瘋犬的記憶中。

與李嘉澤預想的不太一樣,瘋犬的記憶裡並沒有屍山血海,而是一座破敗的小屋。

還是人類形態的達柳斯躺在空無一物的小屋裡,此時的他身體早就是殘破不堪,已經奄奄一息。

他是一個被拋棄計程車兵,在戰爭中喪失了自已的雙腿,再也站不起來。

而戰場上的鐵律,就是放棄所有不能站起來繼續前進的人,這樣才能活下去。

所以達柳斯被軍隊拋棄了, 成為了僥倖活下來,卻只能苟延殘喘的廢人。

他那空洞的眼睛中看不出任何情緒,但李嘉澤能感受到他的不甘。

突然,外面的天空被黑暗所籠罩,

一道黑影從天而降,出現在達柳斯的面前,明明那道身影黑暗無比,可達柳斯,卻覺得祂給自已帶來了光明。

隨之而來的是一道虛無縹緲的聲音。

“你還心有不甘嗎?想要活下去嗎?想要重新來過的力量嗎?

來吧,把你剩餘的一切都獻上來吧,我會賜予你使徒的名號。

從這一刻開始,你的心裡只會有憤怒與愉悅,去吧,追求你想要的刺激與快感!

不斷製造殺戮,不斷為我獻上祭品,為神的降臨,做好準備吧!”

說罷,那道身影伸出了詭異又扭曲的手,將一個奇怪的菱形符號烙印在了達柳斯的靈魂深處。

與此同時,達柳斯的靈魂被抽出了人類的肉身,並被那道身影放入一個憑空出現的全新人獸結合體的肉身之中。

與達柳斯的靈魂一起進入那具肉身的還有,一股控制力極強的能量。

像是某種精神層面的限制。

最後,達柳斯原本的人類肉身被那道身影給帶走了,消失在了寂靜之中。

這樣的手法讓李嘉澤想起了一個廣為人知的神秘學概念—鍊金術。

這非常像鍊金術中的合成獸製造。

自馮·霍恩海姆的理論出現後,鍊金術便一直遵從他的“三重死亡”定義。

也就是把生命分為肉體、靈魂與精神。

霍恩海姆認為,生命由這三種原質構成,一方面原質的死亡並不會讓生命逝去。

他提出這個理論這正是為了製造出合成獸、人造人與賢者之石。

而達柳斯被那道身影變成名為“使徒”的怪物的過程,像極了合成獸的製造。

而有一點李嘉澤很肯定,那道身影絕對就是西方魔界的某個存在。

李嘉澤並沒有辦法看到祂的臉,也辦法聽出祂的聲音,這也有些遺憾。

而達柳斯從這之後再也不是人類,它成為了“使徒”瘋犬。

那顆血寶石也出現在它的手中,每當它在戰場上殺死一個人,血寶石上刻著的全視之眼圖案就會產生變化。

到最後,就是不斷地流出血淚。

那是它向西方魔界獻上祭品的證明。

李嘉澤也算是明白了,絕望的靈魂在接受血紅色的寶石並被刻上烙印之後,就會變成名為“使徒”的隸屬於西方魔界的怪物。

而它們的腦海裡就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不斷獻上祭品。

天河山的小柳,情況有些類似。

只不過小柳心中還留存著一絲對於愛人的念想,所以別西卜才能出手救下它。

它並沒有拋下一切,只是接受了那顆血紅色的寶石而已。

但達柳斯不一樣,它完全拋棄了一切,靈魂深處也被西方魔界刻上了烙印。

李嘉澤也能憑藉這些存在聯絡的事情,大致推斷出西方魔界的手段了。

祂們會找到陷入絕望之中的人,把他們變成惡靈,給予它們新的身體,並賜給它們血紅色寶石。

如果惡靈願意拋棄自已的一切,那麼它們的靈魂就會被打上烙印,除非靈魂被磨滅,不然永遠是西方魔界的走狗。

而被打上烙印的惡靈就會成為使徒,並且能夠出現在現實世界。

不然就只能像小柳一樣,只能在特定的範圍內活動並誘騙人類進行獵殺。

最後再把人類的靈魂作為祭品獻上。

所以李嘉澤覺得要抓緊了,他離開華夏這段時間西方魔界肯定又趁虛而入了。

但李嘉澤還有一個疑惑,那就是西方魔界為什麼會需要帶走人類原本的肉體。

人類的肉體對他們來說有什麼用處呢?這一點李嘉澤就不得而知了。

不過李嘉澤明白專業的人辦專業的事情這個道理,他自已在這裡猜測沒有意義。

所以還是等見到別西卜再問問祂,實在不行就去問路西法好了。

李嘉澤離開了瘋犬的回憶。

現在的他太虛弱了,所以已經有些沒辦法集中精神。

回到現實後,李嘉澤強撐著騎上駱駝,不顧林詠恩讓他休息一番再出發的要求。

他要抓緊在昏過去前帶林詠恩去到安全的地方,這裡是戰場,隨時都可能發生變故,西方魔界也可能在派出使徒來追殺。

兩人先是在山坡上埋葬了那些孩子的遺骸,簡單立了個墳包就立刻出發離開這裡。

為了讓自已保持清醒,李嘉澤把自已帶來的烈酒全部澆在了身上的傷口上。

劇烈的灼燒感和疼痛感使他能夠強撐著不昏過去,他對敵人狠,對自已更狠。

林詠恩看著這一幕非常心疼,但她知道自已說什麼也勸阻不了李嘉澤。

她能做的,就是無條件支援,並且不給李嘉澤添麻煩,趕緊與李嘉澤一起這裡。

終於,又經過了一段時間的奔波,兩人抵達了別西卜的地盤。

在看見別西卜的信徒前來接應時,李嘉澤再也撐不住了。

他從駱駝背上摔了下來,一頭砸在地上,陷入了昏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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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徒一詞最早起源於希臘語的Apostolos,意為“受差遣者”。

而隨著宗教文化的發展,它逐漸演變為一個極具宗教色彩的詞語。

目前大部分情況下都認為使徒一詞指的是基督教教義中耶穌的十二門徒。

簡單來說,使徒其實就是替神明行走人間的使者之類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