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份的廣府熱的人發昏。

可這裡的年輕人卻不要溫度要風度,哪怕是汗流浹背也要穿著厚厚的潮流服飾在大街上晃悠。

然而年輕人中也有一些特殊的存在。

繁華的商業街上,一個二十歲出頭的男人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一米九的身高,刀刻般的肌肉線條,英俊帥氣的臉龐。

然而他卻散發著過分“成熟”的氣質。

不扣衣領的條紋老頭衫,純黑色的七分褲,淡灰色的人字拖。

始終叼在嘴裡的牙籤,夾在右臂腋下的廉價皮包,以及左手拿著一大串鑰匙。

看上去就像是四五十歲的油膩大叔的穿搭,活脫脫的收租公模樣。

他叫李嘉澤,廣府太子爺,這條商業街是他家的其中一塊地皮,今天過來這裡就是來收租的。

要說起李嘉澤的家世,那隻能用“極其炸裂”一詞來形容。

他的爺爺是開國元帥級別的存在,功成名就後告老還鄉,帶著整個家族回到祖地廣府發展。

別說在廣府,就是在整個華夏都沒有多少人比他爺爺身份地位高。

他的父親則是華夏地產開發商幾大巨頭之一,光廣府這裡就有將近一半的地皮都是他父親手下的。

他的母親則是香島豪門的大小姐,曾經還當選過環球小姐冠軍。

李嘉澤還有五個姐姐,個個都是各行各業中的精英。

而作為家族嫡系這代裡唯一的男孩,李嘉澤自然是被定為了繼承人。

但李嘉澤是個自由散漫的人,他一點都不想當繼承人,他對這事沒有任何興趣。

在廣府,除了家族裡的人之外,幾乎沒有任何人認識這位廣府太子爺。

因為在他15歲那年,李家便將他送出了國,並對圈內宣稱他去了佛羅倫薩學習藝術,華夏官方也很配合地封鎖了他的資訊。

沒有人知道他到底去幹什麼了。

只有他的血親以及華夏高層知道其中的內幕。

15歲那年,李嘉澤的後背突然出現了一個詭異的圖案。

那是一個詭異的生物,山羊的頭,人類的身體,蛇的尾巴,倒立的五芒星將它圍在其中。

那天晚上,李嘉澤的眼睛變成了血紅色,裡面閃爍著倒立五芒星的圖案。

一個奇怪的雕塑出現在他手上,他發了瘋一般地割破手,用血液在牆壁上寫下了“地獄”、“但丁”與“佛羅倫薩”。

第二天李家便聯合華夏高層封鎖了所有的訊息,並把他送出了國。

從此之後,華夏特管局的名單上便多了一個代號—“但丁”。

事實上,李嘉澤不小心翻開了一本被詛咒的書籍—《神曲》,並與來自地獄的惡魔簽訂了契約,成為了審判人間惡魔的存在。

那個雕塑,便是一座地獄塔。

它來自於那本《神曲》之中。

意麵國詩人但丁·阿利吉耶裡曾寫過一部名為《神曲》的長篇史詩。

全詩約85W字,分為地獄、煉獄、天堂三部曲,講述但丁本人與古羅馬詩人維吉爾神遊地獄、煉獄與天堂的故事。

在《神曲》的地獄篇中,但丁將他眼中的地獄描述為一座上窄下寬,總共被分為九層的倒立環形之塔。

總共九層的地獄,每一層都用來審判與懲罰不同的罪惡。

這也是李嘉澤的職責。

因為但丁所著的《神曲》的地獄篇,主題便是“罪與罰”。

李嘉澤花了九年的時間,在佛羅倫薩開啟了九層地獄後才回到華夏。

繼承人的身份沒變,只不過家族不再讓他參與世俗生意,畢竟他的身份特殊也不太好拋頭露面。

所以現在李嘉澤就只用收租就好了。

這也給了李嘉澤一些藉口,可以逃離所謂繼承人的責任。

畢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已的姐姐們都那麼能幹,那他躺平確實也挺好的。

畢竟還得時不時去收集一些罪惡的靈魂,繼承人責任什麼的就變成了麻煩。

兩頭都要顧及,那肯定得累死,指不定連去幹飯的時候都剩不了多少。

想到這,李嘉澤突然記起今天可是預約了一家高檔粵菜酒樓,自已可不能再繼續浪費時間了。

於是李嘉澤快速跑到自已的愛車旁,開啟後備箱拿出一個蛇皮袋。

李嘉澤的愛車是一輛雷克薩斯的SUV。

你問堂堂廣府太子爺為什麼會開一輛落地價不過30~40W的車子?

因為老廣都信一句話:“揸得凌志,人生如意”。

於是商業街上出現了這樣的一幅畫面。

穿著像四五十歲油膩大叔的年輕帥哥拿著一口蛇皮袋,在每家商戶前停下收租。

嘴裡還喊著“生意興隆,財源廣進”之類的客氣話。

李嘉澤很快搞定了收租的事情,將整整一蛇皮的現金塞回了後備箱裡。

這條商業街的歲數比他大三倍有餘,都是些阿公阿嫲在這裡開店,不習慣用手機支付,一般支付租金都給現金。

李嘉澤倒也不嫌麻煩,畢竟那都是給自已乾飯用的資金,累點就累點吧。

搞定收租的事情,李嘉澤立刻發動車子,朝著黑天鵝酒樓趕去。

如果一個老廣很有錢的話,他基本都會把錢花在吃的上面。

而一個老廣要是有錢又有閒的話,那他就會認識很多高檔粵菜酒樓的店長。

為什麼會選擇市區的高檔粵菜酒樓酒樓而不是其他的餐廳呢?

因為農莊在山卡拉地方距離市區很遠,廣府的高峰期太恐怖,非常不方便。

私房菜又需要提前很早預約。

至於米其林,那東西跟粵菜有什麼關係?哪個老廣吃米其林“粵菜”?

李嘉澤的車子駛離商業街,兩個身影也以極快的速度跟了上去。

他們是華夏特管局派來暗中監視李嘉澤的工作人員,需要隨時向特管局彙報李嘉澤的情況。

李嘉澤自然也是知道有人暗中監視自已的,他還特意放慢了車速等他們跟上。

畢竟在李嘉澤看來,這些人不過就是討生活罷了,在特管局工作絕對是高危職業,自已也不需要故意為難別人。

車子停在了黑天鵝酒樓的停車場,作為這裡的熟客,李嘉澤一進入酒店大堂便有服務員熱情地迎了上來。

“澤哥來啦!我帶您去包廂,有什麼需求都可以跟我講!”

“去幫我把茶泡了就行,記得,最多衝三道茶就要換新茶葉。

還有,紙巾記得退掉,等我食完拿停車票給我,三個鍾內免費的那種。

對了,等會我有兩個朋友要來,你看到兩個滿身大汗跑進來的人,把他們直接帶到我的包間裡就行。”

李嘉澤交代好服務員要做的事,並把手上自帶的茶葉交給她,隨後便輕車熟路去往三樓預訂好的包間。

他說的那兩個朋友,自然就是暗中監視他的特管局人員了。

反正他們都跟到這裡來了,李嘉澤也不介意請他們吃一頓飯,吃飯嘛,就是要人多才熱鬧。

一進入包間,李嘉澤那屬於老廣的DNA就開始覺醒。

熟練地放好三把黑色私筷與一把黃色公筷,李嘉澤就坐下開始用開水啷碗,等著那兩名特管局人員過來包間。

老廣在任何方面都可以很隨意,但在吃這一方面,絕對的挑剔,餐前要做的事情,一樣都不能少。